我被讨厌了——从小时候开始,我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
不,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恐惧。
简直就像我患了什么不好的病一样,村里的人都不露痕迹地和我保持距离。
『窃灵的忌子』。
在村子里,我被这么称呼。
在牙长没长齐都很可疑的时候,村长大人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这么说到。
『……瑞秋。被诅咒的可怜孩子啊……。不能偷盗别人的东西。你知道吧……? 所以,也不能窃取别人的精灵唷……。精灵对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因为它们是常伴一生,一直守望着我们的最重要邻居……』
我出生的,连有没有名字都很可疑的ELF之里,拥有原始的精灵信仰。
尊敬精灵,亲近精灵,依靠精灵术朴素地生活。
所以在这个村子里,精灵就是人的存在意义本身。
在这样的村子里,却每数百年就会有忌讳之子诞生。
那就是『窃灵的忌子』。
寄宿着拥有能盗取他人精灵的力量,〈忠実的影法师沙克斯〉的本灵凭依。
也就是我。
村里的ELF们,非常害怕〈沙克斯〉的力量。
他们坚信那是将精灵——将人生的邻居从自己手中夺走的力量。
实际上,〈沙克斯〉的力量只是模仿,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但看上去是被盗取了,这就是全部。
所以我从出生开始就被禁止使用精灵术。
当其他孩子因从大人那里学来火和风的用法而高兴时,我只能什么都做不了地一直一直在旁边眺望。
就像150年后的我在世界上旅行时的想法一样,那时我也强烈地感受到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在精灵比什么都重要的世界里,却被说不要使用精灵的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为什么会出生呢。
我曾经向父母提出这个疑问。
——爸爸,妈妈。
——为什么我会出生呢?
『……那种东西,我才想问呢』
冰冷黑暗又阴沉的声音从母亲嘴里吐出,从表情上来看,父亲也是同样的想法。
——什么啊,妈妈和爸爸也不知道吗。
——真无聊。
然后,母亲爆发了。
她尖叫着想用风之精灵术将我吹飞。
父亲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哇,我吓了一跳。
母亲被敲到了墙壁上。
很突然。
我惊讶地同时,模仿了母亲的精灵术。
于是,母亲被吹飞了。
这是当然的。
将模仿的精灵术以本灵凭依级别的输出放出——这就是〈沙克斯〉的力量。
『……呜呜、呜……』
我连忙跑到痛苦呻吟的母亲身边。
然后这么说。
——没事吧,妈妈?
——马上就治好。
虽然没用过,但我知道使用方法。
因为村里也有使用治癒精灵术的ELF。
虽然母亲有几处骨折,但还是被我就地治好了。
母亲和父亲都愕然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一人只有一个精灵术。
这是这个世界的绝对规则。
正因如此,人们才会尊敬重视精灵。
正因如此,人们才没把精灵当道具。
那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破坏了那个规则的存在。
以最大输出施展所有精灵术。
这对我以外的人来说,就像是动摇自己根基的天敌。
就像杰克单方面败给我时,无论怎样绝望都不会停下的他的眼睛里,却浮现出死心一样。
所有人看到我的力量,都会产生自己被否定了的感觉。
然后,突然。
啊啊,总觉得,已经无所谓了——这么说到。
我是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然而,很不可思议。
就算开始模糊地注意到这件事,我也没有想过想要消失。
不——是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