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完全成长时,我离开了村子。
契机是妹妹的出生。
父亲和母亲都忙得不可开交,但看上去比和我在一起时要幸福得多,我终于感觉自己没有待在这里的意义了。
所以,我没有向任何人告别,自然地离开了出生成长的村庄……。
没有目的。
那正是寻找目的的旅行。
但是,模糊的方针已经有了。
寻找稀有的精灵术。
去寻找能让【神意的接收】黯然失色的更强大的力量吧。
和村子不同,世界很广阔,所以我想一定存在着什么。
我的力量在世界上看是非常渺小的,什么都不是,我这么想着。
——希望会成功。
如果找到的那份力量能说明我在这里的理由的话。
就这样,我边收集传闻边旅行了几十年,最后找到了。
找到了一位悄悄在远离人烟的深山里安居的奇怪老人。
『——嘎哈哈哈哈哈!!!』
听了我的精灵术的事情,老人张着大嘴大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複製能力吗——没想到真的存在。嘛我觉得就算有也不奇怪』
……不害怕吗?
『嗯? 啊啊……嘛,50年前的话会害怕吧。在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能力的世界里,能同时使用三个最强级别能力的作弊狂——也就是你,这种家伙存在的话,所有的一切就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吧。但不巧,我早就失去人生劲头了』
库库库,老师讽刺地笑了。
他是个有着不可思议氛围的人。
说话时常常混着一些我没听过的词(作弊?),明明年事已高却给人一种活泼的印象。
而且……是什么呢?
可以说是重压吗?
那是经历了漫长时间的人特有的重压……。
我觉得就单纯的生存年月来说,老师应该和我差不多……。
但那双眼睛的视线的彼方。
隐藏在那视线深处的历史,将我压倒。
这个人,到底过着怎样的人生呢———?
『我本打算在这里不被人所知地慢慢腐朽——呀嘞呀嘞,这也是因果的指引吗?』
因果。
回想起来,这是老师第一次说出这个词。
『能继承的家伙,来到这里了吗——真有趣啊。啊啊,未来这个东西真是有趣啊』
彷彿在看着某个遥远地方,或者在窥视自己深处的眼睛。
对那双眼睛——不知为何,我感到了亲近感。
『……吆西。你,现在开始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老师突然这么说到。
『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就把我的精灵术教给你。那是只要你想,就能改变世界的精灵术啊』
然后开始的问答,对当时的我来说完全是意义不明的东西。
『假设恋人被盗贼掳走了。虽然可以救出他,但那样的话村子会被袭击,全村人都会被杀。那么你会怎么做?』
『现在有两条岔路。两条路都没有招牌记号之类的东西。其中一条路有让人必死无疑的陷阱,而另一边有不管怎样的愿望都能实现的奇迹道具。那么,是往右走,还是往左走……你会怎样决定呢?』
『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的事情——是啊,比如说,马(车)把孩子碾死了。那个时候,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偿还这份罪呢?』
我回答到。
——想办法把盗贼团击溃。就算对方很强,也要想办法努力做到。
——嗯……我想了很久都没得出答案,用树枝往哪边倒决定吗?……从来的路回去?……想不出来。
——无论怎样都无法偿还。只能一直记着这件事。
对这样的回答,直到太阳从最高处下沉到即将落山,老师才终于点了点头。
『……啊啊……真是受不了啊……』
老师再次像是盯着某个遥远的地方一样,歎了口气这么嘟囔到。
『原来还有这样的未来啊……。在完全不期望的结局之后……还有这样的未来啊……』
——结果,老师到底是怎样使用自己的力量的呢。
是从怎样的经验得出存档点、因果等时间回溯的规则的呢。
我最终,还是没能听到。
只是……在本应独身的隐居老人身边,我总感觉有人在。
不是幽灵之类的。
老师的眼睛,偶尔会看向。
简直就像是在确认那谁都不在,谁都不可能在的空间一样。
『是啊……我记得。那明明比任何事都重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在这个世界上,连一张照片都拍不了……』
咬着牙般地嘟囔着,老师闭上了眼睛
老师到底在眼睑里看着什么呢。
虽然我对此一无所知,但这对老师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吧。
『——但是……』
不久,老师嘟囔着——第一次。
没错,是第一次。
看向了我。
『可以把那个传达给某人。这不是很好吗。真亏没白听那个正太神大人的花言巧语啊』
然后老师浮现出至今为止最有力的笑容说到。
『瑞秋。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完成。你和我不一样,不会忘记』
我十分羡慕老师那时的脸。
他,理解了。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知道了我一直期盼的答案。
理所当然地,我询问到。
我,到底将要完成什么?
我,到底应该完成什么……?
『那个答案啊,瑞秋』
浮现出可靠的笑容,老师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