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
看到化作异形骸骨的阿伦,贝尼和维尼说不出话来。
对阿伦•布鲁伊特,他们从未抱有过任何情感。
恶灵术士公会是一个不团结的组织,也不知平日里的阿伦自己在想些什么,是一个察觉不到人情味的男人。
虽然是这样的阿伦。
明明是这样的阿伦。
——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只是一副骸骨。
——作为一个人应该存在的所有都被焚烧殆尽了,过去被称为阿伦·布鲁伊特的尸体。
那么可悲、那么寂寞、那么可怜。
那个姿态彷彿给无意义这个词赋予了一种形式——
——强烈地,猛烈地,刺痛了二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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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肯定谁都会害怕的吧。
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没成为。
在得出答案,自己的出生并没有任何意义的基础上・・・・・・・・、纵然如此还是被强制存在,就那么的存在在那里。
在化为骷髅怪物的阿伦面前,现如今的我处于怯场中。
不想搞成这样・・・・・・・・・。
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
我并不抱有希望。
需要拯救的阿伦・布鲁伊特早就死了,在那里的只不过是具尸体。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明明如此,不知为何他还要继续,这称之为绝望却也太过不合理——如果是我,一定无法忍受。
哲学殭尸。
恶灵王毕弗隆斯——沙罗酱遗留下的最后一具活尸体。
「7年前,有多少人突然间就变回了一具尸体呢」
没有舌头和声带,却传来了阿伦的声音。
「几千? 几万?正确的数字没人知道。儘管如此,有一件事我还是可以断言——抛开那些不管,我可以活着的理由,一个都没有」
剎那间,我看到了幻觉。
变成骸骨怪物的阿伦的背后,聚集着无数的怨念体。
是7年前突然曝光,死亡了的数万人。
在那其中,我一瞬间彷彿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卡拉姆。
玛德琳。
……图拉。
啊,我的心里,某处也这般想道。
如果活下来的不是阿伦,而是我最重要的某人的话。
活下来・・・・・便是・・・・・・・罪・。
倖存者公会。
就因那个怨念的数量,他背负着罪恶。
没有血和肉的空虚的身体,只是为了将自己压垮。
「来吧,小姑娘」
「咔嚓」一声,骨头的手指插进地面。
「来把我,葬送吧」
「嗡」,骷髅的身影从正面消失了。
好快——!?
比起刚才,还要快!
几乎本能地,我弯下身躯。
紧接其后,有什么东西掠过了我的头髮。转过身回头一看,尖尖的指骨上缠绕我的几缕髮丝。
脱掉了「肉」的这个外壳的阿伦,现在全身都是兇器。
不过另一方面,肌肉也是保护身体的铠甲。脱下它意味着——!
我从怀中拿出铁扇。
「清浄的圣歌」――『空震』!
啪! 打开铁扇的同时,强烈的震动波击打在了骷髅怪物的身上。
骨传导——骨头对于「清凈的圣歌」的攻击,完全是无防备……!
「哈嗤」
似乎听到了鼻子发出的嗤笑声。
瞬间,全身剧烈震动的骸骨被震得七零八散。
好似积木般——抑或说,像塑料模型一样七零八散。
「在这里的,只是具尸体」
声音传来。
被肢解得七零八落的骸骨部件,原地停留在了空中!
「尸体是杀不死的喔」
从全方位,零零散散的骸骨向我袭来。
肋骨、脊梁骨、肩胛骨、大腿骨、头盖骨,好似要把我整个人吞没呼啸而来。
「咕……!」
只能退避了。
不得不逃跑了。
从渴求超度的尸体当中,我——
脚倏然被绊住。
我反应迟了一步。
既然可以分散,就能恢複原状——这种可能性我没想到。
腹部受到强烈的冲击。
刚好「离巢的透翼」赶上,只是受了点伤而已。
我宛如足球似的被打飞,后背大大地撞在大楼的墙壁上。
在我觉得情况不妙的同时。
「咻」,骸骨的手臂飞来,抓住我的脖子按在了墙上。
明显没有肌肉,可怕的力道却压迫过来。
喉咙渐渐被捏紧,呼吸不能……!
「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