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来到我和瑞秋借宿的旅店的妈妈,和店主一齐进到了一楼里面,好像在交谈着什么。
没花多长时间,妈妈一会儿就离开了旅店。和两名护卫一起。
我和瑞秋,悄悄地尾随在身后。
「……你知道她们刚刚在谈些什么吗?」
声音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我向旁边的瑞秋问道。
瑞秋用精灵术窃听了妈妈和旅店主人的对话。
「嗯,大致……」
虽然点了点头,但瑞秋的表情却疑惑不解。
「不过,是些没什么大不了的閑话……玛德琳经常拜访街上的人们,所以只能认为是其中的一环」
「是偶然的吗……?」
就算我们再怎么被《命运》所指引,两者似乎并没有任何关联。
莫非那间旅店的女儿被查明是哲学殭尸,被神秘的活着的废品所杀? 这才没过一两天吧?
「……情报不足,草草下定论还言之尚早。总而言之,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护卫有两名。一般来想,我不认为他们会让身份不明的我们对领主夫人搭讪」
「而且在这之上,不知道哪一个,或者双方都是哲学殭尸——有是沙罗监视终端的可能性」
如果被那些家伙知道我们的真实面目,时间悖论就会发生,时间会倒回去的吧。
反正要回到原来的状态不妨试一试,虽然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我胆子并没有大到可以把命运託付给自己无法控制的现象——有必要儘可能秘密地,只与妈妈接触。
为此的手段,已经準备好了。
「瑞秋,看你的了」
「嗯」
趁着妈妈与鱼店老闆交谈的空档,我们从巷子里绕到了前面。
恰逢早市结束时期,街上的行人正逐渐减少。话虽如此,但还不算少,我们的存在巧妙地混入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
只要我们和妈妈的直线之间,没有人就行。
用操纵声音的「清凈的圣歌」的指向性通讯,可以做到只与妈妈对话。
「说是这么说,该怎么开口呢? 感觉不管说什么都会被戒备的……」
「妈妈是个聪慧之人,最好不要做什么奇怪的小动作——就单刀直入地上吧」
看到瑞秋做好了準备,我张开口。
……妈妈。
难过的、悲伤的、複杂的思念萦绕心头,但现在只能将它藏于心底,我努力平静地开口。
『关于邪神巴尔,有想打听的事情。还请务必不要捎带无关人员,单独前往3号街的艾莉·咖啡厅』
妈妈突然有了反应,皱起眉头。
收到了。
作出那个判断的我,从衚衕口里稍稍探出身子,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反正,被怀疑无可避免。
那么,只有拿出诚意了。
看着低下头的我,妈妈是怎么想的呢。
一瞬间转向这边的视线,很快就挪向了另一边。
之后快步地,好像没注意到我们似的,走到街上。
不过。
从我们身边经过时,嘴巴是这样动的。
『地点由这边指定。5号街,一家叫作nine·nine的店里恭候您的光临』 (99是有什么梗吗……感觉似曾相识)
最大限度的让步。
学着装作若无其事的妈妈,我们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离开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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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定的『nine·nine』店,在错综複杂的衚衕深处悄然立着招牌。
往里一窥,里面摆满了美术壶和陈旧的挂钟之类。
「古董店……?」
「看上去是呢」
虽然我不觉得很时兴这个,但有种几十年如一日一如既往存在于这里的风格。
正如罗乌王国擅长于军事、塞利共和国擅长于技术那样,据说拉埃斯王国是一个文化源远流长的国家。
肥沃的土地上粮食作物富足,以自来水为首的基础设施也很完善,生活的不便挺少,正因为是这样的国情——果然正因为是这样的国家对古董类的需求也会增加吗?
一打开门,「铃铃」铃铛声响起。
店里没人。
本该有店员坐镇的柜檯空无一人。
——嘀嗒、嘀嗒、嘀嗒……。
这个世界的机械时钟大多都来自于矮人族之手,是贵重品也是高档品。
甚至有贵族把时钟放置于自己家中来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徵。
那里有一个、两个、三个……光是陈列了数不清的时钟,就可知这家店非同寻常。
——嘀嗒、嘀嗒、嘀嗒……。
我们一边谨慎小心不去触碰陈列在货架上的商品,一边走向柜檯。
每迈开一步,都有种好似被异界吞没的感觉。
维持理智的常识,似乎正逐渐被消化。
——嘀嗒、嘀嗒、嘀嗒……。
「「「「「噹!!!!!」」」」」
冷不丁。
时钟的声音,重重响起。
陡然,脊背本能地瑟瑟发抖。
正·在·被·看·着。
毫无理由的,我这么想——摆放在周围的古董。现在,的我们,正被这一切所注视!
不久之后。
柜檯后面摆放着的架·子·动·了·。
右角抬起,左角抬起,像脚一样移动!
「……!」
「……っ……」
架子,在獃獃地倒吸了一口气的我们面前移动。
放置在那·身·体·里·的古董原本应该会抖落到地板上——但,瓦罐、瓷器、镜子、煤油灯,都紧紧黏附在架子上。
是·活·生·生·的·。
违反直接感觉的事实,令我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