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我们——应该是在宅邸的客厅里,正在听父母的谈话才对。
然而,为何会站在宅邸的大门前?
「时间——」
「——倒回去了?」
发生时间悖论了吗?
以什么为契机!?
盛夏的阳光倾照在我混乱的脑袋上。
仰望几乎从正上方照射下来的阳光,我说出违和感。
「……不对……」
「诶?」
「太·阳·的·位·置·很·高·」
我们拜访宅邸,站在这扇门前,是上午发生的事情。
但是——高挂在空中的太阳,明显接近于中午的位置!
「被赶到外边去了……」
凭着直觉,我呻吟道。
「从那个地方——时间就这么——连重新来过的余地也没有。 因为就算重来,我们,无论怎么做肯定都还是会被阻止进入的——」
被排除在外了。
仅仅因为,我们被当成了因果的异物。
为了保护本来的历史。
时间,到了。
「――瑞秋! 「絶迹の虚穴」!?」
「不行……!用不了!好像被什么给干扰了,只有屋子里不行……!!」
「可恶……! 走!!」
就算着急也没用。
脑子里虽然很清楚,但身体却停不下来。
穿过无人的大门和前院。
回想起来,刚才还在的门卫现在不在了。仅凭这点就能明白。在这个宅邸里发生了某种异常。
而且,我们知道! 今天,这个时间,这栋宅邸里,会发生什么——! !
一脚踢开玄关的门扉。
之后,入口处展开的光景,映入眼帘。
啊啊——
这种形容,真的已经受够了。
即便如此,也只能这样讲述。
那副光景,也只能这样表达。
噩梦般的,光景。
鲜血、鲜血、鲜血鲜血鲜血——
颜色鲜明得乾脆利落。墙上、地板上、家具上,以及尸体上溅满了的液体——潺潺地,湿嗒嗒地,浸满血水的我的家,讽刺般地鲜艳。
肉块滚了滚。穿着衣服的肉块。
头。胸。腹。眼鼻耳!
其功能全部像是被削掉般地破坏掉了,那是熟识的佣人们的尸体——
——啊啊,没错。
本应是尸体。
我们踏进入口的那一瞬间,原本应该只是尸体的。
头。胸。腹。眼鼻耳。
眼睁睁看着——再生了。
墙上、地板上、家具上,以及尸体上溅到的液体。
眼睁睁看着——流回尸体里。
就好像时间倒流一样。
就好像已经死亡了的事实没有发生一样。
要真是那样不知该有多好。
映入我们眼帘的,并不是死者复活这种得救了的现象。
而是从人身上,只抽取出名为灵魂的尊严,将其打造成便利傀儡的,令人作呕的死灵术!
站起来的尸体们。
都是熟识的执事和女僕们。
齐齐,看向我们这边。
没有意志。
没有杀意也没有恶意。
只是,按照残留在身体里的惯例,他们说道。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欢迎回来,杰克少爷」
「――沙、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将腰间佩带的『拂晓之剑』,高鸣地拔出。
我早就知道了。
我早就明白了。
因为,我在未来看到过了。
因为我亲眼目睹,他们在这栋宅邸里变回了沉默的尸体。
即便如此——儘管如此。
岂能原谅。
把这个家,弄得如此污秽的存在!
不管怎样都,不可原谅……!!!
我向波涛般蜂拥而至的殭尸们挥舞『拂晓之剑』。
一挥而过。
拿着这把剑的话,只要一挥而过就能将一切都切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