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森林,一片非常茂密的森林。
有一个丘陵,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儿森林,高高的丘陵。
在丘陵上,有一名狙击兵,他架着一支长长的狙击用PATHADA趴在那里。
狙击兵透过即使在是黑夜里也能看清物体的狙击镜,目光闪闪地窥视着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刚才,在林中一处美丽的湖水边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狙击兵的注意力转移向了那里。
在湖畔,一个一丝不挂,快活地游着泳的男人身影映入了狙击兵的眼帘。
狙击兵不知为何僵硬了一会儿,然后很快瞄準好了那个个子不太高,英俊的年轻男子。接下来,只要扣动扳机,子弹就会以高速射出,杀死那个男子,湖水也将染成一片血红。
就在狙击兵调整呼吸,将食指搭在扳机上的瞬间。
「请你住手吧。」
从狙击兵脑后传来了一个洪亮通透的声音。狙击兵有些许惊讶,只将头略抬起一些缓缓转向后面看去。在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她衣着不凡,一头富有光泽的黑髮,是个十足的美人。一支大口径左轮握在右手里,枪口正指着狙击兵的头。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但请你不要乱动,要是打偏可就浪费子弹和火药了。」女人说。
狙击兵不紧不慢地问道。
「为什么?」
女人微笑了一下,但并没有撤开枪口。
「因为你杀了森林里的人,居住在附近国家的那些被你杀的人的家人,朋友或是恋人,他们委託我来的。」
听完,狙击兵问。
「就是说,你是为杀我而来的喽?」
女人点点头,狙击兵又问。
「那你为什么不开枪?」
听了这话,女人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你问得好啊」女人说着,开始解释起事情的原委来。
「实际上,在我接受杀掉你的委託之后,同样是这个国家的人,以同样的金额委託我一定不要杀你,不要插手进来……希望我杀你的人很多,但同时也托你的福,多年的积怨消除了,附近烦人的家伙消失了,遗产早早就到手了,家里吃饭的嘴少了,患不治之症的病人摆脱痛苦了,不孝之子不在了等等,希望我不要向你出手的人也同样有很多。对他们而言,你似乎是他们的幸运之神。」
「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一路上一直在为到底该把你怎么办而烦恼,现在也是。」
「那这么办吧。」
「怎么办?」
「请你来命令我。到目前为止,我开枪打的是所有我见到的人。从今以后,我只打其中的一部分人。这个人数由你来决定,我将遵从你的决定。这样一来,死在森林里的人数会减少,但又决不会没有人死。」
「原来如此。」女人定了一个数字,转达给了狙击兵。由于这是个需要进行複杂计算的数字,在此就不多言了。
女人叫狙击兵不要开枪,然后从丘陵上下来,回到了森林里。
在林中的那个湖里,男子还在游着。男子一看到女人,也顾不得穿衣就连忙跑过来,哭丧着脸说。
「师父!让我好等啊!我还以为我就要完蛋了呢!」
女人有些无可奈何地督促他赶紧穿上衣服。
男子一边穿着,一边问女人。
「那个,既然我们还活着,就是说那个家伙已经被干掉了吧?」
「没有。」
男子一惊,慌忙要提起裤子,结果两条腿都伸进同一条裤筒,跌了一跤。
女人向男子逐一做了说明。
「但,但要是这样的话,就数字而言,我们现在不是也有被狙击的可能性吗?」
男子虽这么说着,但女人就好像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似的,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快步朝他们自己那辆又小又破,随时都有可能坏掉的汽车跑去。男子慌忙跟在后面。
上了车,男子问。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即便到那个国家去,因为没有干掉那个家伙,也是领不到成功的报酬的。同时我们也插手了这件事,从另一边怕是也领不到报酬的吧。」
「这我知道啊。」女人优雅地微笑着,发动了引擎。
「两边都付了订金,我们现在就拿这些钱逃跑。」
「……」
男子很想再说些什么,女人没有理会他,急速开动了汽车。
就在汽车前一刻还停留过的地方,飞来一粒硕大的弹头,将那里的一棵树拦腰击为两截。
汽车开走了。
这片森林至今还在,狙击兵至今也仍在那个丘陵之上。
什么是对的?谁是对的?
有什么是对的吗?有人是对的吗?
—Whatis「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