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诺拉塔家族
新泽西州纽瓦克郊外
然后呢?
在布满着透明青色的寒空下,一个年老的男人站在草坪上。背后是一个年轻男人,他是库斯塔博的部下,通常从事报告状况这份工作。
是,库斯塔博奇蹟般地捡回一条命。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兇器,他的颈动脉受了伤。在他身上留下子弹的社员被认为是正当防卫.关于喉咙上的伤,据说被认定是精神错乱导致的。
面对着自己真正的幕后大老闆巴鲁特罗,部下丝毫没有胆怯,一五一十地报告着。
与之前在库斯塔博面前胆战心惊完全两样。
另外,警察还把他还作为杀害杰诺阿德父子的杀人兇手进行起诉,被逮捕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善后工作我们已经做好了。政府的人说如今问题已经扩大,对于他,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是吗?
巴鲁特罗微微地点了点头,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算了,那家伙运气好。
您说什么?
其他组织的议会之前要求我把他交出来。他过去毕竟做过一些漂亮的事,所以对方想要划清界线吧。
好像是说着生意话似的,他淡淡地陈述着结果。
那家伙如果把冈多鲁家族的地盘搞到手当然最好,因为我已经和五大家族说好了的,到手之后会转给他们。
然后,要是失败了我就把他交出来。
结果虽然失败了,但是是在这块地盘上,所以他们不好出手。这对于库斯塔博来说,真是个好运的事。因此,作为补偿,我一定会得到一部分利益的。
说到这,巴鲁特罗停下了,无奈地笑了笑,淡淡地抱怨着手下的无知。
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并不是杀叛变的手下也好,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也好,都要得到议会或委员会承认的时代了。
沾满卢西亚诺的鲜血进行革命之后,黑手党的世界急速朝着近代组织化进步了。政治家也大量的参与进来,与犹太人、爱尔兰人组织的敌对形式也有所改变。
鲁诺拉塔家族就是这样在近代化的浪潮中继续着自己的事业。为了减少敌对势力,选择了与其他组织共存这条道路。只是,只有巴鲁特罗一意孤行地想要继续走下去。
拉奇卢西亚诺是个有力量的男人。但是,他并没有君临自己的组织,而是将其改造成了如同政治家般的议会形式。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是组织的核心人物,保不準下个被袭击的人就是自己。这样一来,谁都有可能成为领袖。啊啊,至少有一段时间是那个家伙的天下。
不经意地看了看部下,巴鲁特罗的脸上稍稍有了些表情。
也许现在,是一个对我们还有冈多鲁他们来说,最为严酷的时代。我们是否能互相压倒对方呢?敬请期待吧。
听到这句话,部下感到有些意外。
那么,冈多鲁家族呢?
已经签了停战协定。今后和他们保持对等的关係。不是敌人,而是共存。
就这么算了?和那个叫葡萄酒的杀手有关係又怎么样,那种小组织。
你根本不明白!
瞬间,巴鲁特罗恢複了冰冷的表情,透过眼镜,静静地凝视着部下。
我们的世界,是1还是O呢。是作为敌人对等存在?还是不允许存在?二者选一。我们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弱小这个词,绝对不能认为对手比自己弱。然后,在那个瞬间开始起跑这些,库斯塔博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把他们当作是l,而那家伙把他们当作是O而已。只有这个不同。
说到这里,巴鲁特罗向着自己的别墅一角挥了挥手,他幼小的孙子正朝着这边跑来。
我的孙子长大的时候,冈多鲁是敌人还是邻居呢?真是期待啊。
巴鲁特罗向前走着,最后,对先前同自己进行谈判的男人表露出了複杂的感情。
克斯.冈多鲁吗?真是个雄词擅辨的男人啊。
冈多鲁家族
1932年1月5日
咔嚓。
克斯静静地把电话挂断,顺手披上了大衣準备回家。已经陕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凯特嫂子还好吧!
克斯冰冷中夹杂着笑意,轻轻了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老大在电话里可是没少说话啊。
也不知道克斯对贝鲁加的心里想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总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或者说,好像吝啬他的语言一样。
冈多鲁家族事务所。这里已经陕复了往日平静的日常工作,只有拉库一人心事重重地躺在沙发上。
真閑啊
确实,库斯塔博在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曾说了一句来者不拒。
虽然只是这么一说。
不可以啊,阿米戈!不能用剪刀去切菜!
哎很好吃的。对了,阿米戈是什么意思啊?
是朋友的意思啊!
呜哇,我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叫作为朋友。
事务所的厨房里,吉克和墨西哥女孩儿在一起天真地说笑着。
墨西哥女孩头一次来到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所以部下们都脸惊愕。
那个,拉库先生,那个女孩到底
请不要介意。
可是
就算介意的话,也请装作不介意吧。
啊?
拉库眼角望着一个个不情不愿离开的手下们,再次叹了口气。
克兄啊克兄。那种变态的事有吉克一个人就可以了,你还让我去砍断那家伙的一只手。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想想厉害的家伙又增加了,还是可以忍受的。
一直嘟囔着在列车上运动量太大了的克雷亚,不知道消失在何处。恐怕是去找他那个结婚对象了吧。那个男人总是那么任性。
但是,比谁都要任性,比谁都要清閑的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拉库望着天空,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事件之后发生的事。
小姐!小小、小姐!真是对不起!由于我这个本杰明的失误,竟然让小姐卷进了如此恐怖的事件当中。
伊芙并没有让他们再继续道歉。
本杰明先生,萨玛莎太太,我,我
感到头被敲了两下,伊芙抬头一看,只见萨玛莎做了个笑脸儿。
不要紧的,一切都过去了!
正当伊芙要离去的时候,拉库慢慢地走向她。
啊
伊芙说不出话来。那个哥哥的仇人,自己说了那样任性的话,做了那样任性的事,即使是这样,他还救了自己。
如果就那么开了枪,恐怕自己就不会再见到本杰明和萨玛莎了吧。
在那个房间里,被那个人不止一次的救助,结果自己却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即使是这样,自己的心里还是想要救达拉斯出来。
到底用一种什么态度和他说话才合适呢?
接着,他递给了伊芙一张纸,然后说道:
当你认为我的疼痛消失的时候,就请按照你自己的喜欢行动吧。这个判断,就交给你了。
说完,有着狐狸眼睛的男人便转身离去了。
纸上画着具体的地图,还有河中央的一个印记。
那个!拉库先生!
什么都不要说。无论是骂我也好,感谢我也好,因为那只会让我生气。
看着拉库远去的背影,伊芙只是紧紧的把纸条贴在胸前。
那种事情如果败露出去,下次就该轮到自己被兄弟们沉到河底了。
在此之前,对死了的同伴们怎么交待啊!
如果是菲洛的话,他一定会无所谓地说既然死了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在这点上,他可是要比自己还冷冰冰。
但是,不能这样做。虽然干这行的人都有着随时送死的觉悟,但实际上与小说和电影可大不相同,谁也不想死。在这一点上,自己以及所有的普通人都是这么想的。
唯一不同的只有一点。我们是坏人.只有这一点。
对,是坏人。
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达拉斯他们,也不会对伊芙流露出同情或是感隋。
那个行为,只不过是自己得意的打算罢了!
结果,这是不可能的。知道了地址,把他们拉上来这件事。
达拉斯他们沉溺的,是在附近的河的最深处。也许用起重机可以在底部搜寻搜寻,不过光凭伊芙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自己只是,只是想让少女暂时的安心罢了。就算告诉她地点,她也已经不会再和自己这帮人接触了,也应该不会再恨自己了。所以,达拉斯他们以后也还是会继续在河底受罪。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没有任何值得担忧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拉库丝毫没有抹去自己清閑的感觉。
如果是真的不想放过达拉斯他们的话,编一个假的地址就算了。可为什么自己要给伊芙救出达拉斯他们的机会呢?为什么不对伊芙撒个谎呢?这些因素一直困扰着拉库。
克雷亚说的对,自己或许根本就不适合当黑手党。但是,现在自己的双手已经太髒了。而且,守护这片土地是自己的使命和义务。这份产业,是最能体现家族荣誉的。
换句话说,也只有这点了。
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莫非。
他想起了拉库和库斯塔博对峙的时候,少女的脸。那是一双现在的自己所不能表现出来的眼神。那是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所相信的世界,充满一种觉悟的眼神。
莫非,这就是我所羡慕的。羡慕那个孩子的内心里,满满的高涨的激情。想必,我怎么做都做不到了吧。
自己已经,不能再抱有死的觉悟了。永远,永远。
脑子中想着这些,拉库静静地拿起一本书。
富豪
那么,明天的这个时候,再来一次。
下次菲洛也一起啊!
蜂巢里放着好几个大酒桶。现在那里面,已经不再用来装酒,而是装满了多米诺骨牌。
坐在酒桶上,艾扎克和米莉亚的两只脚来回的踢来踢去。
拒绝。
菲洛简短地说出一句话,叹了口气,问向二人。
那,我再问一遍真的那么好玩吗?几分钟就把摆了几小时的东西给全部弄倒了。
听到这句话,艾扎克他们像小孩子一样笑着说:
但是,看着就很好玩吧?
好玩吧?
啊啊。
对于这点,菲洛表示同意。虽然看着很凄惨很蠢,不过从骨牌倒塌开始,自己也是忘记了吃饭,聚精会神地看着。
真好玩!我们摆的牌一倒,我们当然也高兴
看的人也高兴,真是一石二鸟!
也就是说,可以赚大钱的!
我们和看着的人都高兴,那不就是全城的人都高兴了吗!
看着从心底里高兴的两个人,菲洛表示放弃地笑了笑。
你们的人生也像这样。
虽然菲洛这么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