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初日夜某套房
——红色。
——红红的,暖暖的。
抱着自己手中的「替换衣服」,西丽丝獃獃地思考着事情。
躺在床上的她,此时精神微微地恢複了一些正常。
眼中看到的是豪华的装修。
天花板上的迷你枝形吊灯般的照明设备,发出微微地光亮,将整个房间照映的灯光晕染。
知道自己所在何处。
但是,再也想不下去了。
精神恢複正常了。自己缓过神来了。
就算这样女,怎么办?
答案,出不来。
也没有办法思考。
精神越是变得正常,自己的头脑里面越是有些其他的什么东西要钻进来。
那是,自己的记忆。
自己实际看到的图像在脑海中反覆闪现,将她头脑的记忆空间完全佔满了。
彷彿是就发生在五秒之前,就像是发生在自己出生之前——
伴随着如此暧昧的感觉,图像晕晕然地,慢慢地渗透进自己的脑海。
「喂喂,喂喂,总之,你现在还没有行动的必要啊。」
在自己头顶的某一个角落,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那是布拉伊德的声音。
在户籍上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但是,在他们的教义里面,他是她的丈夫。
而且,在西丽丝自己看来,是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杀人犯。
必须要逃跑,西丽丝思考着。
——逃跑。
放弃。
不是在自己的脑海中,而是全身,都感觉到当时的那个「光景」重生。
不舒服。
感受着这样的体验——西丽丝只能是一动不动地听着布拉伊德和他的信徒们的对话。
「是的,就是这样。登上『入口』的维拉莱斯库(ヴィラレスク)会将对面的情况逐一彙报给我的啊。计画必须要慎重,而且有时也要大胆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选择了没有伤害的大胆的结果的话,那么就不能出现一个受害者。但是,如果要慎重行动的话,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乘客,最好全部都和这艘轮船一起永沉海底啊。」
似乎现在在谈论着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过,里面的含义,根本进不了现在的西丽丝的大脑。
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完全受到布拉伊德言语操纵的玩偶。
西丽丝按照对方的吩咐,通过了出入境审查,在立场上,以一名病弱的已婚者登上了轮船。
至于这样的她在思考些什么,布拉伊德他们毫不在乎她的存在,毫无顾忌地在房间里面谈论着如此机密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让无关人士受苦杀害他们违背了我们的教义,所以在这里就儘可能地大胆行动吧。」
「但是,教主布拉伊德,那些『不死者』们有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啊。」
说话的人,是总会站在身旁的两个女人。
称呼布拉伊德为教主,担任随身秘书职务的两个人。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算得上个性的个性,虽然乍一看去,似乎是一对双胞胎或者是姐妹还算是她们的特徵的话,其实真正的特徵大家都不知道。
「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啊。」
「但是,『灾难和光明的童僕』原本就是我们这边的人。虽说已经过去了300年,但是或许还是可以感觉到什么气息的吧。」
「有可能啊。啊啊,到时候再说吧。不确定因素我们只要提前做好準备就好了啊。哈哈。」
和平是没有两样的笑容下,布拉伊德淡淡的语调说着。
「真期待下面的情况啊。享受人生!这个,才是我们最大的绝对教义!啊,不好意思啊,我又说了些了不得的话。哈哈。」
看着依旧不靠谱的教主,女人们沉默着低下了头。
看着他们微笑着,布拉伊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充满优越感地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
「好了,对面的船要晚一天出发,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就好好享受一下这次的轮船之旅吧。比如说,这,这样吧!只有我们夫妻的享乐啊……!」
随后——出其不意地扭头看像西丽丝躺着的那张床,助跑着向着西丽丝扑去。
但是,由于弹跳力度不够,被床脚搁到了自己的肋骨。
「嘎呼……」
发出了一声混杂着惨叫的声音,布拉伊德似乎为了掩饰羞愧一般站了起来,向着房间里面的人解释一样的说着话。
「你,你们瞧,所谓的旅行就是让人们变得开放不是吗?而且那个,我还在成长,因为第一次找到了一位成熟的女性当作我的妻子,所以即便性慾如何地旺盛也没有办法啊。」
慌慌张张地摆着手——焦灼的教主,接着说道。
「所以,啊。我并没有什么萝莉控的念头,所以,像现在这样,和那些所谓的10岁的孩子和那些女人在死亡的瞬间结婚生活,理由是不一样的啊?」
嘟嘟囔囔地说着这些有的没的的话,然后嗯哼地咳嗽了一声,装出一副非常绅士的样子,对着躺在床山的西里斯伸出了手。
「来吧,鲁考特小姐。让我们一起去挽回吧。没关係的,心情也会变好的啊。」
「因为你还剩下几天的生命,所以在此之前,作为我的妻子,请儘力地感受痛苦的滋味吧。」
30分钟后晚会大厅
「结果,虽然来到了房间,却没有什么来自修伊的留言啊……」
小声嘟囔着,希尔薇将倒满红酒的玻璃杯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现在,在船舱里面,正在举行航海初日的招待晚会。
这是一间如同宾馆里面配备的婚宴会场同样大小的晚会大厅。
实际上,这个大厅也被一些名人当作自己的结婚仪式招待会场。而现在在这个会场的一角,艾尔马和希尔薇,还有田九郎三个人正坐在那里吃着饭。
在大厅里面的舞台上,管弦乐团正在现场演奏,合着这样的旋律,在桌子之间摆放的小檯子上面,各个杂技团的演员们正在弯曲着自己的身体。
「啊啊,虽然也预料到了啊。」
看着古典音乐和舞蹈表演这样奇妙组合的活动,艾尔马听着希尔薇的疑问笑着答道。
「那个家伙,怎么看都是一个会华丽登场的类型啊。说不定他会在这一次的魔法秀高潮中,从那个银色的心中冒出来啊?」
「魔法秀?」
「啊啊,2个小时后,在轮船正中央那个叫做『可可罗餐厅(リストランテ・クックロ)』的店铺里面表演魔术秀啊。听说是一个叫做『卢奇・沃尔勒库(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的孩子,哎呀,刚才看了一下旅客须知,真的是下了一跳啊。」
「怎么了?你认识的人吗?」
「不,很遗憾,至少现在还不认识啊。」
艾尔马从怀中取出了房间里面摆放的小册子,朝着希尔薇和田九郎摊开来。
「这个孩子的出生地,是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啊。」
「哎……」
「唔……?」
在小册子的一册,用英语写着人像简介。看着在那里出现的出生地的名字——希尔薇和田九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
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那是在义大利的南部,距离那不勒斯很近的一个港口城市。
因为有着很多的图书馆而出名,从港口一直蔓延到小小的高坡,一路上石头房屋鳞次栉比,是一个保存着很多有着历史价值建筑的城市。
但是,普通人连这些知识都不知道。和纽约,伦敦,东京这些主要大城市不同,即便是生活在义大利的人,对此知之甚详的人也很好,它就是这样的规模的一个城市。
但是——对于饭桌前的这三个人来说,这是作为一个重要的地名留存在他们的记忆中。
对于艾尔马来说,可以算是他的一个故乡。
对于田九郎,在这个地方曾经被卷进好几起事件,在这里也邂逅了好几位朋友。
对于希尔薇来说——这是她恋人的故乡。
一瞬间,希尔薇的呼吸停止了,不过马上自己有调整了呼吸,露出了笑容。
「……真是让人怀念啊。我们就去瞧一瞧吧。」
「唔……确实有点兴趣啊。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叫上尼罗吧。以前,他曾经神气地说要烧毁这座城市的啊。如果让他想起来的话就麻烦了啊。」
听了两个人的意见,艾尔马满意地笑了——
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就朝着自己的「敌人」走了过去。
同时某半套房
「冒昧说一句。有够无聊。」
因为不想要破坏整个晚会的气氛,所以尼罗决定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真是的……把人叫出来就让他这么无聊着,修伊这个家伙,等他出来,我一定要好好地数落数落他。」
似乎对于房间里面的电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尼罗来到了狭小的阳台,打卡了自己的行李。
用专用的布擦拭着各种颜色的面具,尼罗眺望着夜色中的大海。
「哼……算了,欣赏变化无穷的海浪也算是人生一乐吧。」
坐在了狭小阳台上的椅子上,尼罗将视线投向了大海继续擦拭着自己的面具。
这时——在自己视线的前面,彷彿是踏浪而来一般,尼罗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前进着。
「那个……是船吗?」
这艘不知什么原因不点一盏灯的船只,慢慢地离开了这艘轮船。
——嘿呀。太阳早就落山了,却不点灯。
——算了,反正离开的有不是海盗。
这样想着,尼罗的心思又回到了打磨自己面具上面来了。
而在面具的后面,尼罗的脸上浮现出某种危险的微笑。
——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海盗来的话,自己就不必这么无聊了啊。
同时某套房
就在尼罗目睹那艘船远离之后——
那艘船所剩下来的东西,就在屋子阳台上面挂着。
「喂喂,最好是好好地给我挂着啊!如果是真的话,『死』那个家伙原本直接商船的啊,不过如果死了的话就没办法了啊。」
离尼罗的房间很远的某个房间里,是脱去外套只穿了一件弔带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和在她身后站立着的「假面工匠」们。
「那么……那么,就赶快拉上来吧。」
「是不是太早了啊,『老』。半夜来做比较……」
「什么啊,就是现在趁大家都去参加招待宴会的时候最方便了啊。如果就这么挂着等着的话,就很有可能使得绳子断掉的啊。而且——」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迅速地看了一下上下的阳台,确认周围是否有人。虽然距离很远的房间里面尼罗在擦拭着自己的面具,但是彼此确实刚好是处在看不见对方的位置。
在确认完成之后,她抓住了阳台扶手上如同钩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将挂在上面的绳子一口气给拉了起来。
绳子随着一点点地拉出来,也慢慢地变的越来越细,不久就在变成一条细细的绳索的瞬间——从海面上出现了好几个巨大的箱子。
「这最多,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情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还不费力地拉扯着箱子,一下子就拉起来了十米左右的高度。
「接着。」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一只手拉着绳索,一只手将拉起来的箱子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同伴。
其中的一个男人双手慎重地,接过了这个50厘米见方的箱子,可是——
「咕啊……」
因为太沉了,不由地呻吟了出来,周围的同伴慌忙地跟了上去。
「什么啊这是,至多也就是80公斤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地笑着,在她的强大体力下,有着防水性能的箱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