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啊啊，就是这样。」

「那辆卡车上的L.S.S.标记看样子并不是个随机的伪装，而是真货。这帮人肯定是疯掉了。那么，作为统括理事会成员，您打算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

「作壁上观是不可能的。这次事件肯定不会以那场袭击作为结束。我会选择自保，虽然这件事会被当做对理事会成员大脑的直接攻击。」

「贝积……。这是我看在你这个熟人的面子上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我从现在开始等你六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让你的秘书也好电脑也罢，认真的权衡一下利弊吧。」

译者注：这一位是统括理事会里面的老好人成员贝积继敏，也是聘请云川作为智囊的人。

「是啊，这样应该就能弄清楚了。」

「这跟L.S.S.能提供多少企业利益没关係。那些家伙偏偏向『那个东西』出手了——那本来应该是木原加群的领域。不管怎样别跟他们打交道了，赶快乾掉他们才是为了学园都市的好。」

「令我在意的是蜜蚁爱愉。」

「你也应该明白的吧。她可是作为XXXX的平行线的能力者啊？那群家伙把她抓起来究竟想要让她做什么，你难道就不在意吗？」

2

常盘台中学是知名的超能力开发学校。

在那里就读的大小姐们的实力至少也要达到强能力者Level 3，而且今年对整个学校来说是卓有成效的一年，他们现在入籍了两名被认为是能力上限的超能力者的学生。

超能力者(Level 5)。

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的目标。

「呼……」

一头蓬鬆头髮的蜜蚁爱愉并不喜欢她所接受的超能力开发课程。她的心理穿孔能影响人类的思想，但是对猴子或狗等其他动物没有作用。所以不管实验有多安全，基本都逃不出人体实验的範畴。

（我曾听说过，那些心灵感应和读心能力的能力者们也有类似的困扰……）

学校辅导员当然也知道这些困扰，但蜜蚁是操纵人心的专家。辅导员那按照箭头的顺序遵循手册上流程图的指示来解决问题的做法，对她来说就好像是看着手法已经暴露的魔术师一般不靠谱。不管它是否有效，无法构筑彼此信赖的关係的话就毫无意义。

「红色。」

略带忧郁的蜜蚁爱愉轻轻地说道。

她的对面坐着一位正在评估自己能力的常盘台中学老师。那个女人手中展开了好几张带有颜色的卡片，从蜜蚁这边看不到卡片的颜色，但她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

「黄、红、红、蓝、红。哦对了，在我这边来看是从右到左。」

「真棒……」

那位女教师笑着将展开呈扇形的卡片展示给少女。

「100分，你得了满分呢，蜜蚁同学。」

蜜蚁并不是透视系的能力者。她的手机虽然带有广角镜头但也不可能带有这种机能。

控制人们思想的能力的应用範围很是广泛，以至于使用者必须给出明确的定义之后才能发挥全力。不同于从掌中发出火焰的发火能力，心理系的能力因其不可视的性质加剧了这种迷雾感。

因此对于蜜蚁来说，发动能力首先要用手机进行瞄準。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突破老师的精神屏障溜进大脑，偷走那个女人看到的画面——但是这名女教师真的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看上去即使内心受到解读，她仍为找到了如此优秀的学生而感到兴高采烈，但这是她的真心吗？还是说她在隐藏着什么……。

露出完美笑容的女教师，用着比自动取款机还要礼貌的语气说道。

「我们可以稍后对比一下脑电波的数据。看看它们是同步的，还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应该可以从中看出很多东西。」

「好，好的。」

「老师我对心理穿孔感兴趣已经很久啦。果然科学研究上最后一片尚未开垦的土地并不在宇宙的尽头，而在人类的思维。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很高兴能担任你的老师呢。」

学园都市的成年人们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着。

单纯从能力方面来看，他们本应该很容易就被学生们所推翻，但不知为何这种事从未发生过。学生佔大多数人口比例的学校，实际上却由那些本应缺乏力量的极少数的大人们掌握着主导权。

只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变得更加强大，就能跻身于学园都市的巅峰。

告诉学生们这个道理，煽动学生们竞争意识的成年教师本身却不受这个规则的约束。

「那个……」

「老师，我这里的数据也有点奇怪。」

就在蜜蚁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人插嘴了。

是的，这间特殊的教室里面大概有30个女孩，她们都和摆在面前桌子上的测量设备的电极连接在一起。

女教师笑容灿烂地转过身来。

「嗯，好，我马上就来。透视真是很有趣呢。儘管你明明没有能够反射或者吸收光线的器官，但不知为何你可以在建立一个架空的视点所以可以做到这种事。科学研究上尚未开垦的终极最强的领域可并非是宇宙……」

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原来只不过是把空格填上就能适用于任何人的讚美之词。对于受到打击的自己，蜜蚁爱愉甚至感到一点自我厌恶，因为她差点就相信了一个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成年人。

「哈。」

她叹了口气。

坐在窗边也是个错误。蓬鬆头髮的少女瞥了一眼外面，任由自己的思想从现实中游离出来。空调完备，被轻薄但隔音效果良好的特殊玻璃所阻隔，她甚至听不到外面蝉鸣的声音。

外面穿着工作服的成年人们手持着像捕虫网的东西。是不是又有猫狗之类的动物跑到学校里了？当有人穿着与经常出入的清洁工和勤杂工设计不同的工作服到处走动时，基本上就是这种情况。

前途光明、优秀的学生、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成为超能力者的。

一想到这些话，这位大小姐就嗤之以鼻。

她摆弄着手中的手机，自言自语道。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该是在这样的大房间里，而是会在一对一的独立

房间里进行这些活动的吧？」

3

「嗡，嗡，嗡。」

红日高照的时候，蝉喊出了真正的最高分贝。

「你的学业怎么办啊？你这个年龄应该在準备入学考试了。」

明明还没到正午就已经热气满满的路旁响起了一声怒吼。

从聚会大厅跑到公园洗手间，无论在哪里都能做到秀色可餐的美丽大姐实在令人感慨命运的不公。

但刺猬头男孩满腹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正因为準备入学考试我们的课时才那么灵活哟。这个时期老师们忙着做推荐生的面试练习，我们这些普通考生就不断刷自习室副本。」

「那现在也是义务教育的时间呢，你的学校……」

「那好，为什么你在周内的白天就穿着校服在街上到处逛呢？」

「啊。」

「你就像个老江湖，实际上是个成年女孩，根本上来说你更像是和我一类的人呢。这真的是你上所在学校的制服么？」

上条当麻怀疑地瞥一眼露脐装女高中生云川芹亚，但他无力突破她滑稽的气氛。一个超级女高中生的个人空间是不可侵犯的。

「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云川单手叉腰，」你在这儿干什么？」

「没什么。」

「罪犯返回犯罪现场？」

「我宁愿你别说这些。」

上条示意投降一样的地叹了口气，用下巴努了努平平无奇的地面。

是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儘管前一天这里异常热闹。

沥青中升腾的热气就像在嘲笑他们一样。

「这是已经被』清理』乾净了。我感觉这种事会发生在那些醉醺醺的纨绔子弟不小心弄倒路标或什么东西的时候，但这件事的规模远比那大得多。这可不是把放在这里的路标弄坏的等级啊。

毕竟，这条龙光是用后腿站着就有三层楼高。虽然不忍心杀掉而想用「冬眠」的方法把它制止住，但是后来那家伙又去哪里了呢？

如果成为新闻的话会产生大骚动，那就麻烦了。

但「清场」的，在上条的认知里只有「警备员」了。虽然从他们的全世界路过超乎想像的讨厌，但他知道这是职责所在。他们似乎没有什么要掩盖犯罪事实的理由。

这意味着这么做的另有其人。

如果有什么人能隐藏这一切，他们就有能力让一具或两具尸体轻易消失。

美丽的大姐姐用她的翻盖手机搜索着在线新闻。

「有关我们逃入的多租户建筑，好像是用背后的丙烷气罐泄露的消息来掩盖了。」

「那听起来还合情合理，但你昨天在巷子里看到过那些巨大的灰色金属罐吗？反正我没有。我敢肯定这个地方是通过地下管道接收城镇燃气的。」

云川只是耸了耸肩。

这点运动就足以让她的大胸摇晃起来。这很愉悦。

不管这建筑用的是丙烷或城镇燃气，这两个人都太清楚昨天的这场火灾并不只是简单的事故而已。

高年级女孩提了一个成人化的建议。

「最好的选择是从此不再捲入这件事。至少直接威胁消失了。」

「那头龙，生物黑客……也就是说是操作遗传因子产生的奇美拉，然而，虽然遗传操纵可能会起作用，但人类真的能创造并养成这么大的生物吗？」

「……」

「如果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如果他们手上有的不只是那一头』龙』呢？那我们不就麻烦了？他们可能已经了解了我们的相貌和名字。」

这就是他为什么想看看新闻。

他想听到的是事件真相大白，每个参与者都被逮捕，他想看到的画面是穿着高档西装的正义英雄们把从秘密实验室获得的证据全部没收。

在此之上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然而……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在蝉叫声的包围中咕哝道。

他的话异常的宁静。

在「龙」出现后，他攻击了放出并引导「龙」的研究者。

「他应该被警备员逮捕，所以我想不到他还能做什么。但为什么报纸或电视新闻什么都没报道？」

4

这是一场谈话。

三个女孩进行着一场没有旁人的交谈。

「搞定了吗，陆姐？」

「搞定了搞定了，哇真的是有够受的。没有留下个人信息，面部识别也一无所获，所以他的地址和职业仍然未知。我想即使是那些努力工作的人也不愿意报告这个消息，但没有什么是永恆不变的。被警备员的话语动摇可不行哦，太调皮了呢。毕竟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我们罩不罩他的问题了……」

「他不会很快死的，对吗，陆莉姐姐？」

「别担心，海美。我在他体内下了慢性毒药。老实说，即使探望时间是唯一的机会，用过厚丙烯酸去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 ！ 但无论如何，口吐白沫翻白眼这样的事也只会在午饭后发生，所以你会不会认为他们会首先怀疑这种东西？哦，对了。我提前了解到今天的午餐是炸牡蛎，所以他们应该会怀疑是贝类中毒。就算这些食材是在温度控制的室内环境里炮製，夏天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这是天谴！明明是被捕到拘留所的嫌疑人却好好地吃着饭什么的！！」

「我不停抱怨的妹妹雨空啊，我们去点一些牡蛎当午饭。没有必要生气。学园都市是在室内培育食材，所以你可以不管季节什么时候都能吃呢。」

「好好好！！海姐，我想生吃不要油炸！我要吃得比他更好！ ！」

「不要生吃，我可爱的小妹妹们。……我们还有另一份工作，记得吗？」

5

午饭后的课程即是与睏倦的斗争，哪怕是对于名门女校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们来说也是如此。

更何况下午还是体育课。

本来这段时间就已经如此难熬，学生们还要避免因为用儘力气而在下一节课出现昏昏欲睡的情况。更麻烦的是，这所大小姐学校对于学生课堂行为的要求比普通学校还要严格。要是自己在上课时睡着了会被怎样批评教育一顿呢，这种事实在是难以想像。

因此现在是必须要努力剋制住自己的场合。

总之如果她们在体育课上不能适当地放水以保持足够的体力，就无法忍受下堂课的无聊所带来的落差，少女们的脸庞就会如电池耗尽般耷拉到桌子上。

所以这并不是她的错。

绝对，不能因为这种事就让她背上「运动白痴」的称号。

「呜哇？！」

「你——你还好吗，蜜蚁同学？！」

这是体育课上发生的事。

具体的活动项目是排球。

这位头髮蓬鬆的大小姐穿着无袖的体操运动服。换句话说，就是那种上衣部分会完全露出肩膀和腋窝，下身的短裤则会将她闪耀着光泽的大腿一直露出到根部的服装。她深深地蹲下，双手相握，摆出一副铜墙铁壁般完美的击球姿势，但是最后却用脸直直地接住了这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