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F-15坠下。
从弹飞的主翼上剥离出光的碎片。引擎喷出混合着火焰和喷气燃料的黑烟。红色、黄色、橙色、橙黄色。无数的光点点缀着她的航迹。装甲板的接缝被火焰撕裂而崩溃。无线电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尖锐的噪音。恐怕驾驶舱现在已经变成了灼热的地狱。飞行员的罪孽、阿尼玛的放声大哭、疯狂,应该都被同等地焚烧了。
轰。
F-15最后打开的突破口射出了鲜红的箭。
三角型轻型战斗机。是格里芬。
机舱处在打开状态,前面的座位上没有人影。几分钟前还在那里的飞行员打开降落伞,茫然地目送着机组。取而代之操纵机体的是粉红色头髮的少女。怀着决心、惋惜和至今为止的感谢,向着目标前进。
巨大的圆顶状构造物——「球壳」逼近了。无数的近距离防御系统启动,发射炮弹。其中一些破坏了格里芬的机翼,另一些破坏了主要的航空电子设备,削弱了机体的动力。但是那个作为中枢单元的少女连眉毛都没动地启动了干涉程序。
指向性的微波撬开了「球壳」的逻辑防御墙。诱饵搅乱了迫近的驱除系统,继续展开破解代码。
少女和「球壳」的系统直接连接,混合在一起。拟态、扩散、收敛、融合。逗号几秒钟后,所有的处理都结束了。指令---召回本时间轴的所有「睿子」,目标坐标固定,开始时间追溯。
使阿尼玛、灾这个存在本身成立的能量与实体分离了。玻璃工艺品的飞翔体群一个接一个地停止功能。释放出来的力量被吸入「球壳」,最终使建筑物本身崩溃。当然,格里芬也已经失去了形状。在炫目的光的奔流中,她将自己浓缩在最小限度的程序中。为即将到来的再会做準备,从终将会发生的危机中保护重要的人们。
时空的变动波及到了附近的坠落机,也吞噬了那架金黄色的子体。看不见的力场拾起受伤的翅膀和死去的尸骸,温柔地将其推向过去。
然后,F-15DJ伊格儿在蒙古南部的沙漠中沉睡了千年。直到遇见在鸣谷慧,和再次诞生的格里芬为止——
不。
奇怪。
这个故事有重大的矛盾。
为什么只有伊格儿保持着实体?
为了回溯时间,格里芬和「球壳」都化作了概念的碎片。只要遵循物理定律,拥有质量的物体就无法逃脱时间的不可逆性。正因为如此,无论是未来的人类,还是知寄莳绘,都在干涉过去的时候使用了「睿子」。必要的资源在当地调配即可。送进去的只有无质量的能量和内含的行动程序。
结果,格里芬失去了机体,丢掉了肉体,连作为纪念品的私人飞机参考书也没能带走。沉睡千年而得到的身体不是原来的肉体,只不过是八代通新造的容器而已。失去的参考书也只能重新买。
灾也一样。
成为能量块的它们什么都无法带进过去。只是在AD十一世纪的世界中沉睡,用二十一世纪的资源进行重组而已。并不是未来人的军队在时间上旅行。
但是只有F-15DJ保持着坠落时的样子,不停地绕着圆圈转?
不可能。
查明一切的O-PARTS,却发现了自己解谜的逻辑漏洞。越想就越不符合逻辑。
所以鸣谷慧问自己。
就像在漆黑的黑夜中,失去了拚命想要的灯火一样。
(在蒙古发现的伊格儿)
千年前的机体,驾驶舱里的遗体。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