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所以我成为了勇气君的监护人。我有义务在总本山照顾夏莲小姐的遗孤。」
说话故事之后,孝元为了缓解自己乾燥的喉咙,喝了一口日本酒。要不是醉了的话,他就不会说出这些事了。
不过,总有一天他要和某个人说清楚这件事。要说出这些事,需要他能够坦然的面对过去。现在他总算是能办到了。
凑稀罕的闭上了嘴,听完了孝元讲的事。对此,孝元也很开心。
一直以来,这些事都像是铅块一样堆积在他内心深处,现在说出来之后,他觉得轻鬆了不少。
「我的话说完了。应该对你道谢呢,谢谢你肯听到最后。把一切都说出来,感觉内心轻鬆了不少。」
孝元鬆了一口气,拿起酒杯喝酒,这时,凑终于张口了。
「你这家伙好噁心啊。」
「噗哈。」
凑巧妙地躲过了他喷出来的酒,一幅受不了的样子耸了耸肩。
「说起来,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闷骚又糟糕的家伙,没想到病得居然这么严重。」
「什么病得这么严重啊!闷骚又糟糕的家伙又是什么意思啊!」
「大学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这种感觉啊。你那副笑嘻嘻的面孔下藏着些糟糕的东西。也就是说,你完全掌握了那个叫夏莲的女人的行动了吧?你这完全就是跟蹤狂啊。说真的,你这冷不丁地说这些事,搞得我中途都不敢开口。你可千万别靠近我。」
凑像是赶走猫狗一样,对着孝元挥手。
「你那是误会了。而且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笑好吧?那个时候是我人生最坏的时期啊。」
「是吗?嘛、那种事随便怎样都好。反正就是你看着勇气长大,觉得越来越像母亲了之类的吧?啊啊讨厌讨厌。比起拙劣的怪异,人类这边更加的可怕噁心。」
凑像是看着什么髒东西一样看着孝元。这完全是侮辱了。
「我还有件在意的事。」
「够了。找你说话得我真是的傻。」
「别这样嘛。一把年纪的男人就只会剩下噁心了哦。噁心与噁心相遇是不会相减的。别说是加算了,完全是乘算。」
「我噁心还真是对不起你啊!」
孝元一口就将杯子里的日本酒喝光了,倒满了之后又一口乾了。完全就是在喝闷酒。
「回到话题,我有件事比较在意。」
孝元完全不想听他讲话,转过身去背对他。还在自暴自弃。
「你就没调查一下是哪个男人把夏莲从你这个噁心男那里ntr走的啊?他长什么样子,他又是个怎样的人,他是怎么啪啪啪的,一般来说都会好奇吧?」
孝元粗鲁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拍,里面的酒都洒出来了。
「喂喂,别这么生气嘛。不就是个wet的笑话吗。不是机智的那个wit,而是湿了的那个wet。当然,指的是啪……」
「我没调查啊!那个时候。」
孝元一边擦着洒出来的酒,一边强硬地打断了凑的话。
「也就是说现在调查过咯?」
「我把勇气君带到总本山的时候。想着他的家人差不多都没了。不过我觉得他的父亲应该还活着。所以我觉得必须找到他。」
说到这里,他那冲天怒气渐渐地萎了下来。
「但是,找不到啊。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与夏莲小姐交往的男人的线索。而且还听到了一些错误的传闻。像是什么路过的男人,还有对方太多,根本找不出是谁,还有人说她是被怪异给侵犯了。因为勇气君法力很强,那些人就莫名地相信了。」
「别吧,明明是个和尚,人际关係也太乱了吧?就不能像我这样潇洒地活着吗?」
「先不说凑你的生活方式潇不潇洒,面对总本山里的嫉妒与猜忌我确实说不了什么。」
「那么,你又是怎么想的?难道你想来个勇气的父亲其实是我这种惊天大逆转吗?」
无论什么时候,凑好像都很开心。
「怎么可能。只是……找不到的原因我心里大概有数。夏莲小姐可能把认识他的人的记忆都抹除了。听说有这种秘术。」
「喂喂,有那种便利的秘术吗?教教我啊。我会好好利用的。以后随时都能把借的钱一笔勾销呢。」
「绝对不会教你的。再说我也不会,应该没有会这个秘术的人了吧。夏莲小姐和她的父亲已故了。勇气君的祖母也是个普通人,我觉得她没办法教给勇气君。」
「哼,要是那个秘术是真的话,那就没办法继续寻找了吧?」
「是的,我一直都在寻找,几乎都快要放弃了。」
孝元端正了姿势,直直地看着凑。接下来就是正事了,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準备说着接下来要说的事。
「但是,找到了勇气的父亲吧?」
「是的,虽然没有确定的证据,不过找了一个可能的人物。而且,还是从完全不相关的案件中找到的。他现在正作为总本山的注意的人物被堤防着。」
2
「……这个是……」
位于市中心的有名的私立小学五年级二班是由十五名男孩,十九名女孩组成的班级。班主任正在每两周一次的道德课上热情的发言。
也许是教师的热情传达给了学生,学生们听着这无趣地内容居然没有在私底下讲话,而是默默地听着。不过也并非如此。
学生们看起来是在认真的听着,不过女生那一排在传递着什么纸条。女生打开那个被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之后,一瞬间露出了笑容,然后在上面写了什么,再把它折好,找準时机传给下一个女生。
有的女生纠结了很久,而有的女生则是一下子就写好了。但她们写下的内容都很简洁,几乎画了一条线就结束了。
纸条就在这十多名女生之间传递,还差一点就传完一圈了,不过这时候出了点问题。
「啊。」
那个犯错的女生不由自主地出声了。本应只在女生之间传递的纸条,传到了男生的桌子上。
女生马上就注意到搞错了,打算把纸条拿回来,不过。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热情的老师注意到了女生髮出的声音,环顾着教室,女生只好慌慌张张地把手缩了回去。
「嗯,那就继续上课。听好了。我现在说的可是很重要的事,要好好听哦。」
教师再次开始热情地上课。
这时候,看向窗外的男学生注意到了自己的桌子上有没见过的东西。
折起来的纸条上用可爱的文字写着第二次。
「这是什么啊。」
男学生──赤羽勇气拿起了纸条然后摊开。姑且算是避开了教师的注意。要是因为这种事而受罚的话实在是太蠢了。
一瞬间,他觉得安静的教室内有点嘈杂。他看向四周,不知道为什么,女生都在看着自己。既有好奇的眼神,也有觉得糟糕了的眼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勇气看向这像是万恶之源的纸。他以为会明白什么,结果却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
纸上写着包括勇气在内好几名学生的名字。那些人都有着共同点。所有人都在同一个班级,以及所有人都是男生。
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在画着正字。看起来是什么投票。不过勇气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投票。
是决定某个委员的投票吗?但是这种事瞒着老师完全就是不明所以。而且,对于勇气来讲这还是个危机,因为他的得票数和二宫翔太差不多。
这种麻烦事就该交给二宫去做。毕竟,他出自名门,家境富裕,不仅长得帅气而且性格也好,他应该会很开心的接受班上的职位吧。
「我投了勇气君一票哦。」
不小心传给勇气纸条的隔座女生小声地对他说。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在期待什么。
越来越搞不懂了。
勇气就这样拿着纸,十分的困惑,这次,他的后面又有人在拍他。他回头一看,一个戴着眼睛的女子正不开心地看着他。
──快传给我。
她没出声,而是作出口型。
没有不传给她的理由的勇气马上就传给她了。
「无聊。」
她打开纸条,看到了内容之后这么说着。不仔细听还听不到。
少女在上面写了什么,把纸条折好之后,又传给了其他女生。
然后就结束了。纸条就再也没在女生之间传递了。
道德课下课,班会也结束了,学生都开始回家了。
「再见了,赤羽君。」
「明天见。」
「我也投了一票。」
女学生们像以往一样打着招呼。勇气坐在离门比较近的座位,大家都很有礼貌。
勇气也打算回家站了起来,与后面的女生相视了。他还想不起来她的名字。话说回来,他根本就没记过她的名字。他就只记得她是班上的班长。
「祝贺你得了第一。」
那个女生冷冰冰地看着勇气。
「什么第一?」
「那种随便都好的轻浮投票的第一位。你很高兴吧?」
「我为什么要高兴啊?」
女学生盯着勇气。
「哈啊,本以为你头脑很好,实际上头脑也很好,不过实际上意外的迟钝?还是说是装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额外的有种带刺的感觉。
「嘛,随便了。明天是社会课程,要去参观国立博物馆。不会供餐,所以让你的家人帮你做好便当吧。知道了吗?」
说起来,放学之前,老师确实这么说过。他没听是因为这种时候他肯定会休假。
勇气上的这所有名的私立小学,这里的学生几乎都有着了不起的父母。就算双亲很忙,也有人帮忙製作便当。
也就是说,因为家人的某些不方便没办法帮孩子做便当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这所学校的学生身上的。
与此相对,勇气则是母亲过世了,也不知道父亲是谁。
勇气能上这所名门私立小学,完全是因为这里的理事长和总本山的高僧之间有关联,勇气的缺席能够被理解,都是多亏了那个高僧的面子。
不过,对于勇气来说也有好处。因为这里是有名的私立小学,学生的双亲大多都是政治上的大人物或者是大财阀,他们也能理解到每个家庭都不同于普通家庭,所以不会深究。
「你在听吗?赤羽君?」
抛开今天这种例外般的情况,勇气都是不怎么与他人扯上关係的。学年刚升上去,班级也重组了,她是想作为班长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吧。
「活动的时候,你一直都是在休息吧?就算家人不方便,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你应该和大家一起参加学校的活动。去年运动会的时候你也是休息吧?所以带好便当……」
她说这些完全是出自于好心。
「因为、我没有双亲。」
勇气冷静地说着。不过他的口吻有些冷漠。少女先是惊讶,随后带着受伤的表情沉默了。
──为什么是你那边受伤了啊。明明是我这边更受伤。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不过事实却不一样。不管少女说什么,勇气都不会受伤。这是真真正正的,少女那边才被这意料之外的话伤到了。
比起在总本山受到的那些侮蔑的眼神相比,小孩子的话语终究是小孩子级别的。
虽然也有的大人说,孩子这边说的话更加的纯粹,所以更伤人。但估计那个人是个很幸福的人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恶意。
自从他五岁进入总本山之后,就听说了祖父与母亲各种各样的传闻。虽然其中也有称讚的声音,但大多数内容都不是一个五岁少年应该的内容。
里面特别过分的就是他的母亲夏莲被怪异侵犯,怀上小孩了。所以才会失蹤。
听到那种传闻后,他当然明白,说这话的人有一半是沖着嫉妒他的母亲与祖父,另一半则是嫉妒他天生强大的法力,那些人故意说出这种丑陋的胡话。但他还是觉得愤怒、悲伤、不甘。
勇气也没有因为那种胡话而被周围的人折腾过。
要是他自己的体内流有怪异的血的话,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但一说到父亲是谁,众人也都不知道。一言以蔽之就是私生子。他的母亲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而且他的祖母也不知道。
如果动用总本山的力量,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的父亲。
但是,勇气并不想知道父亲是谁,也不想见他。
考虑到自己在父亲参观日的时候总是休息,说不定自己其实挺在意这件事的。
勇气想着这些事,一言不发,班长少女看到他这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对着勇气说道。
「那、那个,赤羽君……」
「啊。我不是因为生气而闭嘴的。我只是在想些事。不好意思,让你受怕了。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