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翻译 Leous(blog.sina../u/1858263105) 
——你为什么战斗呢?他这样说到。 
为了什么而挥剑,他这样问到。 
对这个问题,黑泽祐一没能作出回答。 
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除了仰望着她着慢慢离去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十二年前,公元二一八六年。 
北非,利比亚地区东部,阿尔伊鲁克前线基地。 
天气控制卫星暴走后七个月,永不停止的雪覆盖了世界,在所有人都对这场看不到终结的战争感觉到了疲惫的那个几乎要冻结的十二月的事情。 
终于意识到了那是连不顾生命都无法战胜的对手这件事。 
作为一同跨越了无数死线的战友,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实力。 
时空控制特化型魔法士·「光使者」。有着匹敌一支全副武装的舰队的实力,葬送了无数飞行舰艇的,远距离战斗的天才。 
那一天,在「最强骑士」七濑雪被召回本国而不在的基地之中,能够阻止她逃走的魔法士除了黑泽祐一意外别无他人。 
(I-Brain,战斗启动) 
与阶级,功勛无关,对逃跑者无需审判直接处以死刑——上层定下的刑法当然也同样适用于魔法士。魔法士在作为最强兵器的同时也是最高机密的结晶。如果落到了其他国家的手中,保持着微妙平衡的CITY间的力量平衡就会发生崩溃。魔法士的逃跑对上层来说是最害怕的事情。为了防止万一的意外发生,在他们脑中无一例外都刻上了被称为「军规」的禁止条例。 
因此他为了解除自己脑内的保护而袭击了司令部,已经夺去了十三名士兵的生命。 
——放她逃走是不可能的。 
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祐一全力地战斗。 
全力地为了将她——雷诺阿·瓦雷尔杀死。 
(「身体能力控制」发动。运动速度,知觉速度定义为十七倍) 
在白天也依然黑暗的天空下,被疯狂的暴风雪覆盖的利比亚沙漠宛如暴风雨中的大海。双脚穿过降下的积雪,撕开零下四十度的空气,在荒凉的灰色世界中穿梭。在右手上的是刚刚开发完成的骑士专用剑型设备「冥王三式」。通过I-Brain的演算而超越了原本物理法则的身体用压倒性的速度接近着眼前的「目标」。 
挥出右上段的袈裟斩,作出了这样的打算。 
向前跨步放出的以及浅浅地擦过她的肩膀,沿着奇怪歪曲的轨迹在虚无的空中划过。「Shield」——通过改写空间构造体改变敌人的攻击轨道,是光使者的近距离防御法。与认识同时,肉体和I-Brain重新运作,下一个瞬间,持剑的右臂挥了上来。 
在已经失去平衡的姿势下横向挥出。 
(「情报解体」发动) 
在骑士剑表面上刻着的论理迴路压制了被光使者的脑内演算而歪曲的空间,强制将其恢複为「通常的空间构造」。从时空的迷宫解放的骑士剑转而向上,在眼看着就要捕捉到目标的瞬间,「光使者」雷诺阿·瓦雷尔的身体轻柔地踢击地面,用令人感到优雅的动作避开了攻击跳上了祐一的上空。 
纯白的外套随风翻飞,在作为光使者武器的十二枚正八面体结晶的追随下,被暴风雪形成的面纱包裹着伫立的金髮女子。 
对I-Brain下达命令的同时握住剑跳了起来。 
(「自我领域」展开) 
半透膜状的的球型「摇晃」包围在四周,将重力中和并加速时间的流动。利用「自我领域」而将自己从原本的物理法则下分离的祐一的身体正以光速的百分之七十五这种非现实的速度飞驰在虚空中。 
瞬间跳跃到二十多米的高处接近了目标。 
转过手腕用剑摆出了攻击架势。 
雷诺阿连作出反应都没能做到。 
(「自我领域」解除。「身体能力控制」再启动) 
就这样,本该到此为止了的。 
挥下这把剑的话,一切就应该结束了的。 
(运动速度,知觉速度定义为十七……) 
即使如此,在心中的某处说不定还有着迷茫。 
(……十七倍。思考杂音。演算处理中端一百纳秒。) 
对着生死与共的战友挥剑这种事,说不定还会发生在其他地方。 
(感知到高密度情报控制。距离接触还有一毫秒。危险。迴避可能。) 
在心中产生的一瞬间的空隙并没有被她放过。注意到在视线边缘的远处下方悬浮着正八面体结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灼烧感袭向右手,反射性地放开了骑士剑。失去了外部装置辅助的身体缓缓地失去运动能力,从二十多米的高处坠落。 
在即将撞上地面的前一刻重整了姿势,姑且避免了坠落致死。 
因为没能完全抵消着陆的冲击而单膝跪倒。 
细长的银色物体在眼前如墓碑一般树立着。 
那是从刀身中间被折断的骑士剑剑刃。 
进一米长的银色刀身如被火焰烧烤的赛璐珞一般变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冷却下来的热量将周围的积雪蒸发,又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气中重新冻结成钻石一般的物体闪闪发光。 
「Lance」 
将局部封闭空间内部的带电粒子加速并向着对象物体射出,是光使者的远距离攻击。 
理解到这一点的瞬间,因论理迴路被破坏而无法维持构造的骑士剑刀身像泥一般融解了。 
自己的性命被放过了这件事只用了一瞬间就意识到了。 
她在那个瞬间,那个极限的状况下,没有对魔法士本体而是对骑士剑发动了狙击。 
完全的败北。 
「……就这样结束吧。」 
柔和的那道声音从头上传来。 
在抬起头的祐一面前,雷诺阿纯白的外套随风翻飞着降落到了暗灰色的雪原之上。 
披肩的长髮随风摇曳,用已经湿润了的紫罗兰色眼睛平静地向下看着祐一。 
仅剩下风的声音包围了世界。 
受不了沉默而开口说到。 
「为什么……」,在狂暴的暴风雪中全力地发出声音大喊,「这是为什么啊,雷诺阿!」 
那到底是有着怎样含义的话语已经不记得了。是想要问「为什么要逃走」,还是在问「为什么不杀了我」到了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至少她将这句话理解为了前者。 
用极其悲伤的表情仰望着黑暗的天空。 
「因为累了……」,这样轻声说到,「已经不想再杀戮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厌倦了的,死人一般的眼睛。 
……啊,这样啊,这个想法时至今日仍然清楚地记得。 
那个时代,在被铅色的天空及撕裂身体的空气支配的战场上最被忌惮的并不是「骑士」而是「光使者」。对集团,对远距离战斗能力优秀的光使者主要被投入到对人,对舰队战之中,数不尽的敌兵被不容分说的化为了灰烬。 
即使在多种多样的魔法士之中也有着优秀大量虐杀能力的,战场的死神。 
如呼吸般散播着死亡的纯粹杀戮者。 
那种日子对正常的人类,对还只有十八岁的她来说不可能承受的下来。 
她再三地递交了自愿退伍申请,但是那个申请却被上层部随意地丢弃这件事祐一是知道的。 
明明知道友人的烦恼却什么也做不到。 
「……祐一」,突然雷诺阿说到,「被我攻击的各位警备人员怎么样了?」 
像是要压抑住什么一般低沉的声音。 
要作出回答的话,必须要作出觉悟。 
「……死了……十三人全员当场毙命。」 
雷诺阿的表情一瞬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产生了扭曲,但是立刻就被消去了。 
「……奇怪了啊。明明打算不杀死任何人逃跑的,可是我,还是下了杀手。」 
「雷诺阿……」 
「不能做到这种事的话,是不能成为魔法士的吧?」 
轻轻地弹出一口气,她「吶」了一声继续说到。 
那个问题从他口中说出。 
「祐一为什么战斗呢?」 
战斗,挥剑,难道不是讨厌的事情吗? 
用湿润的眼睛发出这句疑问。 
对这句话,祐一没办法作出回答。 
就像是在自己心中一直不愿意正视的那份迷茫被突然摆在眼前。 
在那个时代,在那个冰冷的战场,被称为魔法士的年轻人们大多都产生了这个疑问。祐一也好,雷诺阿也好,就连「最强骑士」七濑雪也抱持着同样的痛苦。 
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人仅因为「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这一理由而杀死人类—— 
因为无法忍受这件事,所以魔法师们的心灵一个接一个的坏掉了。 
说不定就这样将其割掉会更好。 
因为这里是战场才。不能杀掉对方的话,下一个瞬间说不定就是自己会被杀掉——因为自己处在这样的地方才。 
这样说的话说不定就好了。 
成为单纯的兵器的话说不定就会轻鬆了。 
「……这样啊。祐一也不明白啊。」 
「雷诺阿……我……」 
「可以了。」 
打断了祐一的话,雷诺阿平静地继续说到。 
「我也没能明白。所以每天都在思考。为什么要战斗呢?为什么要杀戮呢?……因为不弄清楚的话就无法战斗,无法杀戮……但是果然还是不行。虽然竭尽全力思考过了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将谁杀掉会更好的理由什么的,我连一条都想不出来。」 
所以啊,这个样子的她悲伤的笑了。 
「我不会再战斗了。」 
从紫罗兰色的瞳孔中溢出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寂静包裹住了世界。 
只有令人刺痛的狂暴风雪的黑暗之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染上了平静地铅色。 
她闭上了被泪水润湿的眼睛,轻柔地踢向地面。 
祐一只能看着这一切而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告辞了……虽然我或许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但是请注意身体,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所以请珍惜……还要和雪好好相处,绝对不能吵架哟。那个孩子虽然在祐一的面前很好强,但实际上可是个爱哭鬼呢……」 
所有人都对这场看不到终结的战争感到厌倦了的十二年前,公元二一八六年。 
被永不停止的雪覆盖住的利比亚地区,阿尔伊鲁克前线基地。 
「……那么多保重咯。」 
再见了,这样子轻轻地挥手。 
她宛如融化一般从祐一的视线中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银灰色的雪原和暗色的天空无穷无尽地扩展。 
这些,就是「光使者」雷诺阿·瓦雷尔给祐一留下的,最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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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漫长的会议结束后,比多用平静地表情点头。他是以为统帅集团商队「比多商会」的年过四十的白人大汉,和祐一结识是在四个月前,进行CITY·神户事件的事后处理的时候。抚摸着胡茬凌乱的下颌,指着被扔到钢製桌子上的信封说到。 
「总之,这家伙是你以前的同伴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但是这家伙的名字并不是什么『雷诺阿』。」 
祐一将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脸,用手点了点在信封角落处的署名。 
「应该是假名吧。」 
那个时代无论世界怎样混乱,想要逃过军队耳目的话「雷诺阿·瓦雷尔」这一名号就太过响亮了。应该会採用改变名字,伪造会经历,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手段。 
但是,即使名字不同这个笔记毫无疑问就属于她。 
比多嗯的低声哼着,从信封中取出便签放在桌子上展开。 
「特意使用纸质的信,可是里面却只有这样……」 
是胡乱的纸张纤维甚至都能被看透的粗劣便签。在那之上仅仅用了一行这样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