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der [tendər]
作为形容词有——1)柔软的,柔弱的,脆弱的;2)温柔的,亲切的;3)一触就痛的,敏感的;4)棘手的;5)顾虑的,害怕的;
……等含义。转为其他词性则为:
作为动词——1)给予,提供;
作为名词——1)供给,提议;2)看护人,门卫,监视者;3)补给船;4)给水车;
……等等含义,涉及用法广泛多样,释义微妙的难以翻译的词语。
1.
那是在现在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宛若城堡一般的洋馆。
「嚯,真是不错。」
站在那毫不规整、犹如瓦砾堆砌而成的建筑物前,寺月恭一郎由衷地感叹道。
「会、会长您既然要大驾光临,应当容这边做好相应的準备才是……」
寺月身后站着的律师抱怨道。除了他之外,这间被封锁的宅邸周围再看不到一个人影。
「然后急急忙忙清理乾净?所以我才会搞突然袭击来这儿。」
被称呼为会长的寺月露出微笑。他的外表看起来很是年轻,完全不像对外公开的五十二岁。搞不好会被人认为才刚三十过半。然而他是个白手起家将势力拓展至无数领域的综合企业的创始人,现在非但仍旧身居高位,更是大权独揽,是个独裁式的管理者。
「这样的事物,只有在不经人手雕琢时才见得到。」
寺月手中的手杖在空中一圈圈地画着圆弧。他的腿脚并无不方便之处,手杖只是为了装点下形象而已。
「哈……」
律师垮下脸来。他本人也只在文件里确认过这里的情况。这儿是他原僱主的家,那位不知是否孑然一身的僱主背着一大笔债务撒手人寰,而他的债主——也就是寺月,说着「让我参观下里头吧」闯了过来,手脚快到原主人的葬礼都还没来得及办。
「上着锁啊,没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那种东西,因为轨川先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家洋馆……他是个很古怪的人。」
「那就从窗户进去吧,警报都关闭了吧。」
「是、是的,大体上处理完了。」
听到回答的同时,寺月忽然用手杖敲了敲身边房屋的窗户。窗户在巨大的声响中碎了一地。
「呜哇!」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吓得律师缩了下身子。在此期间寺月已经从那个破洞里钻进了洋馆。
在环视了一圈馆内后,他不满地哼了一声。
「意外的普通啊,完全赶不上外面。」
「这、这里不合您的心意吗……?」
畏畏缩缩跟上来的律师问,寺月却没有回答,只是快步深入馆中,毫不客气地四下观察死者的家。
这个男人比传闻中还要来得可怕——紧随其后的律师盯着寺月的背,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念头。是想如秃鹰般将轨川氏的遗产舔舐一空吧。这做派真是冷酷无情。
在进入某个房间后,寺月突然停下脚步。
「喂。」
被叫到的律师吓了一跳。
「是、是?」
他有些茫然地回应道。
「示意图呢,一样也没有吧?」
「是、是的——没有示意图。」
「原来如此——看来很对我胃口啊。」
寺月低声喃喃着,露出微笑。
「哈……?」
他走向房间深处。这里像是库房一样,堆放着许多纸箱。这些箱子不知道是从其他什么地方搬进来的,上面标注着「香草精」、「蜂蜜」、「巧克力」、「果冻豆」之类的字样。房间里瀰漫着分外甘甜的香气,显然纸箱的内容物与外面的标注一致。
「……?」
律师皱起眉头。轨川典助是出了名的不爱吃甜,从不吃甜食的癖好声名在外。
那么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他家里堆积如山呢。
一边走动一边用手杖不厌其烦地敲打着地板的寺月停下了脚步。
「——这里吗。」
他停步的地方空空蕩蕩,只看得到瓷砖地板。地毯正好在这里中断。
「……?」
怎么了?律师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时寺月冷不防地开口道。
「喂,接着没你事了。你回去吧。」
他的口气异常冷淡。
「哈?——不,可是,那个。」
「这里我买下了,债务就此抵消。其他债务人我会去谈的。你已经不再是轨川典助的遗产管理人了。」
他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
「……啊,可是,这样。」
「有意见吗?那就靠自己去找个其他买家如何?那样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真找得到。」
寺月瞥了一眼律师,对方顿时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
「好、好的!我、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那就赶快回事务所办手续去吧。」
寺月没有再看他一眼,视线又一次落在了地板上。律师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房间。
「——好了,那么。」
孤身一人的寺月,再度提起手杖不停敲打起那块地面。
地面的反馈声与其他地方有着细微的差异,下面的空间很是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