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会不会出现在梦中、谁都无法定论
恐怕是因为如果在梦中相遇,心中的某个东西被杀死了,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吧」
——不吉波普的伝説
……我立刻明白了那是梦中的故事。
「嗨,你好。末真博士」
少年向我搭话。他戴着墨镜。看起来很不合适。
所以我也单刀直入的指出了,
「不适合啊,那个」
少年苦笑,
「没办法啊。毕竟我实际上并没有戴」
说着,摘下墨镜。我当然不知道少年那张温柔的脸,但是,
「你就是帕尼库丘特吗?」
我知道这一点,所以很明显这是在梦中。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因为已经不记得他了。在一般的意识下是不会想起的。只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会想到。
「嗯,这次很抱歉。马洛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是,那不是他不好。我把他放在半吊子的状态下就这样死了」
「你是说不吉波普那件事吗?」
「不过,我实际上只是想聊点八卦,觉得好玩而已。还没来得及说"那是开玩笑",话题就被打断了,结果就变成那样了」
「嘛,聊八卦也挺有意思的」
「给博士添了麻烦,真的很抱歉。但是,你能原谅他吗?」
他所做的事,说得好像是自己的错一样。
「也被oxygen警告过。 我太依赖他了。如果我过于依赖他,他也会变得很奇怪。虽然知道,但是我也很寂寞。不经意间就想起了马洛冯,这样的想法」
「我想也不无道理。因为理解我的人,实际上没有其他人了吧」
「我们两个人都很孤独。于是,不知不觉。不过我还好,我对被留下来的他做了坏事。对你也是」
「你不用在意我。那是,因为你完全不了解我」
「嗯,的确,我对你一无所知。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也能事先和马洛冯聊上很多吧。这一点也很遗憾」
「我的事情?」
「想必kaleidoscope也好,oxygen也好,都已经知道你了。如果我的情报网再深一点,应该也知道你的事吧」
「嗯,不太清楚,不过是在梦里,没办法。就算追究也只会徒劳无功」
「毕竟是梦啊」
少年点点头,然后说,
「对了,末真博士,你认为"帝王"是什么?」
「呃?那是指现实的、历史上的掌权者们吗?还是——」
「是啊,抽象的,经常被称为"帝王学"的东西,是引导众人所必需的资质,就是这个意思吧」
「嗯,理解起来真是麻烦啊,但是为什么呢?」
「不,包括你在内,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还没有理解那个必要性。除此之外,并不是为了让别人方便利用自己的方法,那种东西一千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那是什么呢?」
「那就是把世界、之中各种各样的问题作为自己的东西来考虑。不要认为世界是与自己无关的东西,而是作为自己的事情,在其中自觉作为"帝王"应该做什么,就是这样的做法」
「帝王———也会统治吗?」
「当然也有统治。在这样的前提下」
「然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大家岂不是都走投无路了?」
「是啊」
「我觉得各自的意见会发生冲突,变得不分上下」
「这是这个世界一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结果会怎么样呢? 会破灭吗?」
「如果就这么简单破灭,就这样结束的话,肯定谁都不会辛苦吧。没错——」
「要说帝王的责任最终在哪里,那一定是承认失败的时候——对什么宣布投降的时候,也许才是必要的吧」
「大家都成为帝王,然后投降? 总觉得很滑稽」
「但是,我们每个人从孩子长大成人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做过这样的事。捨弃孩童时代所抱有的梦想,在那里向世间的潮流投降,从而在未来的人生中乘风破浪。没有人能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永远是孩子的样子,我还只是个考生呢」
「啊哈哈,是啊——我半途而废了,你呢? 你会对什么投降呢?那个时候,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这种说法太夸张了。那只是说我长大了,放弃了几件想做的事,毅然决然地走向人生吧」
「是的,我们谁都只能在自己的梦想和愿望等各种牺牲之上实现人生。所以,当我们忘记了对那些牺牲的人的敬意时,就会立刻堕落为丑陋的存在。放弃"美丽",那样吧」
「说实话,你刚才说的"美",我一点都不懂。 我一直想说些什么,那是拚命模仿你的马洛冯的错吗? 还是——」
「啊,是——不,是我说的不太好理解、那个的话」
「这样吗。总觉得你,关于那件事,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
「原来如此,耳朵好痛啊。虽然对大家夸大其词的说了很多,但这并不是为了扩大理解,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自我意识而已。说些让人上火的话,只是在敷衍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已」
「不,不需要那么冷静地分析。这样的借口、那才是"不美丽"吧」
「啊哈哈,不,话虽如此,你心中的我,真是喜欢雄辩啊。真的能毫不掩饰的说出这么多想法吗?」
「如果能直接见面的话,一定很开心吧。遗憾的是这是一场梦」
「是啊——对了末真博士,你相信转世吗?」
「嗯,很难说……但是,我和你的转世相遇不是相当难吗?」
「不,不是那样的。不是那个意思。假设你读书了。书里那个的人已经死了。但是那个人写的东西,思考的事情,不能说在你心中苏醒了吗。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虽然没有活着,但是只有思考过的事情,你不觉得在那里会重生吗?」
「啊,是啊……也许有那样的事。嗯,我知道。那也就是某种"重生"吧」
「喂,末真博士,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是啊。这个梦,醒来的话也就结束了。变得暖昧,马上忘记了吧。虽然很寂寞」
「既然如此,今后再见面就好了」
「诶?」
「一定会见面的。再次相遇。我的记录在统和机构里应该有相当一部分留存着。因为是贵重的样品。你总有一天会读到那个。在那里,帕尼库丘特和末真博士第一次见面了」
「嗯……搞不清楚」
「我想现在的你无法理解我,但是未来的你会怎么样呢。反过来说,我的想法是「不,这里已经很好了」,也许反而会从上面很傲慢的抛弃掉。是的……这才是统治一切的帝王啊」
「未来,是吗——总觉得很模糊」
「但是,那个迟早会来的。马上就会到来——我从现在开始和你「初次见面」,期待着你的将来」
「那个,那是在另一个世界吗?还是——」
「啊哈哈,这么说太土气了。这才是「不美丽」啊——那么,再见」
……手机终端的铃声响起。我睁开眼睛。
那里当然是我平时的房间,我的床上。
「呜嗯......」
我在被窝里蠕动着,接起电话。当然知道是谁打来的。
「.....早啊」
「啊哈哈,今天是我来得比较早呢,末真」
扬声器里传来藤花爽朗的声音
「声音很大啊,藤花」
「这样醒得早吧。你看,起来了起来了」
我们每天早上都是这样,早起的人就会先打电话。
虽说是为了互相支持早上的学习,但也觉得只是在玩。
「已经起床了——今天怎么办?」
「和往常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不,没什么。那么」
「再会了——」
挂断电话后,她的声音仍在脑海中迴响。我摇着头,从被窝里爬起来。
「……」
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梦就是这样,想太多也没什么意义,但有一点,我就那样做了。
床边放着昨天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太阳镜。可能是擅自拿了别人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
「……」
拿在手上,透过窗帘试着透过阳光照射进来。即使在黑色的阴影中,阳光也以格外明显的强度透过,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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