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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我(boku)的旁邊,我(watashi)的旁邊」

作者:入间人间 字数:9531 更新:2022-11-07 19:56:37

台版 转自 [email protected]轻之国度

计程车中,收音机播放着以提供情报为第一任务、摒除娱乐要素、正经八百的新闻节日。这个节目似乎是针对当地,播报的内容是例如市内某主妇在两天前起就行蹤不明、某某线的电车因为发生人身事故而大幅误点一类的佔了大半。不过很遗憾,我们并不是当地人,因此对这些话题不怎么感同身受,对我们来说,这个在耳边播个不停的新闻只能发挥摇篮曲的功效。

大约十五分钟前,麻由还在新干线的自由席上酣睡,不过现在已经睁开惺忪的双眼,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握着我的手。就像以树液和泥土结晶代替糨糊的树枝,麻由的五指攀在我整个手掌,纤细、冰凉、光滑、细緻、温润、唔姆唔姆……啊啊,脑袋里讚美的辞彙已经用光了。这对我来说真是个丑态,平常我可是都连绵不绝地颂唱那首比「寿限无(注:日本古典落语的段子,父亲为了替儿子讨吉利,将一长串吉利的辞彙当作儿子名字的笑料)」的本名还要来得长、要念到结束彷佛就像一场诅咒般的麻由礼讚啊,怎么会这样就词穷了呢?我现在有点能理解没办法顺畅念出「东海道五十三次(注:日本江户时代,从江户到京都的驿道途中经过的53个宿场)」的落语家宣布退休的心情了。看来,我还没从一个月以上的空白中恢複过来啊。笨蛋情侣魂(=克服羞耻心)衰退了不少,变成被拔了牙的老虎了。我对此也多少有所自觉。

也因为如此,我才从内陆移动到这个琉球王国,打算在沖绳进行用足球射穿海浪的特训(注:《足球小将翼》中,日向小次郎锻链出老虎射门的特训)。哎呀,这段话从开头起大约有一半都是由谎言堆积起来的呢。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身体的司令塔——左脑或右脑其中之一会不会是膺品啊?

麻由修圆的指甲掐在我大姆指的第二关节处,思考的浪潮因而冲上名为现实的沙滩,进而四散崩溃。往麻由一瞥,她还是盯着正前方驾驶的座位,表情就像戴了面具似的。原来不是在叫我啊——理解之后,我再次看向窗外。天气晴朗得过头,走在大街上的行人数量之多,与我们居住的城镇天差地远。

今天是九月份五天连假的第一天。而所在地是三十分钟前我们还从未踏上的街道。

平常我们总是选择赖在拉上窗帘的寝室里度过充实的假日,那么,为什么现在会採取这种移动手段呢?原因是我们正在旅行。

自从我出院,再顺便继续高中生活的最后两个学期以来,已经过大约三个礼拜了。然而在教室里,老师口中已开始念起外星语,拒绝不良学生跟上教学的进度。我不禁觉得,虽和我个人的志愿无关,但依这状况看来,我已经没有升学这绦路可以走了。

无可奈何,为了锻链自己的大脑,我只好在课堂小将手肘撑在桌上支着脸颊,放思绪在幻想的大海中遨游。旁人看来虽然只会觉得我是在发獃,不过我在背后可是很努力的喔。就像人家常说的,天鹅在水面下的脚一类的。这不算骗你的,而是藉口。然后,我时不时也会远眺坐在同一间教室里的长濑的后脑勺,好打发时间。虽然是上课中,但是长濑偶尔也会转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彼此的视线就宛如在自然学校(注:日本公立学校实施的,类似校外大自然体验营的活动)做全班晚餐要吃的咖哩时,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米和咖哩块搅在一起就宣布咖哩完成了那样……糟糕,说的话愈来愈莫名其妙了。总之就是,长濑和我各自带着恋爱和喜剧要素,像在扮演男、女主角那样满脸通红唰地互相别开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只是想说这个。自己每次讲话究竟要绕多少圈子才会满意,连我自己都开始想认真反省这件事了。不过这是骗你的啦。

我的思考模式要是变得正常,不就变成没特色了吗?好啦,回到主题。

总之,我高三第二学期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社团活动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不过不知为何,和伏见碰面的机会却还是挺多的。她前阵子还问我「要上」「哪间」「大学」「啊」,我回答「我哪里也不会去喔」,于是便见她明显地露出「真失望」的模样而低下了头。不过数秒钟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泛起一片绯红,在学校的走廊上忸忸怩怩了起来。看来我虽然是用标準的日文回答,但是妯却自己在里头加进了什么感觉吧。

学校生活就这么继续下去,八月那件事的余波完全没在我的视野中旁徨。从那之后虽然就没再和大江汤女儿过面(但是相对的,虽然已经隔了这么久,还是觉得连打呵欠的间隔都彷佛和她身影重叠似地,感觉真讨厌),不过因为新闻没有发现身分不明的浴衣女尸的报导出现,所以我想她应该还活着吧。

以上,事后报告结束。

接着,埋伏已久的最新记忆,一脚踹破了我脑中的门扉。

我稍微被迫想起在抵达这里之前,在新干线列车上的事。

坐在我们后方的二人组,尤其是其中那个女的。那个女的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啊。

一副随口乱猜的口吻,却完全说中麻由必须深藏起来的过去。

「…………………………………………」

收音机的新闻播报结束,进入快要不符合季节的灵异故事单元。在这个地方,据说有种会问人「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吗?」的妖怪,如果答是,东西就会被它夺走,真是好残忍的……等等,这根本就只是耍帅的土匪吧?

计程车在面对大马路的鞋店前左转。途中偶然抬头看向上方的看板,「SAKURA」几个字映入我的眼中,转换机能在这个情报抵达大脑的过程中发挥作用,在「樱花」与「佐仓」(注:两者发音均是「SAKURA」)之间跳来跳去,不过这个过程最后因为身旁的麻由向我挨过来而结束。她面无表情地将脸在我的胳膊上摩擦。

她是不是感到无聊了呢?根据经验如此判断,我也摩擦回去。麻由是磨蹭,但我则是将她柔软的脸颊像布丁般上下拉扯。她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不过从她将脸配合我胳膊的动作左右摇晃看来,她似乎很愉快。利用麻由从不愉快的记忆中逃脱让我内心感到苦闷这件事就当作是骗你的(因为原本就像鳗鱼的巢穴般令人喘不过气),嗯,我捕捉到了麻由的全貌。那个能让我想像到我住院期间她过着怎样生活的消瘦身体已经恢複原状,去美髮沙龙保养过的头髮也再次呈现滋润的光泽。我们受的伤都已经痊癒,生命也再次紧紧相依,平稳的人生再次以红色丝线相连——就在我们的小指头上。

许久未曾经历痛觉,反倒觉得有些新鲜,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也大为吸引众人的目光;然后又使大家退避三舍。以日常生活来说,应该没什么能比这个造成更多不便了吧。不只是要通过车站票口的时候很不方便,就连要拿出钱包也得配合那条丝线移动。

但是每当我想提起这件事,只要看见麻由像是都已经算计好似的,开心地盯着小指头看,我便不禁自发性地封杀了自己的言论自由。

以下便请各位在我于现实中颂唱麻由礼讚的期间自行想像吧。

我记得那是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事情发生在我回到麻由家的三天后。

今年八月的后半,我都待在个人的外宿指定地——医院。这究竟是我第几次住院了呢?但是不是我要吹嘘,我可没有一次是因为生病而住院。

每次伤害我的都不是肉眼看不见的病原体,而是人类。

而且都是千疮百孔到最高点。

而我在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住院结束后,回到了小麻的家。

那天晚上,她很难得拒绝了床铺的呼唤,视线直盯着我看着的电视节目。

「唷~呵呵~」

她停下在我大腿上打滚的动作,脖子朝电视昼面伸得笔直。夜晚的海与烟火在电视机萤幕上发着光,旅馆的外观则在光线中朦胧浮现。那是一部播放超过十年的电视广告,观众都已经耳熟能详。不过也有个说法是一播再播。还有个说法是老套到不行。

然而温故知新这个词在这个世界不会退流行,所以我们不必看轻老旧的事物。至少,眼前就有一个虽然钓钩上已经没有饵但还是上了钩的女孩。

「碰~」用头侧着撞向我的腹部,然后宣言:「我有一件事要向阿道报告~」麻由唰地举起右手,我则是成功闪躲,没被刺穿喉咙。唔,这样的你来我往也挺令人怀念的呢。我又再次感受到笨蛋情侣要重出江湖了。

「是什么呀~?」虽已猜到是什么,但我故意吊自己胃口等她告诉我。真没意义。

「小麻现在进入了旅行季。」

「喔喔~」独力掌控季节的变换,不愧是小麻。你的太阳系只靠两个人就能运作呢。

「去嘛~去嘛~总之我就是要去啦~!」逐渐升温的小麻可爱地化身为暴徒,在我的大腿上不停暴动。劈哩匡啷——如果是漫画的话可以用这种效果音来表现,但是以我具体成为这个任性孩子舞台地基的身体来说,当脚跟落下时只会传出肌肉凹陷的咕叽一声,手肘飞来时也只会有骨头敲响的叩咚钝音天真无邪地伴随在侧,让我的身心都濒临极限。我的脑细胞冷静地抱着「果然就是要这样才像小麻嘛」这种睡傻了似的感想,真是个被欺负到五感都无法正常传递的可怜虫。就像一直拿不到前面座位的人传下来的讲义那样……不过话说回来小学生时代的我就是如此嘛。这个部分的细节,请向现在人不知道在哪里的滨名Tooe洽询。提到她我才想起来,八年前的信我都还没回覆呢。

「呜~嘎噜哩噜~」麻由呢喃着,像小狗般把我的右手当成骨头啃。我以手指拨弄她额前的头髮,总之先回答说:「我都还没说我要反对啊。」

「呜~叽~叽~嘎~」她的牙齿愈咬愈深,接下来像是要顺便品尝滋味似地,连舌头都在我的皮肤表面游走了起来,让我鸡皮疙瘩直竖。

「好啦,先把嘴离开我的手再说话。」我用手指戳了她的额头,向麻由下达「还不能吃」的指令。麻由保持着视线向上的模样鬆开了口,呢喃声也重新调整为日语。

「因为,每次小麻说要约会,阿道总是会说不行啊。」她以用手掌拍打我的侧腹来表达自己对此的愤怒。

「那是因为平日要上学啊。」

然后假日却又什么计画也不提,只是一起在家无所事事。简单地说就是不想上学而已。

因为以麻由来说,这要求太有学生味了,所以我也把手抵在下巴,发出「喔喔~」讚歎声表示重视。不过这其实只是她单纯「最~讨~厌~!」没和阿道用红线系在一起而已吧。

「这和那个哪有关係啊~!小麻只要有阿道在身边,不管是平口还是假日都一样~!」她伸出的食指在我的肋骨间失控,深陷人体中,带来的是差点让我的左眼离家出走去採茶般的冲击。不过,这种程度我早就习惯了,并不会因此打断我的思考。但是话说回来我现在在想什么啊?……啊,是那个吧,就是骗你的。

这先放到一边,虽然一星期的日子的确就像麻由说的那样,然而我该对哪个部分表示认同才好呢?这感觉就像在抽不会有人中奖的签嘛,我得继续拖延下去才行。

「而且,在学校里,每次我想待在阿道身边的时候就会有一堆人生气,烦死了。」

麻由以险恶的眼神瞪向身旁的空间。她该不会是在那里看见了一张又一张的马铃薯脸吧?

我和麻由升上三年级之后被分到了不同班级,所以,以这个社会的常识来论断,那些人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乖乖接受以常识来论断一切事物。

只是话又说回来,小麻的常识和一般人可是天差地远。

「因为那是上课中啊。」把那个座位让出来吧——就算麻由这样开口,也只会惹隔壁那个一脸正经的女孩不高兴吧。

而且,麻由在同性中的人缘一向不好。

国小低年级时就因为总是黏着阿道而被其他女生欺负或被男生取笑。唉,笨蛋情侣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会遭到迫害啊。不过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笨蛋情侣总是会激起四周的敌意?是基于生物繁衍的本能而对孤独抱持危机感吗?可是明明就算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严格说起来,我总觉得小麻在那个事件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活着了。

「总之就是这样,所以小麻现在一定得去蜜月旅行。」

麻由「嗯嗯」地点头,做出很有她风格的结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台时光机,所以麻由的对话和思考会如此飞跃式地前进也是理所当然。这不是骗你的,但我还挺伤脑筋啊。

「你是『不行不行小妹(注:出自《蜡笔小新》电视动画的第七代主题曲「ダメダメのうた(不行不行之歌)」)』吗?」

「锵~」

结果似乎变成了不一样的角色。小麻眼睁睁变成三头身的比例……这种谎话就算了。

我的视线移向桌曆。嗯,今年的九月有五天连假呢。

「那么,两个礼拜……左右之后吧。到时候会有一个长假,我们就去旅行吧。」

我试着以慰劳家人的感觉提出这个提案。

「喵~!」这次换成突破了种族的围篱。她飞扑过来一把圈住我的脖子,把我不稳的脑袋前后摇晃个不停,嘴里嚷着「呀喝~!」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不禁让我联想到坐云霄飞车。不过我不是指坐在上面的人,而是指被坐的云霄飞车本身。摇晃得太厉害了啦。

虽然就快吐出除了声音之外的物质界的某种物体,但我还是继续询问:「那么要去哪里呢?」「嗯~那明天去买衣服吧!小麻会帮阿道挑选全部的衣服~!因为让老公穿得体面是老婆的任务嘛!唷喝!呼哈呼哈,老婆耶,呀~!还有还有,要买很大的包包,还要买帽子~!鞋子要不要也买双新的呢?好啦,就全买了!全部欠举(ge)!虾大鲁阿道(shuffle)!俺德(and)小麻!变成全妞(nwe)闪闪亮亮地去旅行!到那里以后,唷呼唷呼!呃~要做很多事喔~!像这样哒叭!唷叭!唰叭!把脑袋全放空这个世界就是宝岛啦~!」

麻由就像扔出装满彩色弹珠的箱子,让里头色彩缤纷的物体从空中落下一般,大把抛出自己的梦想。她每跳一下都附加一个像要把我的脖子切断的动作,如果这份工作的应徵条件是必须断头,那我只能说现在的工作应徵条件还真严苛啊。我的担心就彷彿快要被血染上秋天色彩的针叶树……拜託快点让我说这是骗你的啊。

哎呀,哈哈。

看来,都还没出发去旅行,小麻的意识就已经飙过时速两百公里了呢。

其实只是心之旅喔——不过我和麻由的日常当然没办法这样轻鬆带过,于是我们便在现实中坐在这部计程车上,在名为道路的河川中载浮载沉,来到了旅馆门口。

在即将下车前看了一下手錶,时间大约是快到两点半。

站在这栋一旁设置了神社的旅馆入口,在被自动门吸进去之前,我抬头观察它的外观。这装潢不知该让人把它评价为稍微升级的商务旅馆,或是降了级的高级饭店。真是微妙。而且莫名其妙地旅馆建地内竟然有一间小钢珠店,入口也离这里不远。

因为胡乱挑旅行地点,又随便选旅馆,结果我们就来到这里了。而这个地方有谁的意志,又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我们呢……我们的挑战——也并没有要展开。

很奇妙,或许是因为离开了那座城镇,我毫无根据又乐观地放鬆了心情认为,这次总不可能再被捲入鲜血淋漓的事件了吧。毕竟我又不是侦探,总不会每次去旅行都遭遇杀人事件嘛。我想这个世界上的暴力应该都只集中在局部地区,其他地方则大半是既和平又充满温暖才对,要不然人类早就灭亡了吧。不过,其实就算灭亡了也无所谓。到这里为止还不是骗你的。

「那我们进去吧。」「嗯。」麻由平静地点头,然而眼角却隐隐露出藏不住的愉悦。其实也没特别计画要做什么观光地巡礼,光是出个远门就能让她这么开心,在某个角度来说反倒让我对安排这么廉价的计画感到有些抱歉。不过毕竟出钱的不是我嘛。

真像一场开朗快活的小白脸生活的预先演练啊——我的心底窜起一抹不安。

这次只订了一间房。也…也就是说我要和小麻……睡在……同一间房!……不过其实平常就是这样了,嗯。而且我也不会因此做出什么举止可疑的事。

虽然对这种举止符不符合一般健全高中男生的反应抱持疑问,不过我在经过自动门的时候留它独自被自动门夹住,只有我与麻由带着期待感走进了旅馆。

走进自动门后,不远处的正面设了一个观光导览的窗口。我们无视它的存在直接左转,穿过另一扇自动门。这次换成左手边出现旅馆导览的窗口,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接待柜檯。

负责这个导览窗口的大姊以一滩死水般的眼神直盯着运作中的电扶梯,我向她走去并询问,于是得到柜檯位于三楼的说明。不过因为麻由的嫉妒指甲逐渐伸长,致力于让我再多出一个指关节,因此我还没能好好道谢便匆忙离开了现场。小麻就是这样,只要看见阿道和其他异性玩磁铁游戏就会生气。

接着,我在电扶梯附近「呜尼呜尼」地捏着麻由的脸颊玩耍,花了五分钟左右来让她的怒气消退。只要等她从「嗄?刚才那是怎样?」这种一点玩笑也开不得的态度转变为心有余裕,只是「姆~」地鼓起脸颊时,就可以说是安全範围了。每当我这么应付她的时候,总是会联想起帮脚踏车的轮胎打气。对了,顺带一提,麻由到现在还是不会骑脚踏车。

虽然她在假日也练习得相当勤,但还是学不会。该怎么说呢……似乎是用自己的脚跑着马拉松然后宣称「我在练习骑脚踏车」。当然,从客观的角度来看虽然是很言行不一,然而当事者本人却是如此深信并持续下去。

就像缺了机翼的飞机试图飞翔那般,麻由也欠缺了必要条件,只能说是残缺的单车之行。这世上的不可能之多,就如同飞扬于世的尘埃无数,而要她学会骑脚踏车便是其中之一。但是我却没有资格对她说「放弃吧」。毕竟,将她最重要的东西偷走,还连她的心也一起打得粉碎的那个大混蛋就是我的……你知道的嘛。唉,罪恶感又涌上来了,好啦好啦,是骗你的……吧?

「呜咿~」模仿着电扶梯运转的声音,我们经过了二楼,再上了三楼。另外,麻由眼睛发着闪亮的光芒向我报告二楼有举行结婚典礼用的会场。

踏出电扶梯,走过一间咖啡厅后,目的地便呈现在我们眼前。在某种意义我来说也可以说是关卡。在柜檯附近有外国人观光团,里头还有一个二头肌练得相当雄猛的人。那只手腕把两、三个麻由像风乾柿子般吊在上面之后八成也还能活动自如吧——我在脑中描绘那个画面。

「我去柜檯报到,你在这里等我。」我指向一张不太受到大家青睐的长椅。然而麻由却嚷着

「不要。我也要一起去。」然后将小指与我的小指勾在一起。「不~可~以~喔~」我将那只像蛇要绞死猎物般的手指扳开,模仿麻由平常的口吻制止了她的任性举动。不过比起麻由的反抗,羞耻感倒是先向我袭卷而来。瞧,就连麻由都抬头盯着我眨眼了。趋着这个混乱,我解开小指上的绳子快步走向柜檯。

要是让麻由也跟着过去,在填写姓名的时候她八成会插嘴说:「阿道的名字不就是阿道吗,这个名字是谁啊?」这么一来我可就头大了。恐怕光是讨论「阿道」二字是姓氏还是名字,抑或是姓「阿」名「道」就没完没了啊。嗯,论点是骗你的。

我滑进某个空着的柜檯前,向接待人员说:「订房的名字是枝濑……×……和御园麻由。」呜哇。宛如用喷雾器朝醒目的粉红色伤口喷洒海水,心灵的疼痛猛扑而来。以这情况来判断,我撑得过即将来临的就业活动面试吗?我脑中浮现未来的轮廓——我将变成一个名为麻由专用抱枕兼摇篮的小白脸。这情境栩栩如生得就像一副浮雕,格外让我感到可悲。

虽然我大可像平常一样使用假名,不过那是像这样努力试着用本名来订旅馆后,自己才想到了这一点。真伤脑筋啊,我本来还想用代表自己性格的「真」这个字来当名字。这是我刚刚想到的谎话。

发色灰白交杂,向后梳得服贴,在柜檯负责接待的先生在脸上挂着营业用笑容,开始在资料中寻找我和麻由的名字,接着说「请您填写这份文件」把原子笔和填写用的表格递给我。

伤脑筋啊——这个任务给我的感觉,就像在学校考试被老师比其他同学多出一道难题。提笔开始书写。我看着表格,从指间传来的厌恶与呕吐的混合物发出初生的啼哭,把我的胃壁削得就像火腿三明治里的火腿那样薄。

对我最有效的拷问,就是拿情歌的歌词在我身边朗读。

先把难搞的项目搁置,我开始填写居住地址。补充说明一下,关于麻由公寓的地址,就算问她本人也只会得到「不知道~」的回答,所以我已经自己查过了。电话号码也填上公寓的电话。说到这个,我的手机从四月就搞丢到现在,似乎也差不多该买支新的了。

「…………………………………………」

啊,而且我还答应过某人了。就是我夏天住院的期间,和哥哥浩太一起来探望我的杏子小妹妹。记得我被她骂了差不多五次「大骗子」吧,不过因为实在太过贴切,所以我也只好当作讚美的辞彙收下——当然是骗你的就是了。看来她似乎拨了我的手机号码很多次。

毕竟是自己耍帅告诉她手机号码,这样也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决定等这次旅行结束就去通讯行办一支新手机——在这样决定的同时,我在表格填上一堆资料,然后停下了笔。

我看看~麻由的名字写上了。我的姓也写上了。就只差那个字还没填上去。

伤脑筋啊——当我用笔搔着脸颊时,身旁某人的举止毫不客气地插进了我的注意力。

「我有订房,名字是花咲太郎和花咲Touki。」

从隔壁柜檯传来的声音很耳熟,我因此转头一瞥。

……啊,果然是他们。

那是搭新干线前来这里的时候,车厢里坐在我们后方的二人组其中一人,是被同行的女孩称为「路易吉」的男人。我猜想那应该是外号吧。虽然他除了戴着巨大的绿色帽子之外,其他部分看起来就只是个普通青年,不过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搞不好他外号的由来是因为他能凭空从掌心生出火球吧。嗯,肯定是这样。要不然就是他总是沉醉在吃了蘑菇就会巨大化的幻觉中。不过为了旅馆的治安着想,我还是老实招供这些想像全都是骗你的好了。

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又遇上他们昵?老实说,在列车里和他们扯上关係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就是了。我只能祈祷这一切只是单纯出自「命运」的牵线;而不是因为某人的意志而发生的必然。我转身向后面一看——那女孩果然又去麻由面前缠着她了。

在新干线列车上,那女孩也曾在后方的座位向我们搭话。

我一方面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但另一方面又希望能「掌握他们的状况」。

更正确地说,是掌握住那个和这位路易吉同行的女孩的状况。

「能打扰你一下吗?」我抱着双重动机向路易吉搭话。

「嗯?」

名为花咲太郎的路易吉毫不掩饰地做出反应,停下书写表格的手,转头看向我。

「喔,你好。」似乎对只交谈过两三句的我还有印象,他轻轻点头打了个招呼。

「在新干线上,我的同伴给你带来困扰了呢。」

「别这么说。其实我是想请你帮我把我的名字写上表格啦。」

「啊?」

面对预料外的委託,路易吉愣住了。眼睛因疑惑而睁得老大,对我上下打量。「名字……?你的?」在僵硬了五秒钟左右以后,他虽然不解地歪着头,但后来还是嘟哝着「唔,也不是不行——」接受了我的委託。

路易吉接过表格,握起柜檯接待人员递给他的原子笔。

「话说叫来,你叫什么名字?」

「念法是LOVE的日文。」要是拐太大圈让他搞不懂意思的话那就白搭了,所以我在这里抛出一记直球。

「LOVE?……啊。」「请不要念出来。」我将手掌伸到他的嘴巴前方,制止他说出那个字。路易吉虽然感到疑惑,但最终还是随便以「算了,一样米养百种人嘛。」的说法说服自己接受了我的怪异行径。

「汉字呢?」「写平假名的拼音就可以了。」「……好了,写好啰。」他将表格递还给我。我说了声「谢谢」,全面相信他的说法,看都不看纸张一眼便将表格递给柜檯人员。

自始至终将一切看在眼底的柜檯人员没有对此表露出任何情感,只是彬彬有礼地向我致谢,然后就把房间的卡片钥匙交给了我。

我接过群青色的磁卡,用拇指在卡片表面摩擦来确认号码。是「1702」号房。「电梯在往那个方向走的地方。」柜檯人员以手势为我做了说明。他指的是回到咖啡厅前方再往左边走的那个地方。「谢谢。」我向柜檯人员——顺便还有路易吉——致谢,然后回到麻由身边。那个女孩还在用尖锐的声音向麻由攀谈,麻由则是凝视右手边的大窗户,採取对她完全无视的姿态。看见塔没把那女孩一把推开,也没用脚踹,更没张口咬人,我不禁感叹——麻由终于也变成熟了。我的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因为是骗你的,所以相对地我也自嘲一下好了。反正这方面的题材永远都多到堆积如山。

「我~说~啊~我觉得自己猜的大半是没错啦~喂~你也说说话嘛~」

那名活像人类扩音机的女孩,感觉就像被放在桃子里细心抚育,然后今天出货的桃子少女。身高低于一般国中生的平均值,头髮上别着一个模仿王冠的小髮夹,而在一片以白桃色为基调的背景中特别突显的,是彷佛成套的红色鞋子与嘴唇。是和活在海里的嗌虫差不多的红色。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和「Tooe」很像。至于是哪里像呢?应该是气质吧。此时,她那对拥有好奇宝宝主义精神的人种所独有的敏锐眼神看向了我。如果以小恶魔系这个形容词来评价她这个动作,我或许也算跟得上年轻人的潮流?不过她的嘴角似乎正因恶意而微微上扬。

「喔~你是……嗯,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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