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新罗的公寓
连假结束,恢複正常作息的白天。
下午的八卦节目报导「三名」殴人魔遭紧急逮捕的消息。
当中两名是模仿犯,一人虽自称是「OPD」的爱好者,却是被其他爱好者视为疯狂信徒而受到厌恶的男子。另一人则是在网路上彻底批判「OPD」,并在各大媒体上发表声明文的女性。警方怀疑该名女性成立的团体之中尚有共犯,目前仍朝这个方向继续搜查中。
两人被逮捕时都受了伤,且陷入极度的惊惧状态。由于他们不约而同地口中重複念着「没有头的骑士才是殴人魔」,「恶魔现身了」等意义不明的话语,警察研判或许有施打违法药物的可能性,目前仍持续侦讯中。
但是更让社会震惊的是,警方几乎在同时逮捕了「最初的殴人魔」这件事。
犯人是新入行的酒店小姐,知道过去无情甩了她的男人和同一家的酒店小姐交往后,从家中随便挑了一件能遮住脸部的服装,袭击两人。
『结果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明白事件始末后,塞尔堤傻眼地耸了耸肩。
「根本跟漫画的影响无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但追根究柢说来,那名女性也算是OPD爱好者吧?OPD难道不会受到批判吗?』
「这很难说。由于其余两名模仿犯宣称自己是『看了大众媒体报导才产生犯罪动机』。因此用力抨击的话,火说不定会烧回自己身上,所以媒体宁可当成没这回事。况且,连全力挞伐OPD的批判者都成了殴人魔,世事真是难料呢。」
『这世间真讨厌啊。不过倒也是,就算这次的真兇是酒店小姐,也不可能批判酒店吧。』
面对塞尔堤输入的文字,新罗笑着说:
「嗯,没错,该批判的是人的嫉妒心。我心中也存在着这种人之原罪喔。」
『假如我花心,新罗也会变装来殴打我吗?』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这几天来,我也冷静了不少。」
看着表情的确变得十分祥和的新罗,塞尔堤问:
『那你会怎么做?』
「……会哭吧,发自真心地。我会大哭大闹。在池袋车站前,大白天,一名成年男子号啕大哭,不停呼喊塞尔堤的名字。」
『你别这样!这样会害看到的人很尴尬耶!……慢着,印象中,以前好像也聊过这种对话……』
塞尔堤输入文字回应,心情总算安定下来。
或许是自旅行回来后,骚闹的日子持续了好一阵子,现在才总算恢複成「熟悉的日常」的缘故吧。
随着电视报导殴人魔被逮捕的新闻传遍各地,网路上也同时盛传「Dark Owl」集团出现在池袋站前的消息。
塞尔堤看了这些网路传闻后,问新罗:
『你觉得这个是谁搞的?虽说他们并没有闹事,警察一来就逃了,多半只是恶作剧吧。』
新罗思考一番,露出略显厌恶的表情,描述自己的推测:
「嗯……我猜是青叶他们吧。你不是说过,蓝色平方最近似乎和网路上的情报网站联手炒新闻吗?我猜是那种活动的一环。」
虽然新罗的推测完全命中,但他们并没有立即能验证此一推测的方法。
『难道不是那个叫「UNDOLLARS」的团体做出的自称艺术活动吗?』
「再不然就是具有魅惑之力的妖锤『蛮软阵』所造成的结果……」
『总……总不会是外星人的阴谋吧?』
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各种可能性。这时,塞尔堤突然想起久音的事。
──不过,他还真是个性格扭曲的孩子。他似乎也很喜欢耍阴谋。
──诸如临也或是帝人、青叶、久音……来良该不会有爱当幕后黑手的人会去就读的传统吧?
──不过和临也比起来,久音的个性可爱多了。
──临也那家伙,可是从高中时起就和静雄在街头大闹呢……
想到这里,塞尔堤突然在心中变得面无血色。
『忘记静雄了!』
「咦?」
『把殴人魔交给狩沢他们了!』
方才的安详气氛为之一变,塞尔堤心情忧郁地倒在沙发上。
『啊啊啊啊,该怎么向他道歉才好……』
♂♀
来良学园 放学后 顶楼
「你似乎很困呢,八寻同学。」
「是吗?」
「是啊。」
八寻歪头反问,姬香面无表情地回答。
两人坐在顶楼角落,八寻向姬香说明事件经过。
他没提起久音的事,但关于和殴人魔的战斗则毫不隐瞒地说出口。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为什么知道那个女人是殴人魔呢?」
「嗯……因为我发现她看我们的时候,似乎有杀气……散发出很想殴打我们的气势……我还以为是针对我而来,因为我在秋田时经常感觉到这种视线。」
八寻以为自己的身分在先前的自导自演绑架案中曝光,所以绑架犯的同伙在伺机报仇;或者是还在秋田时,他曾使那名女性的家人受伤,所以对他心怀怨恨。
但在和游马崎他们道别后,敌意的视线消失了。所以八寻认为,也许对象不是他而是游马崎或狩沢。但不管是不是殴人魔,都应该去探个状况比较保险。
「以前,有着那种眼神的人曾对我丢过汽油弹……所以,我很担心游马崎先生他们。」
「所以说,你是凑巧和那个女人四目相对吗?」
「嗯?不,我习惯观察身边周遭的人,所以算是被我发现的……」
「咦?」
姬香一脸疑惑,八寻解释:
「呃……由于我从小在路上就常遭到袭击……所以只要是视线範围内的人物,我几乎都会确认神情。」
八寻轻鬆地说,姬香则傻眼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即使走在街道上,任何与你擦身而过的人,你都有所防备?包括现在顶楼上的其他同学,你都抱着警戒,以防他们突然袭击过来?」
「嗯。」
八寻不假思索地同意,姬香叹气,并轻声笑了:
「你果然是个怪人。」
「是吗?」
「是啊。」
八寻又把头歪向一旁,姬香则温柔地点头回应。
「真的吗……我果然很奇怪。」
这时,八寻又向姬香商量一件事。
关于自己和殴人魔战斗时,心中涌现杀意──以及自己竟很享受那种状况的事。
姬香一直认真听他叙述到最后,略为思考后,开口:
「这只是假设,假如你现在殴打我或杀死我,会感到愉快吗?」
「怎么可能。」
「那久音同学呢?或者顶楼上正被你观察的其他同学?」
「我连想像都不敢想像。」
八寻表情认真地回应,姬香说:
「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真的吗?」
「我也不懂心理学,但你有很多人能讨论心事,所以别闷在心里,对朋友抒发出来,光是如此应该就能改变什么吧。」
虽然姬香面无表情,但这番话应该也是她认真地为八寻着想才说的吧。
感受到姬香温暖的心意,八寻面露微笑点头:
「……说得也是,谢谢,我也会和久音聊聊的。」
「啊,你开始直呼他的名字了?」
「嗯,发生了一点事。」
八寻说完,突然担心起久音来。
──他说今天要去看牙医,所以请假没来……不知道他还好吗?
并担心起他是否会因为被自己揍的伤势而昏倒在某处。
♂♀
池袋某处 公园
实际上,久音的确倒下了。
但原因并非八寻的一击。
而是被其他人揍,在地上躺平了。
几分钟前──
久音来到坐在公园休息的静雄和头上缠着绷带的汤姆面前。
「嗨,静雄先生,以及这位……汤姆先生是吧?你头部的伤势还好吧?」
「有事吗?记得你是那个叫八寻的小子的朋友?」
静雄纳闷地说。他身旁的汤姆问久音:
「……为什么你知道我受伤?」
「很简单,因为唆使殴人魔去攻击你的人就是我。」
久音面不改色地说。
接着,久音开始对静雄滔滔不绝地说明事情经过。
彷佛深感自豪地,想儘可能惹对方生气般地述说,甚至提起静雄的弟弟。
用不着说,结果当然是惹得平和岛静雄的怒气爆发了。
看着他暴跳如雷地沖向自己的模样,久音心想:这样就好。
这就是他对这件事做个了断的方式。
关于法螺田,久音打一开始就把他视为敌人,所以没打算道歉。他也毫无打算成为那种「老好人」。但是,他觉得把毫无关联的汤姆捲入危险之中并不应该,必须做个了断,否则会违反了他自认「幕后黑手」的矜持。
然后──他想,自己恐怕永远无法超过折原临也吧。
他在这么做之前,已抱着觉悟。
──假如我死在这里的话……老姊,抱歉了。
面对静雄释放的强烈压迫感,久音想起了姊姊的脸──
结果就是,久音被揍倒在地了。
但那并不是因为他受到静雄的必杀一击。
而是因为「汤姆突然从侧面冲出,并卯足全力揍了久音的脸」。
汤姆挥出的拳头打中昨晚被八寻痛揍的伤口,此外,也由于没料到汤姆会出手,久音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当场倒地。
「汤姆大哥,你为什么……」
静雄惊讶地问,汤姆淡然回答:
「被他陷害的人是我,所以揍他的人也该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不同于平时,汤姆的视线之中有着令人不由分说的魄力。
明白了他的用意,静雄收起愤怒,摇头回答:
「……不,没有。」
时间又回到现在。
「吶,你为什么特地对我们说这件事?只要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汤姆一脸纳闷地问,久音仰躺着,动也不动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