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先喝口茶等一会儿吧,四木先生。 
放心吧,只要交给塞尔堤那就肯定没问题。 
请不要老闆着脸。 
我可不是什么乐天派啊。 
总之现在我们除了等结果之外什么都做不到。那么,不如稍微轻鬆一下带着希望来等待,这样说不定压力带来的负荷可以减轻不少。都说「笑口迎福到」嘛。 
幸好这次四木先生拜託塞尔堤的工作是保护女孩,这下我也放心了。如果反过来……您是让她杀了那个要加害女孩的家伙,那我想塞尔堤肯定不会答应吧。 
虽然无奈之下塞尔堤选择了搬运的工作,但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巳啊。 
……啊? 
……啊,是啊,没错,的确。 
的确是这样。 
无头骑士的工作原本是告知他人死亡的预言。根据传统,有时也会被认为是直接攫取灵魂的死神。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就认为她能眼也不眨的杀人嘛。虽然被人当成死神和殭尸,但她其实是妖精啊。 
……盆里的血是什么的血……对啊,是什么来着? 
或许只是番茄汁吧。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出人意料。 
这么说来,四木先生,为什么您对无头骑士那么了解。 
听说现在的赌徒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算是有文化的赌徒吗? 
啊? 
啊啊,不是,我没说那是黑道。 
因为黑道(注:读音是yakuza)在三枚歌留多(注:一种日式纸牌游戏)是8、9、3(注:读音和黑道相近)……是最坏的牌。当着四木先生的面说黑道,岂不是太失礼了吗? 
你说不要紧,对我来说可是很要紧的啊。 
不过,我也还不至于爱做梦到称呼四木先生你们是「侠士」的程度。 
对于其他组我是不了解,但至少在栗楠会的成员里,能做到「充满男子气概、不对圈外人出手、绝不涉及毒品」的「侠士」屈指可数吧。 
啊啊,那位赤林先生虽然看起来不像,但实际属于这类人? 
总之,正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塞尔堤不太想涉及和诸位相关的事情,还谢谅解。 
不过关于我自己,我早就放弃了。 
就算将来我闯了祸,那也和塞尔堤无关。 
所以,在把我沉入东京湾之后,还请您别追究塞尔堤的责任。 
四木先生您和我父亲交情不浅,这是我个人的请求。 
请转告塞尔堤,我的临终遗言是:「我的灵魂就在塞尔堤的身边,去找找看吧,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塞尔堤」。 
……哎?为什么您要叹气呢? 
…… 
……不、不不不,绝无此事! 
我并没有準备犯那种必死的错误!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因为您的家人,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临终遗言。 
……请别这样瞪我。 
对于在池袋做出那种事的家伙,我也没法放任不管。 
……不过,出于个人兴趣我想打听一下,那三人是怎么死的?? 
这数码相机怎么了? 
……啊,里而有菩萨的照片。 
看了一遍之后就得完全删除是吗? 
那么,请允许我看看…… 
……但愿他们能得到安息。 
我看完了。 
那么,能否允许我阐述一下我个人的意见。 
以密医的身份,不,应该是以平和岛静雄老朋友的身份。 
这不是他乾的。 
……我不是在为他开脱。 
确实,作为朋友我希望相信他是无辜的……这种心情佔了三成吧。 
但面对四木先生您,光说这个根本无济于事,没错吧。 
要说证据的话——倒也有儿个证据…… 
做个假设,就当静雄已经愤怒到真的打算杀死敌人的程度。 
那当然是无以复加的暴怒,怒到甚至企图杀死栗楠会的三名成员。 
但这些尸体,却显得太完整了。 
比如这个被嵌在墙壁里的尸体吧。如果静雄是依靠他那能拔出护栏的完全不知轻重的怪力,以杀人的目的将他按在了墙壁里的话——恐怕这具尸体的脸别说辨别,估计整个头连头盖骨都被一起砸烂了。 
其他的尸体也是,太完整了。 
这的确是被人空手杀死的。 
但实在太完整了。 
那个平和岛静雄,真的能让对方在甚至来不及反击的情况下,就一下子连杀三个……您的部下吗? 
另外,从照片上看,也不像是他与三人起了争执而失手杀死了人的样子……因为除了那个被嵌进尸体的墙壁以外,房间里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啊。 
……最根本的问题是,我不懂他为什么会去那幢楼。 
他从没跟我提过要到那里去。 
而且,四木先生。您和您的手下都不记得曾与平和岛静雄有过什么纠纷吧? 
……如果您问我不是静雄又会是谁的话,我也理不出头绪。因为栗楠会和外界的纠纷并不是我所能得知的信息。 
是的。 
我现在并不了解栗楠会被捲入了怎样的事件中,并且也不想知道。 
不过,如果和塞尔堤有关那就另当别论了。 
昨天,塞尔堤回来了一会儿就走了,走时还带上了预备用的头盔。 
也就是说,原本的头盔出了问题。 
看来塞尔堤被捲入了相当危险的事件里了呢。 
啊啊,不,我并不是在对四木先生您抱怨。 
而且,我也完全不担心塞尔堤会遇到什么危险。 
因为塞尔堤很强。 
只是,我不想看到她悲伤的脸。 
是的,脸。 
就算塞尔堤没有头,但她还事有脸,不,应该是表情吧。 
我能从她的肢体动作和缠绕着她的黑影中了解她的心情。虽然能做到这点可能只有我。 
其实班尔堤是个老好人。 
儘管身体很坚不可摧,但当朋友或熟人之类的受了伤,她会非常、非常难过。 
说不定她已经对那个栗楠家的小姐有了感情呢。 
有小孩死去这样的消息是她最为讨厌的,就算她并不认识那孩子。 
虽然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情况,但在这几年,塞尔堤的变化很大。 
或许真的是因为与人的接触,让她变得非常人性化了吧。 
我自己倒是个和这种伦理观念无缘的人,所以没怎么受影响。 
总之…… 
塞尔堤说不定比普通人类更有资格被归入老好人的範畴里去。 
向他人捉供无偿援助时,普通人的话有时会在衡量有关劳动力、社会性地位和自身安全后感到犹豫吧。 
但塞尔堤极少会做出这种「用天平来衡量」的举动。 
她甚至丢失了自己的头。她丢失的是自身的尊严和毫无罪恶感的生活。而正是出于自尊和对毫无罪恶感的生活的嚮往,她才会帮助人们。如果放在天平上,或许反而天平会倾向「帮助」那一边。 
这就是塞尔堤的过人之处。 
至少,一颗充满人性的心,是我现在所没有的。 
近来塞尔堤变得越来越有魅力了,我状至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一个好女人。 
所以,我不想把塞尔堤交给任何人,也不想让她伤心。我这样的密医没资格和塞尔堤在一起。但就算这样,我还是喜欢她。 
哎,如果塞尔堤能在「失物」里加上我的名字,那该多么美好啊。 
……咦? 
……四木先生?四木先生? 
……不会是睡着了吧? 
只是没话说了?啊啊,什么嘛,这样就好。 
您要是理解了我反倒为难了。因为如果您理解了我刚才的那段活,那就等于理解了塞尔堤的魅力之处,那您就成为我的情敌了。 
总之,塞尔堤就是这种性格,请您放心。 
一旦她找到栗楠茜,她会尽全力保护她的。 
哪怕栗楠茜现在就取消委託。 
关东某处 
折原临也现在位于关东北部的某处。 
街道上面满是行人,周围果然还有GW的那些家伙们来来往往。 
临也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的手机上面。 
虽然他的目光停田在手机上,似乎寻找着什么东西,但是却又能够在如此拥挤的人流之中自如地穿梭而没有撞到别人的身上。 
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好像是聊天室一样的画面。 
看到上面呢称为「巴裘拉」「狂」「参」的参加者陆续退出了聊天室,临也似乎很满意地微微一笑,心中自言自语道。 
——差不多该开始了呢。 
然后,临也轻轻地按了一下手机的电源键,强制断开网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开始震动起来,看样子是有人来电话了。 
屏幕上面出现「纪田正臣」的名字。 
——BINGO。 
临也用手指弹了一下屏幕,然后非常开心地按下接听键。 
「喂喂?」 
『……是我。』 
「啊,是你呀?怎么了,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要说的话今天早晨不是都说完了吗?还是说你对我的声音念念不忘没有听够?那样的话我可是压力很大啊,因为我没有时间去安慰你,你最好找沙树来好好地安慰一下。」 
『我现在没时间听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听到临也挑衅一样的语气,电话的听筒那边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 
『你都对帝人说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么事?」 
『在聊天室里面盗用我的呢称的人,就是你对吧?』 
「你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