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首席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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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wdr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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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龙第七学院黄辰殿，玄武之间。

宽广的阴暗空间内林立无数石柱，是《万有天罗》范星露锻炼时偏好使用的大房间之一。天花板十分高挑，脚下是结实的土壤，纵深让人看不清房间彼端，仅有安装在石柱上的些许亮光微弱地映照黑暗。

在大房间内，两个人影正激烈交锋。

一人是黄辰殿的主人范星露，另一人则是星露的首席徒弟武晓彗。

「破！」

「嗯……！」

晓彗往前大跨一步，反覆使出的掌打威力之强，只要正面挨上一击就足以击飞星露娇小的身躯。星露却一派轻鬆地四两拨千斤。

不过晓彗以跨出的右脚为轴心旋转身体，直接扫向星露的脚。

星露跳起来躲过这一脚，晓彗的左手却立刻结印，同时脚边地面成荆棘状隆起，刺穿空中的星露身体——原以为成功命中，结果星露的身影却像热浪般摇晃消失。

「唔！」

随后，五名星露凭空出现包围晓彗，从四方同时发动袭击。

面无表情的晓彗依然神色泰若，挡住了绕到自己身后的正牌星露一记踢腿。

但可能星露的一击十分沉重，挡住这一腿的晓彗脚边踩出陷坑，可以感受空气紧绷震动。星露更进一步纵身一跃，使出一记迴旋踢，以流水般的连击猛攻晓彗。

「…………！」

晓彗也毫不退让全部挡下，跟着以划破空气般的犀利踢腿将星露的身体往上踢。不，正确说来是星露主动利用踢腿的反作用力，朝空中一跳。

只见星露在空中低喃了几句，半空随即出现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球，朝晓彗倾注而下。

身躯高大的晓彗以难以置信的轻巧动作闪避火球，同时以石柱为立足点朝星露飞踢，另一方面星露也以掌打迎击。

「……哎呀呀，不论见到几次，」

「都只能讚歎呢……」

在不远处观摩两人对打的黎沈云与黎沈华兄妹，带有惊愕与感叹地吁了一口气。

「真的耶。不仅体术精湛，还能不靠符咒，光凭结印与咒言施放这么多法术，而且在那一瞬间如此大量连发。师父与大师兄实在太厉害啦。」

双胞胎身后的瑟希莉·王也用力点头同意。

能让统掌水派，并且居于指导地位的瑟希莉如此讚歎，表示即使在星仙术的领域中，两人的实力也强到破表。

「呃，不过是不是该阻止一下两位了呢？今天等一下还要比赛，再打下去的话……」

众成员当中，只有站在瑟希莉身边的赵虎峰担心不已。

毕竟今天就是準决赛当日。即使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天，但如果继续陪星露训练，导致晓彗受伤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哈哈，那你可以试试介入他们两人啊？前提是你办得到的话。」

靠着石柱扠着手的阿芮玛·青阳调侃地笑着。

在虎峰眼中，当着星露与晓彗过招面前，这种态度实在大不敬。但阿芮玛并非星露徒弟，因此也无从置喙。

「……话说你才应该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无可奈何之下，虎峰只好赶阿芮玛离开。

实际上，阿芮玛全身包满了绷带，简直体无完肤。虽然是完成昨天星露交办的任务造成的结果，但阿芮玛自从回来后，几乎没阖过眼睛。

「哎呀，居然会主动关心我，真难得耶。反正等我看完过招后再去休息吧。」

说着，阿芮玛放声大笑。她的身子硬朗得惊人。

「话说啊，阿芮玛。」

「嗯？什么事，瑟希莉？」

瑟希莉匆然对阿芮玛开口。

从无拘无束的语气，可以看出瑟希莉与阿芮玛平时就是好朋友。

「你看过很多次师父与大师兄对练了吧？」

「因为我可以自由进出这里啊。」

虎峰等人组成的黄龙队队员，最近才获得允许观摩星露与晓彗对练。相较之下，阿芮玛似乎从很早以前就一直看两人的训练。对虎峰而言实在好生羡慕。

「师父与大师兄交手时啊，该怎么说呢……不觉得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吗？」

「噢，那件事啊……」

结果阿芮玛的表情难得浮现阴影。

「嗯，这一点我们，」

「也很在意。」

双胞胎也望向阿芮玛。

「师父啊，和我们对练的时候，总是非常开心吧？可是与大师兄交手的时候，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该不会只是因为大师兄太强，连师父都无法从容吧？」

虎峰以最避开地雷的方式回答，结果瑟希莉嘟起嘴，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

「咦？虎峰，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吗？师父连想登门求师的对手都一脸笑容呢。换句话说与强弱无关，反而是对手愈强愈来劲吧。」

「这个……呃，是没错。」

的确如此。

如果星露面对自己完全束手无策的对手——姑且不论地球上是否真有这样的人——反而才会露出最棒的笑容吧。

「可是为什么……」

「嗯～星露以前评论晓彗时说过一句话——『那小子是老娘一手培养出来，最棒的失败作品』。」

阿芮玛搔了搔头，同时一副难以败齿的模样别过视线。

「最棒的失败作品……？」

这句话让人费解。

提到星露的徒弟，晓彗绝对是星露的最高杰作。虽然不甘心，但不论是虎峰或瑟希莉，以及其他所有徒弟，没有一人比得上晓彗。

「哎呀，糟糕，有点太多嘴了吗？既然那边似乎已经结束，我可要先失陪啰。」

顺着阿芮玛的话回望，正好见到星露与晓彗的过招即将结束。坑坑疤疤的地板，碎裂的许多石柱显示过程有多激烈。不过晓彗的外表——当然也包括星露——丝毫没有任何伤势。

虎峰首先摸摸胸口，庆幸两人没受伤。

「啊！阿芮玛那家伙溜了！」

听到瑟希莉的声音，猛然转头一瞧，阿芮玛早已不见蹤影。似乎趁所有人注意力一瞬间集中在星露与晓彗身上时开溜，她消除气息的方式还是一样堪称天才。

「哦……让大家久等啰。」

这时星露与晓彗一同走过来。

在场所有人同时屈膝行礼。

「师父，还有大师兄。武艺真是精湛。」

虎峰代表所有人问候，听得星露语带调侃地笑着。

「少胡说，虎峰。老娘知道尾盘的时候，你们几个聊得正起劲哪。」

「唔！这、这个……」

虽然不知道她在酣战之下如何得知，但面对星露辩解也没什么意义。

「算了。事实上，看老娘和这小子交手，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绝、绝对没这回事……！」

见到星露长吁一口气，虎峰连忙摇了摇头。

「无妨。反正只是无聊的例行公事。」

「…………」

虎峰的视线偷偷朝星露身后瞄了一眼，只见晓彗面无表情静静随侍在侧。至少从旁看来，无法得知晓彗对星露这番话究竟怎么想。

「别管那么多了，今天要和星导馆那些小鬼比赛吧。比赛可别无聊得让老娘失望啊。」

「当然，师父。我们绝对不会输。」

「肯定不辜负您的期待，敬请师父看着吧。」

双胞胎恭敬低头致意，态度做作地稟告。

「哼，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的输赢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哪。」

「当然，这一点我们也铭记于心。这次师父的要求并不过分，就放手大干一场吧。」

说着，瑟希莉对星露露出无畏的笑容。

虽然不及阿芮玛，但瑟希莉面对星露也不会露出胆怯的态度。

「哦，那就期待你的表现吧——对了，晓彗，在前往会场前，先来老娘这里一下。」

「……遵命。」

瞥了一眼低头致意的晓彗后，星露手指一弹，身影随即宛如烟雾般消失无蹤。

****

「——这次给大家造成太多麻烦了，再次向大家道歉。」

受到夜吹一族袭击后过了一晚，《狮鹫星武祭》準决赛当天的休息室内——克劳蒂雅一抵达，随即深深低头致歉。

「反克劳蒂雅个性的罕见态度，让恩菲尔德队的队员一瞬间面面相觑。

尤莉丝等人原本等着接续昨天，再稍微念她两三句。但可能看到她坦率道歉，想气也无从生气起，只好『嗯哼』轻咳一声后扠腰。

「没、没关係啦，那件事就算了。话说身体没事吧？」

「嗯，治癒能力者的力量真的很了不起。况且也因为这次事件，没受到什么惩罚呢。」

说着，克劳蒂雅面露微笑。

虽然治癒能力者的治疗十分有效，但在《星武祭》却会受到惩罚。具体而言，一旦让能力者治疗在《星武祭》受到的伤势，当下就会失去《星武祭》的参赛资格。

话虽如此，会需要接受治癒能力者治疗，代表伤势严重到有性命之忧。实际上等于毫无选择余地。

「不过呢，的确不能算是万全状态……」

克劳蒂雅的胸口伤势虽已治疗完毕，但其他伤势与疲劳却没有。身体状态实在算不上良好。

「不过我个人比较担心大家，没有人勉强自己吧。」

绫斗等其他队员也是一样。

绫斗与英士郎的父亲怃尘斋，尤莉丝、纱夜、绮凛三人与影星和夜吹一族展开死斗。虽然没有严重受伤，但还是无法完全恢複疲劳。

其中尤莉丝与绫斗的情况特别严峻。尤莉丝昨天毫不吝惜解放能力，而绫斗身上还有解除封印后的副作用——幸好不像解除第一阶段封印导致动弹不得，只觉得身体感到沉重——不知道能发挥多少实力。

「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啰。」

绫斗这么说，站在一旁的纱夜跟着点头。

「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今天的比赛中获胜。而且为了获胜……需要克劳蒂雅的作战。」

「嗯，虽然不甘心，但我们要和黄龙队硬碰硬，的确有难度呢。」

尤莉丝也板着一张脸同意纱夜。

「我知道了，那么……」

「这、这个，在那之前——」

这时，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绮凛战战兢兢举起手来。

「克、克劳蒂雅学姊，还在使用……《潘=朵拉》吗……？」

听到这个问题，其他队员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克劳蒂雅。毕竟昨天遭到夜吹一族袭击的最根本原因——不，应该说从很久以前，引诱克劳蒂雅追求破灭的梦境之途，就是纯星煌式武装《潘=朵拉》搞鬼。在场所有人已经得知这项事实。

事到如今，就算脱手也不足为奇，应该说这样才是正常。

但克劳蒂雅若无其事地微笑，接着从套子里取出《潘=朵拉》的发动体给众人瞧。

「嗯，其实我并不怨恨这孩子。如果要取胜的话，无论如何都需要这孩子的力量。」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阻止你……」

虽然这么说，尤莉丝的表情似乎还不太释怀。

实际上绫斗的意见也一样。纵使能力强到破表，但《潘=朵拉》实在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