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理事長與學生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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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裸奔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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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应该恭喜你们，没错吧。与梅尔优队的比赛十分精采。」

「啊，不会，这个……感谢您的夸奖。」

不知如何回答佩多拉这番话，美奈兔挤出暧昧的笑容，同时鞠躬致意。

空蕩蕩的理事长室显得冰冷又死板单调，办公室的主人虽然脸上挂着笑容，美奈兔却感觉笑容深处有种不明所以的诡异感。与桑朵拉那种假惺惺──也就是伪装用的笑容不一样，反而像明示与他人划清界线的笑。

「……好久不见了，理事长。」

这时走到美奈兔身边的苏菲亚，声音僵硬地打招呼。

「嗯，上一次见面是蔷薇夜会呢。」

「咦？苏菲亚学姊，你认识理事长吗？」

原以为理事长这种大人物可望不可及，但似乎与苏菲亚是旧识，这让美奈兔睁大眼睛。

「蔷、蔷薇夜会是超级有名的上流阶级宴会喔。我在电视上有看过。」

妮娜偷偷在一脸疑惑的美奈兔耳边嘀咕。

听妮娜这么说，美奈兔也感觉有些耳熟。记得那是旧世纪，某位退役女星当上某国王妃之后开办的宴会。葵恩薇儿的营运母体，统合企业财团W＆W原本是以美国娱乐产业为基础发展，因此在各地还留下这些关係的痕迹。

「与其说认识，嗯……顶多偶尔打招呼的程度而已。」

但苏菲亚却有些尴尬地别过视线。

佩多拉见状，故作姿态叹了一口气表达不满。

「哎呀，怎么这么冷淡。拉拢你进入葵恩薇儿就读的明明不是别人，就是我呢。」

「这、这个……」

「不仅布兰查得家族的千金，佛斯达家族的嫡子，更重要的是你的兄长，亚涅斯特‧费尔克劳……当今欧洲名门的优秀人才全都由嘉莱多瓦思独揽。但你能选择我们学园，我十分感谢呢，苏菲亚。」

由于佩多拉的表情被护目眼镜遮住了一半以上，因此无法準确判断。

可是不知为何，苏菲亚紧咬嘴唇低着头。

「你现在似乎还感觉自己有责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瑕疵，还是选择拉拢你。即使成绩不振，你也不需要操无谓的心喔？」

这番话看似在关心、安慰苏菲亚，但同时也刻薄无比。

事实上，苏菲亚似乎在咬牙忍耐些什么。

「──不好意思打断两位的谈话，但理事长找我们不是为了可罗爱同学的事吗？」

这时候，柚阳以委婉的语气插话。

「噢，对。的确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那就进入正题吧。」

听到这句话，苏菲亚才鬆了一口气。

美奈兔瞄了一眼柚阳，察觉到视线的柚阳也微微一笑。圆场打得好，柚阳总是準确地帮助队伍的大家，但并不限于战斗而已。

「话说……这一阵子，你们似乎在学园内四处打听可罗爱的消息吧？」

「……是的。因为，可罗爱是我们的伙伴。」

终于进入正题，美奈兔也再度鼓起精神回答。

「伙伴，是吗……」

佩多拉露出些许感慨良多的态度嘀咕，却微微摇头，手指交缠同时回答。

「我就开门见山说了。就此忘记可罗爱‧芙萝克赫特吧。」

「什么……！？」

突如其来的宣告，让美奈兔不由得哑口无言。

但立刻回过神来，双手一拍办公桌凑过身子。

「办不到！」

「…………」

美奈兔的态度毫不退让。

另一方面，佩多拉也正面承受美奈兔的视线，保持沉默隔着护目眼镜回望美奈兔。

无言的压力，示意不要再深入追究。

给我知难而退，否则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佩多拉散发的冷酷压力并未诉诸语言，但如此露骨的态度，连美奈兔都察觉得到。

──可是，那又怎么样。

就算对方是理事长，怎么能就此退缩。

美奈兔也一语不发，以充满决心的视线回瞪。

巧妙介入对峙两人之间的，还是柚阳。

「可是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们原因呢？如果可罗爱本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但为何理事长会直接干涉学生之间的关係呢？」

这时候，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略为和缓。

「……如果她是普通学生的话。」

简短吁了一口气后，佩多拉的姿势微微放鬆。

「换句话说，可罗爱并非单纯的学生吗？」

「你应该也大致猜到了吧？她──可罗爱‧芙萝克赫特是我们学园的谍报工作机关，瑶光星的成员之一。」

出乎意料，佩多拉很乾脆地承认柚阳提出的问题。

「…………！」

纵使某种程度上已经猜到，但事到如今，得知可罗爱与的阴暗面有关，美奈兔还是受到不小的冲击。

不，準确来说，受到冲击是因为可罗爱隐瞒这一点。

「那么可罗爱果然是基于某些任务，才接触美奈兔同学的吗？」

柚阳再进一步，深入问题的核心。

这是美奈兔最在意的事情，因此身体很自然地紧绷。

如果，可罗爱从一开始就欺瞒了一切。

如果，可罗爱对美奈兔的付出，全都是盘算下的产物。

可是──

「不，并非如此。」

佩多拉缓缓摇了摇头。

「为了她的名誉，我先声明，参与你们队伍与瑶光星的任务没有任何关係。这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真、真的吗？」

可能顿时放鬆的关係，美奈兔差点忍不住颓坐在地，但这次又浮现其他疑问。

「可是这么一来，为何您会要我们忘记可罗爱呢？」

柚阳直接说出美奈兔心里的问题，美奈兔跟着不断点头同意。

「……身为瑶光星成员的她，多余的抛头露面都是不应该的。但我依然某种程度上对她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就是这么优秀的人才，缔造的功绩值得放宽标準。」

说到这里，佩多拉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她这次逾越了容忍範围。我实在无法继续坐视不理。」

「容忍？」

「记得……是妮娜‧阿亨瓦尔同学吧？」

没理会一头雾水的美奈兔，佩多拉朝一行人后方愈缩愈小只的妮娜开口。

「！」

妮娜身子顿时吓得一缩，连忙躲到柚阳身后。

「之前的决斗，你应该体验过她的能力。没错，就是她──可罗爱‧芙萝克赫特身为《魔女》的能力。」

「……可罗爱果然是《魔女》。」

虽然这也早在意料之中，美奈兔还是受到冲击。

原以为是朋友的少女，光听佩多拉的说法，就彷佛完全变成不同人。从隶属谍报工作机关的《魔女》头衔联想的印象，与一直支持美奈兔等人的可罗爱身影，完全兜不起来。

「我无法详细透露，但她的能力属于精神感应系的的一种。这本身是相当难得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她就是《魔女》。」

「咦……？」

《魔女》与《魔术师》有向国家登记的严格义务，而且只要具备一定许可权的人，都可以调阅登记资料。亦即正常情况下，不存在完全不为人知的《魔女》与《魔术师》。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

例如战火频仍的地区之类，国家检验制度不完善下，诞生在这种地方的孩子发现能力。

或许可罗爱就是出身自这种地区。

「可是她违反了我的嘱咐，当着他人面前──而且还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展现自己的能力。当然，她的能力秘密多半尚未曝光。但如果有人眼睛特别尖，光看万应素反应就足以察觉她是《魔女》了。单是这一点，她就大大损害了自己的价值，这可是严重的问题。」

佩多拉的声音十分平淡，却散发寂静的怒火与失望。

「这么一来……可罗爱同学会面临什么下场？」

柚阳如此一问，佩多拉跟着全身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暂时让她休学一段时间，专注暗地里的谍报工作。毕竟这已经和你们没有关係了。」

「……可罗爱接受这项处置吗？」

美奈兔紧咬佩多拉的这句话，开口争辩。

「这和她接不接受毫无关係。」

「怎么会……！」

「看来你们还不明白，那我就挑明了说。与其说可罗爱‧芙萝克赫特是葵恩薇儿的学生，她根本就是葵恩薇儿的所有物。因为学园已经买下了包括她的权力在内，所有的一切。」

「咦……？」

包括美奈兔在内，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这不值得大惊小怪吧？就像阿勒坎特的特待献身生一样，学园买下学生身分并不足为奇。听说雷渥夫的《恶辣之王》也独自招募了一批私人军团，欧洲也有《研究所》这种专门机构。这种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佩多拉说得满不在乎。

在这个统合企业财团控制的世界，贫富差距的确扩大，也不时传出堪比贩卖人口的交易。但这些通常不会光明正大在檯面上出现。不论现代伦理观念比旧世纪淡薄多少，还是有许多人厌恶明显违反人道的行为。

「她原本就是隶属于某间PMC（私人军事服务公司）的孤儿。是我买下了她，给了她可罗爱‧芙萝克赫特这个新名字。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我慧眼相中的一件道具。」

「道具……？」

刚才一直躲在柚阳身后的妮娜听到这种说法，脚步颤抖跨出半步。瞪着佩多拉的视线带有强烈责难的神色。

但是佩多拉丝毫不在意。

「还有，请你们明白。我并不是为了和你们交涉或论战才找你们来的。这只是宣告而已。」

然后佩多拉缓缓巡视众人，同时开口。

「我再说一次，忘记可罗爱‧芙萝克赫特吧──到此为止，你们可以离开了。」

＊＊＊＊

──自己马上就知道这是梦境。

「我听说了，米娜薇优。听说有人要以超越行情的高价买下你呢。」

在毫无窗户与装饰，死板单调的HRMS总部通道上。

迎面走来的罗威莉卡，露出坏心眼的笑容开口。身后还跟着梅杜罗乃与奈维瓦兹两人。

「真难得你会在总部露脸呢，罗威莉卡。」

HRMS创设至今的问题分子，由于讨厌沉闷的气氛，因此极少出现在总部。

「哼！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啊。」

「我们是为了测试这次採购的新型煌式武装性能才被叫来的。在场也听说了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