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虽然之后上条他们在学园都市内进行了极为认真的的搜索行动，但最后他们还是没有能发现乌雷亚帕蒂的行迹。

出于把所有能够指向自己的线索悉数消除的目的，乌雷亚帕蒂早已将「从天而降的诸神之门」的成员消灭了。即便索思提有着有关她姐姐乌雷亚帕蒂的详细情报，但是如果乌雷亚帕蒂开始用其他没见过的方式逃离学园都市或者是躲了起来的话，那么就连索思提所拥有的情报和经验也将会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何况在经过了一夜的搜索之后，现在天就要亮了。

此时，史提尔喘着粗气说道：「可恶，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乌雷亚帕蒂已经躲得不见蹤迹了，所以要是还继续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她。」

「可是，现在我们还有时间再认真地去重新制定一个计画吗？一旦有任意一枚被她动过手脚的火箭在空中被引爆的话，那她就能发动『梵天神箭（Brahma Astra）』了。

「刚才我刚接到学园都市的消息。」 史提尔边说说边轻轻晃了晃他手中的手机。「被乌雷亚帕蒂盯上但是最后被我们弄坏的那枚火箭载荷舱原本预定要在三天以后的夜里21时发射。因此，现在乌雷亚帕蒂可能会利用外面的火箭在那个时候发动术式。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说乌雷亚帕蒂在三天之内都没法发动『梵天神箭（Brahma Astra）』啰？」

「原来你这么『机智』啊。没想到你的智商竟然能高到想得出这种连初二学生都能想到的事情啊。」史提尔嘲讽道。「事实上，制定一个能把乌雷亚帕蒂困住的有效策略远比像这样浪费时间到处乱逛来得强。所以你应该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以便让你那已经发木的大脑不会因为过度疲劳而生鏽。」

「那你又有何打算？」

「我可不想给时间让乌雷亚帕蒂来恢複实力。因此，我会一边在城市周围活动一边留下痕迹，以求让那个魔法师故意看到。如果计画进行的顺利的话，恐怕她会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想必你也知道魔法师间的战斗可是需要斗智斗勇，所以这些小小的因素也是能影响到最终的战果的。

「我懂了，那谢啦。」

「如果你有时间在这用这么无聊的方式回答我的话，那你还不如赶快给我消失呢。」史提尔抱怨道。「对了，鑒于我现在没有可以制服索思提?艾克西卡的器材，所以你还是先通过为她提供基本的食宿的方法来建立临时的合作关係吧。要是成功的话你兴许可以从索思提那儿套到些她之前没说的有关乌雷亚帕蒂的事情。

史提尔这么说可能只是在阐明作为英国清教代表的「官方理由」。

而上条在保证他会照做之后就立刻与茵蒂克丝和索思提会合了。

不出上条的所料，索思提果然反对先找个地方睡觉的主意，因为她要马上去找她姐姐。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线索，而且他们还有三天的空余时间。

那么到底要怎样充分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呢？

他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有着230万人口的学园都市里抱着瞎猫遇到死耗子的心态到处乱跑。

「虽说『从天而降的诸神之门』那边没有派来追兵而且乌雷亚帕蒂也没有理由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攻击我们，但是警备员会在我们从医院逃走之后监视我的宿舍。」上条用有点焦躁的声音说道。「因此，如果我们需要找地方睡觉的话，我们只能去找那些24小时营业的商店——漫画咖啡厅，汉堡店，家庭餐厅什么的自然是头号选择啦。」

「你…你…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在餐厅呆24小时吗！？当麻，那听上去简直就是天堂啊！现在咱们马上就去吧！！」

「这种情况下最多只能点一杯咖啡喝而已了啦！！要是你打算同时点一大堆菜大吃特吃的话，那可比在旅馆里订房间花的钱还要多得多啊！！」

因为现在是早晨，他们避开了那些在早餐时间人员爆满的餐厅。因为如果餐厅里有很多客人的话，那工作人员会注意到那些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

而且由于在这座80%的人口都是学生的城市里出现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的几率很高，因此警备员当中有专业的人员去处理这些事情。

上条他们可不想被这些人抓到。

索思提叹了口气。

「我是不知道学园都市这里的规矩啦。不过，我可以把决定权交给你吧？在我看来大多数24小时营业的餐厅都会有特殊的早点卖的。」

「我们正是要利用这一点来创造优势。」上条简单地回应道。「警备员里的预防翘家少年小组会认为那些正常的孩子会带着早餐去人多的餐厅，但就算是早晨也不是所有餐厅都会有这么多人。因此若是我们选一间在早晨生意不好但是有早餐供应的餐厅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在那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我们也不会被警备员立刻发现。」

2.

最后上条他们所到达的地方是可以被当作临时休憩处的全天营业的拉麵馆。虽说这家店在午饭和晚饭时段的生意很不错，然而早上那里的客人可是比较少的——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一大早就吃拉麵实在是太油腻了。

不过虽说这家拉麵馆现在几乎是空无一人，但从店员们那活力十足到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焦虑情绪或是消极怠工的服务表现能看出来这家店实际上并不是真的生意不好。

也许在店员们看来，现在没有那么多客人来这里吃饭对想抽空休息一下的他们来说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请给我半份炒饭。」

「我就要毛豆好了。」

「我想吃那种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泡沫经济时代的超大碗豪华型叉烧面！！」

「喂喂喂！你这馋猫好像忘了些什么吧！说好的勤俭节约呢？」上条大叫道。

但上条的吐槽果断被纯白的空腹修女无视了。

鑒于他们打算在这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当然不能他们刚来就把全部东西吃个遍。于是，上条和索思提故意留下了一半食物之后就迅速地把他们的头趴在桌子上準备睡觉。而茵蒂克丝则是自己一个人继续和碗里的超大份的叉烧肉继续战斗着。

而趴在饭桌上的索思提此时低声对上条说道：「这回真是失策啊。」

「你说什么？」

「这桌子还真是挺黏的。虽然说我知道这样的中餐馆里用来放食品的桌子基本上都会因为沾上过各种酱料的缘故而变得黏糊糊的，但是趴在这种黏糊糊的桌面上睡觉可真不是什么好选择啊。」（微软君：我家的饭桌就是这样，虽然每天擦的很乾凈但是摸起来还是很生涩…）

「可别以为离家出走的孩子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呢。这种地方可不会替你準备那种上好的被褥和以不易变形的材料填充的舒适枕头啊。」

鑒于这个国家已经承平日久，再加上这里的国民都有着想要充分利用所有时间的想法，因此对于日本人来说就算是在拥挤的电车里或是在小到可怜的课桌上他们都能睡着。

「我倒是能忍耐这些啦，但是这种黏糊糊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洗过澡了，但是我可闻不出自己身上的气味现在怪不怪。你说，我身上现在会不会有怪味啊？

上条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是笨蛋吗！！如果你要是觉得这样说就能让我带着你们去澡堂的话，那你可就想多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啊？」

「我可不想再被女孩子坑了！你觉得我很喜欢被那个贪吃鬼咬脑袋吗！？」（微软君：不就是会看到妹子换衣服吗？当麻你不喜欢看妹子的福利观众姥爷们还想看呢！）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现在我们可是仍然在跑路哦。」

被上条搞得一头雾水的索思提在安抚住上条后把自己的小臂伸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

「但是，如果我身上有怪味的话，恐怕就算是想躲起来也会被发觉呢。喂，我闻不出来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所以请你来告诉我吧。」

「哈？「

于是索思提把她的身体靠到了上条的面前。

不过对上条来说，她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和普通女孩并没什么不同。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啊。」

「你什么意思？难道味道很糟糕吗？」

「我不是指这个意思啦…」

「有话请直说好吗，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呦。」

「…当麻？」

一旁的茵蒂克丝在空气中散发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她的犬齿现在正在闪闪发光。

于是当麻只好无奈地趴在桌子上试图把茵蒂克丝给糊弄过去。

他必须得改变现在的话题。

(再不想想其他办法的话我这回肯定就玩脱了！！)

「对了，你认为现在乌雷亚帕蒂现在到底在干什呢么?」

「谁知道呢？或许她现在正在某个度假酒店里休息，也有可能睡在巷子里的大号纸箱里面。由于我姐姐已经背叛了结社，所以我手头所有的情报都作废了。而这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不知道她可能会做些什么。」

「可是难道你就连具体的细节都不知道吗？我想应该会有其他的发动条件能让『梵天神箭（Brahma Astra）』更容易发动才对。那么你觉得她会在哪儿发动『梵天神箭（Brahma Astra）』呢？」

「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不知道。不过虽说我们没法预测术式发动后的範围和强度，但是要想发动就必须利用那些流星，所以我估计她会选择一个能清楚的看到那些流星的地点。」

「那么位于第二十一学区的天文观测设施就显得很可疑了呢。」

「不过要是她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出现的话，那我们也就能省去不少麻烦啦。」

上条顿时无言以对。

他们现在无法猜测乌雷亚帕蒂的想法，而且现在已经有很多火箭被她做过手脚了（当然，这些火箭既有属于学园都市的也有属于外面其他机构的）。而且这些火箭将会被同时引爆来製造大量的人造流星。

虽说整个计画相当简单易懂，但就在这时上条的脑里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如果乌雷亚帕蒂能在甚至不用进入学园都市的情况下準备下多重保险，那她为什么还会在火箭被送进学园都市后偷偷进来呢？

会不会乌雷亚帕蒂一开始就潜入了第二十一学区并在那里等待适当的时机来发动『梵天神箭（Brahma Astra）』呢？

「为了让我们所知道的信息全部失去作用，我姐姐她可能会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进行下一步行动。」 索思提把脑袋趴在桌子上说道。「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她在消除痕迹时会有很大的可能被他人发现。而如果我们能想办法让她更容易被人发现的话，或许她会在不经意间留下一些对我们有用的线索。」

3.

实际上，这家拉麵馆里的座位很硬，桌子也是黏糊糊的，而且工作人员在準备食物时的噪音一直响个不停。因此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是什么适合休息的好地方。

但是即便如此，上条他们还是直接在这里一觉睡到了中午。

当然这也意味着上条又翘课了，但他现在可没功夫去担心这种事。

「现在我还是找不到有关乌雷亚帕蒂的线索。」史提尔通过付费手机如是说道。「由于乌雷亚帕蒂袭击了卫星运输车的缘故，她现在可能已经成了学园都市重点监视的对象。因此，她可能用了某种术式躲过了警备员的监视。而如果我能发现术式遗留下的痕迹的话，或许我就能定位得了她的位置。」

「大致上明白了，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些什么吗？」

「倒是没什么特别需要做的，我只是想问一下索思提有关『梵天神箭（Brahma Astra）』可能发动的地点并对这些地点进行逐一排查。」

「但是这样做难道不会导致乌雷亚帕蒂故意避开那些地方吗？」

「那不重要。我只是想让她以为我们开始对追蹤她的行动感到不耐烦而已。而且，索思提的情报和茵蒂克丝的十万三千册魔导书的知识也应该能让乌雷亚帕蒂有所忌讳。即便我们没法知道她在哪儿，但如果她以为我们能发现她的的话，那她也会因为紧张而多多少少地露出一些马脚吧。」

「所以，在乌雷亚帕蒂有所行动前，我们只能这样继续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这还得取决于我们在这三天里能对乌雷亚帕蒂的行动封锁到何种程度。即便乌雷亚帕蒂只是虚张声势，我们也需要儘可能封锁住她所有的方法。这样一来，如果她被逼进死胡同的话，她就会不得不做出一些大胆的行为，而这就会给我们提供重要的线索。」

鑒于他们对现在的情况无法干预，因此现在只有等到乌雷亚帕蒂有所行动上条他们才能开始行动。而且只凭上条他们进行调查的话，一连三天都毫无进展也是有可能的。

何况乌雷亚帕蒂当然不想被发现——这可不是童子军营里举办的生存游戏竞赛，因此她不会在赶往目的地时留下十分明显的痕迹或是暴露自己的行蹤。

「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就只能希望我们的敌人自乱阵脚吗？」

「确实只能这样了。」

说完史提尔就挂断了电话。

而在听过史提尔的说明后，上条他们离开了用来当作临时休息处的拉麵店。

虽然索思提似乎对他们没有决定性的想出能够改变局势的决定性战略感到很不满意，但是她自己也想不出能扭转局势的主意。

于是她说道：「就像我之前在拉麵店说的，乌雷亚帕蒂可能会优先选择在能清楚的看到星星的地方落脚。因为魔法阵必须要利用那些要发射的流星。因此，我们现在最好先在这些地方设下监控术式才是啊。」

而茵蒂克丝在一旁说道。

「当麻，若是真的要设下这么大量的术式的话我们是不能分心干其他事的。所以，与其希望完全通过术式来追捕乌雷亚帕蒂，我更担心她会在我们设置术式时来袭击我们。」

「…？不过，茵蒂克丝啊，这些监控术式…实际上不就是类似于监控摄像头一样的东西吗？万一有一个监控术式的位置布置得正好合适的话，我们不就能发现乌雷亚帕蒂了吗？」

对于上条的问题，茵蒂克丝不禁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把全部精力都花在设置术式上的话，那我们能设置的数量是有限的。而且万一被乌雷亚帕蒂发现我们现在较真起来了，她马上就会意识到我们关于她掌握的情报并不多。但是，如果我们只是设置了一些简易的术式的话…」

「对大多数魔法师来说这样的术式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若是我姐姐恰巧发现其中一个术式的话，她是没有工夫去分析我们的实力的。因此，我们只需要让她以为我们是有意让她发现那些术式就可以了——这样做已经足够让她上钩了。」

「我懂了。」上条点着头说道。

他们的目标是扰乱乌雷亚帕蒂的视线。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必须给乌雷亚帕蒂留下他们在採取曲线救国的战术的印象。而若是这样他们也就不可能採用那种正面突破的手段了。

「那么，就从第二十一学区开始吧。由于那里有得天独厚的山地地形，第二十一学区建造了许多天文观测设施。」

于是上条一边领着茵蒂克丝和索思提一边拿出了公交路线图。

但是…

「…?」

一个听起来令人很难受的声音让上条的鼓膜一阵刺痛。

这怪动静听起来像是电视里的杂音。

上条疑惑地看了下周围，他很快就看到了在附近百货大楼的外墙上挂着的大型显示屏出了问题——那块屏幕上刚刚还显示着最新的热卖歌曲排行榜，但在那种杂音出现之后，整块显示屏突然就黑屏了。

「怎么回事？」

但异常还没有结束。

在一眨眼之前才刚刚驶过他们身边的一辆巴士上的所有报站用的电子屏幕突然就花屏了，而且附近的交通信号灯也全都开始乱闪，甚至有些信号灯还烧了起来。与此同时上条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也发出了异常的电子音。

「哇，哇！当麻，怎么周围全都乱成一团了！」

「居然连飞艇上的屏幕也坏掉了呢，看来这次事故影响的範围很广啊。」

茵蒂克丝和索思提似乎被完全这种状况吓到了。

而此时此刻上条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想起了那个通过加强电磁波的功率来造成破坏的术式「阿耆尼之祭火」，但现在的情况还远远没达到那种程度。虽然说周围一切电子设备或者需要用到电子信号的设备都发生了故障，但破坏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在那之后并没有出现进一步的破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种现象的，但上条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依然发出着异常的电子音，就像被某人随意地敲打着键盘一样。

但是他好像接到了某人的电话——现在他也只能说是「某人」，因为显示屏上现在只是显示着一串看不懂的乱码。

而在在这一连串古怪的事情发生期间，事实上只有上条他们立即反应了过来。

通常来说，接听陌生人打来的电话有着很大的风险，例如电话诈骗什么的。

不过为了摆脱现在的窘境，上条用拇指按下了接通键。

而在一接通电话之后，上条就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