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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奥弗里斯•佩恩基拉」
奥弗里斯再次回到中央警备室。他一边看着显示器一边向全校进行广播。
「你们曾听说过的吧?……我是那个在全国各地杀人无数的Terion。虽然警察公布说只有二十人命丧我手,但事实上我杀掉的人数是这数字一倍以上。说二十人只是因为警察找到尸体而已」
奥弗里斯含笑说道。
「接下来你们人类就能看清楚了。我姑且先说明一下,这里通向外面的联络手段已经全部失效了。电话线路,其他的通讯线路,通向警察机关的通讯系统都全部破坏掉了。刚才手机天线也被破坏了。从外面是看不到被高墙包围之下的里面的。这里已经完全成为陆上孤岛了」
奥弗里斯这番话一说,马上就能听到从校舍各处传来如山谷迴响般的惊呼声。奥弗里斯对此很是满足。
「啊啊,当然,警备员也已经全部杀掉了,不会来就你们了」
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像叠罗汉般倒在他的身旁。奥弗里斯想要翘起二郎腿,他那抬起的鞋子发出了「啪嗒」的声音,大片地面被快要干固的血把地板染成红黑色。
「现在,你们的性命在我的手中。你们现在所能紧抱着的东西,及之后你们渴求得到的东西,如果我喜欢的话,都会让它随着你们的肉体一起回归尘土。知道了吗?」
大概是忍受住这份紧张吧,其中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从教室跑出去的男生的身影。
「啊,刚才从三年级A班跑到走廊的那个少年,没有我的许可而跑出教室的话会被秒杀的,所以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听到这番话,少年当场就瘫软地跪了下来。
「无论怎样,你们都是无法从正门出去外面的。只要没有我从中央警备室发出的许可,正门的终端就只是一个识别不了你们ID卡的摆设而已。站在操场上的那两人,为什么他们俩会獃獃地站在那里,就是因为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他们出不去外面」
靠近窗户的学生和老师一起看向下面的操场。礼菜仍旧低着头咬着嘴唇。看到她那一脸悲愤的样子,奥弗里斯就感觉一阵阵战慄感在背上的伤疤上游走。这是快感呢,还是恐惧呢,他自己也不明白。
「总之,你们全部都是人质」
下一秒,校舍中的窗户啊出入口的自动闸门。那是为了抵御外敌而準备的东西。奥弗里斯已经事先做了手脚,让紧急出口无法使用。
因此,整个校舍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监牢。
自动闸门完全关闭了的校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闭锁的废墟——但是,从废墟中可以听到无数的惊呼和脚步声。恐怕被关在里面的学生们陷入到恐慌之中了吧。
「去后门吧」
友典说道。拓也和日向子也应该正向着那里赶去。必须要和他们两人会师。在友典拉住礼菜的手的瞬间。
「Irena,不要动」
喇叭里传来了奥弗里斯的声音。
「你还没注意到校舍里的所有人都是人质吗?如果你再走一步的话,这幢建筑物里就会有一百人死掉」
两人一步都走不了。
「还有,东堂友典,你阻碍到我了,消失吧」
突然听到奥弗里斯喊自己,这让友典的后背一阵颤抖。被Terion直呼姓名这点很不合理——首先,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友典和礼菜互相看着对方的脸。礼菜脸色一片苍白,牙齿「咔咔」地打着颤。要让拓也他们进入校舍的话,必须得打开后门。但是,友典又不能把礼菜先丢这里不管。
突然,礼菜放开了友典的手。
「你在做什么,友典君。快点去把小拓喊来……我要是死了的话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礼菜的声音已变小到像是要消失般。友典深深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把他们带到这里的」
瞬间,礼菜的表情变得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但她还是拚命忍住了。
「……这是当然的啊。快点啊」
友典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友典跑开了。他跑到没有人影的校舍背面,穿过篮球场,沿着高高的围墙跑着。
没有奥弗里斯会在这里出现的迹象。如果他用摄像头追蹤着友典的动向的话,在这时候他应该能猜到友典是要跑去哪里。但他却没来这边拦截,就说明他已经离开了显示器前,向着礼菜那边走去了吧。
不加快点不行。
友典几乎从广阔的东堂学园校园的一端跑到另一端。原本他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但大概是因为紧张和恐惧,友典四肢都使不上力。现在似乎连脚都不好使唤了。
不久,他终于来到了可以看到后门的地方了。
后门有一扇大得可以让汽车通过的大铁门,与正门一样,紧挨着的旁边有一个警备室。但是,里面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也许正如奥弗里斯所说的,这里的警备员全部被杀光了。
还差一点点,友典如此想到。
在后门近处建有一个很大的车库。上跳式的门打开着,父亲的白色跑车停在里面。按东堂刚广的性格,他并不会每次进入学校后都把ID卡随身带着。这样的话,卡应该还放在车里。
友典把车库旁边工具用的柜子打开,拿出一根长铁锹。然后,后退几步,开始助跑,伴随着喊叫声,友典把铁锹砸在了跑车驾驶座的车窗上。
车窗在出现放射性的裂纹的同时,尖锐的防盗蜂鸣器响了起来。当然,并没有人跑过来这边。友典频频挥舞铁锹。平时,不管是家人还是佣人,父亲都是不会让他们碰这辆车子的。有点想,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不一会儿,友典就砸出了一个可以伸进一根手臂大的洞,他把手伸进去把门打开。友典把身子探进车里在仪錶板上寻找着,那张卡找到了。上面什么都没印,是一张白色的卡。
(……好了)
友典正要从车里离开,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一股异味传到了他的鼻子中,虽然轻微,但却明显是臭味无误。像是淤积在臭水沟,像是生活垃圾般的臭味。在车里什么都没发现——这样的话,也许臭味的源头在车尾箱。
友典咕噜地吞了口口水。
他知道必须得快点打开后门。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确认一下臭味的源头。友典用颤抖着的双手拉着车尾箱的把手,把车尾箱的盖子微微提起。
「唔」
后盖一打开,臭味就变得浓烈起来了。友典脚步踉跄地绕到车后面,脑袋中变得几乎一片空白。腿差点就软掉。他感觉到视野中的一切东西都变得朦胧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自己主在酒店,完全没有回过家。他把手放到车尾箱上,一口气把盖子掀起。
即使回家也没有家人。即使在出现学校里也没什么不自然,而且还和安全对策厅有联繫,能够策划搅乱情报——。
作为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拟态对象,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人选了。
「……父亲」
友典用像是挤出般的声音喊道。
让他倒个大霉就最好了,这真是个白痴的想法。
因为他真的倒了大霉。
车尾箱里装着已经变成了青黑色的东堂刚广的尸体。
在后门还没完全打开的时候,拓也和日向子就已经跑了进来了。友典双手插袋地站在门边。
「礼菜呢?」
拓也充满干劲地问道。友典的脸色变得如纸般苍白,看起来就像突然老了许多。
「在操场」
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快点去救她」
「明白」
拓也正要跑去操场,他看向激烈地鸣响着警报声的那边。刚广的车的玻璃窗被打破了。大概是友典为了取出卡而打破的吧。
「得像你父亲道个歉啊」
友典的肩膀抽动似地抖了抖。拓也和日向子正要跑开。
「拓也!久慈同学!」
友典突然用近乎悲鸣般的声音喊道。拓也两人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帮我杀了奥弗里斯」
友典一边咬着牙一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一定,一定,要帮我杀了他……拜託了」
「……明白了」
日向子一脸疑惑地点了点头。拓也第一次看到友典的这个样子,感觉有点奇怪。但他在日向子的催促下,没问什么就急急忙忙地向着操场跑去了。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就像走下楼梯一样轻鬆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他面不改色地落到地面上,然后径直地朝着礼菜那边走去。
「……你还记得我吗?」
奥弗里斯那头绿色的头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刚才看到的那把黑色战斧就抗住他的肩上——然后,他的右手还握着金色大剑的剑鞘。
礼菜的目光被那把剑吸引过去了。
这把剑和在她梦中出现过的,那把不详的剑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好像还记得这把剑啊。这也无所谓了……你还记得这把战器的名字吗?」
虽然她想左右摇头,但身体却僵硬着动不了。这把剑光是靠近过来她就感觉到恐惧。看到礼菜的这个样子,奥弗里斯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金色战器的第二位•金焰ignis•aurum——真金不怕红炉火。这把剑将会给予拔出这把剑的人试炼,不合适这把剑的人就会死掉」
礼菜倒吸一口气。她曾听说拔出这把剑的女孩子最终都惨死了。如果自己也拔出这把剑的话——。
「你不会有事的」
奥弗里斯自信满满地说道。
「因为,你是这把剑唯一的使用者」
「啊…………?」
礼菜以为自己听错了。
「礼菜!」
这时,拓也的声音响起。他和日向子绕过校舍的拐角,向着礼菜跑过来。
「小拓!」
礼菜喊道。
「反转」
日向子边跑边吟唱道。她的身体瞬间就被白色的甲壳包裹住了。
奥弗里斯把剑猛抛向礼菜,退后一步握住战斧,然后瞄準日向子胸前横扫过去。瞬间,日向子在口中低声呢喃道。
「加速」
大脑内时间的流速变慢了。日向子俯下身避过斧刃,正要逼近奥弗里斯身前,但奥弗里斯却边再次后退一步边把挥舞战斧下砍。日向子一边向旁边躲去,一边用刀刃化解斩击的去势。
奥弗里斯的攻击被她巧妙地躲过去了。日向子没有打算自己发动进攻,她完全只在防御。她侧目看了一眼旁边,在视野的一端看到拓也在把礼菜拉起来。她不认为奥弗里斯会这么容易地被打倒,所以得先让拓也把礼菜带离这里——到确认他们已经远离这里之前,她都没打算进行攻击。
即使不能完全远离这里,但如果救出礼菜的话,也许就能引起奥弗里斯的动摇,可以进攻那个破绽。
这时,奥弗里斯的嘴唇缓缓地紧闭着,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地充满了紧张的表情。奥弗里斯的视线投向了日向子身后,拓也应该再那里正準备带走礼菜。
「……喂,不要带着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啊」
——他的注意力分散了。
日向子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但是。她却更强烈地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两个人。如果自己输了的话,那两个人也会输掉的。
(我要守护这两个人)
被这份想法从背后推动着,日向子使出浑身的力量蹬了一脚地面。跳了起来的雪花恺在空中静止了一瞬,然后以奥弗里斯为目标径直地落下去。对手还没有注意到。好像还对日向子的突然消失感到疑惑。
(赢了)
日向子把战器刺向奥弗里斯的天灵盖——。
这个瞬间,奥弗里斯抬起了脸,凝视着日向子。
(拓也?)
在那里的是拓也的脸。日向子知道那是奥弗里斯拟态出来的,但是,当她注意到时剑已经停在了快要碰到那张脸的前面。她毫无防备地在奥弗里斯的跟前着地了。
奥弗里斯的战斧向着她刺了出去。虽然她扭转了身体,但新月形的斧刃还是深深地刺进了她左胸的外壳中。她反射性地向背后跳去——。她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在拓也和礼菜的脚下停下。
她倒在地上看着拓也和礼菜,他们两人依旧站在那里。
日向子虽然想说逃啊,但这已经没必要说了。
倒在地上之后,日向子的外壳马上就消失掉了。之后只剩下日向子那左胸染着血的身体。
「日向子!」
拓也跪在地上想要把日向子扶起,在这个瞬间,触手缠握着战斧朝他飞来。虽然他想要把身体闪开避过战斧,但是尖锐的斧刃还是轻轻地刺进了他的腹部。
「唔……啊……」
拓也倒在地上弯着身体呻吟着。虽然伤口不算太深,但是炙热的疼痛却使他的身体使不上劲。
「小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