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翻译 yita(hi.baidu./yita00000)
第一话
0
「关键句是这样的噢,「汝若有助于困苦者,则将得幸运之匙」,明白了吗?」
地点是私立旭丘学园高等部东楼二年三班教室前的走廊,时间是放学后。
正从教室里走出来準备回家的水上弘司突然听到有人说了这样的话。
「……哈?」
说出那些话的是与弘司有着青梅竹马以及同班同学这样的亲密关係的白濑奈奈,她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弘司的脸,一头短髮随风飘扬。
「执行这句关键句的话,你现在走下坡路无法翻身甚至直往下沉的情况就会出现改善的转机啦。我再说一次噢,「汝若有助于困苦者,则将得幸运之匙」,好,重複一遍。」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弘司疑惑地看着青梅竹马的脸。
儘管奈奈说出这样不明所以的话,就像弘司的老烟枪爸爸说出总以失败告终的禁烟宣言那样频繁,但是这次连认识了那么久的弘司都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暖洋洋的春天到了,连脑袋都热到变傻了吧。
看着那样的弘司,奈奈焦急地摇了摇头。「啊啊,真是的!是占卜啦,占卜!」
「占卜?」
「对,占卜你的运势。我可是特地为你占卜的噢,赶快谢谢我。」奈奈得意地竖起了食指。
「啊,是这么回事啊,这次是这个啊……」
弘司终于明白了。这么说起来的话,前不久好像也听说奈奈开始了占卜驱魔。奈奈突发性的兴趣觉醒也和弘司的酒鬼爸爸说出总以失败告终的禁酒宣言一样频繁。弘司到是没怎么在意。「——那么,刚才那个就是结果?」
「就是这样。」奈奈唰地指着弘司的脸。「你,自从新学期开始以来就没发生过好事对吧?最严重的是前几天竟然被舞崎前辈(男)告白了。我是为了帮你打破这种局面才去占卜对策的哟。」
「哈啊……」
「突然变成一个人生活,我也知道你很辛苦,但只是这种程度的事就让你变得那么无精打采,那人生还要怎么继续下去?毕竟活着也不容易啊。」奈奈耸着肩说。
最近确实——特别是自从一个人生活以来弘司就一直不走运,甚至可以说是很倒霉,接连不断地发生些变故。奈奈说的大概就是这回事吧。
「所以说,」奈奈挺起她的贫乳(B)说道,「你觉悟这个关键句并付诸行动的话,幸运一定也会降临在你身上的。恩,我的占卜是绝对不会错的噢。」
奈奈的自信是从哪里涌出来的,这对弘司来说是个大谜题。
「我顺便问一句,所谓占卜到底是什么占卜呀?」弘司至少也想问清楚最基本的问题。
虽然弘司是期待着诸如「塔罗牌呀,水晶呀」这种听起来稍微正经一点的回答的。
可是唯有对这个青梅竹马,要求她做些符合常识的事情却是太过天真的。就像在巧克力香蕉上涂抹草莓果酱,并且还用生奶油做装饰那么的天真(甜)。(yia注:原文此处为「甘い」,兼有天真和甜的意思)
奈奈微微一笑,然后更是大胆地这样说道。「啊啊,是沙丁鱼占卜噢。把沙丁鱼乾散乱地撒在地板上,然后根据尾鳍的角度来占卜。在电视里看到的,真是太有趣了。」
「……」
「——啊,对了,我把剩下的沙丁鱼分给你吧?反正你一个人住肯定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吃吧?」
「不,不用了……」
「是吗?看在我和你的朋友关係上,你就别客气了啦。」
「也不是客气啦……」其实是拒绝。
「哼,算了。反正我也只是暂且说说。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啦,把这个关键句好好地记住噢。你总是粗心大意,像只大公鸡一样立刻就把事情给忘记了。那就先这样吧,我去参加社团活动啦,再见。」最后也没等弘司开口,把想说的话说完了的奈奈就此离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超级累。
弘司是在三周多以前开始一个人生活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也不是断绝亲子关係啦,家破人亡啦之类的,像是2小时电视剧那么严肃和沉重的原因。
理由极其单纯。
刚过完年的一月里,父亲从春天开始调职奥地利(任期未定)的事突然地决定了。
就父亲单身赴任还是全家一同移民一事召开的紧急家族会议的结果,由于姐姐的一句「我好想在维也纳住一下噢。」而轻易地(会议开始3分钟)决定为水上一家移民奥地利(半强制性地)。
就因为在那极短的瞬间所下的武断决定而要离开住惯了的日本的弘司当然要提出反对。然而又因为一句「那么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了吧。」而顺利地作出了弘司一人留下的决定。「哥,哥哥要留下来的话,我也要留下来。」虽然妹妹绚这样说了(妹妹的典範)。但是却被一句「绚可不行噢,你还是个小孩子啦,可不能把你交给弘司。」给利落地一刀斩断驳回了。对母亲早逝的水上家来说,姐姐的权力可以媲美中世纪时欧洲的教皇,简直是强到无法形容的程度。
就这样弘司一个人留在了日本。
因为一个人住实在是宽敞过头了,就把至今为止一家四口居住的租房解约了,取而代之租了与弘司的学校一样同在夕凪市的一所公寓。
从最近的车站步行过去只要15分钟,带有浴室和卫生间的二居室,月租费5万日元,而且房龄只有3年,那么好的条件不是哪里都找得到的。虽然管理人的性格有点怪异,不过瑕不掩瑜嘛,不管怎样还是租到了好房子。而且离学校也非常近。
总而言之,水上弘司从今年春天开始了单身生活。
——而厄运缠身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早上醒来发现闹钟坏了,因而考试迟到;吃个饭又轻微食物中毒;没有带伞时就偏偏那么巧下起了暴雨;好好的走在路上却被误认为是跟蹤狂。
与这些类似的情况数不胜数。
奈奈所说的关于舞崎前辈的那件事也是一样,弘司就好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被霉运纠缠着。
不过即使是这样,弘司最初也还是很乐观的。
一定是因为不习惯突然一个人生活,所以运气才会跌落吧,那么只要过段时间习惯了现状,运气一定会自己回来的——弘司是那么想的。
——然而。
弘司的单身生活都快满一个月了,霉运还是丝毫没有减弱。而且在那个时候,霉运甚至有点上升的趋势。正因为这样,平时绝对不会关心弘司的奈奈也说出了那番话。
1
告别了奈奈的弘司走在通往公寓的河边小路上。
河边有几个穿着和弘司同样制服的学生,他们应该也是在回家的路途中。不管是哪个学生都一样,以除了书包之外手上拿着很少的东西为特徵。
「恩,这条路是从这里……」
混在学生群中的弘司四下张望起来,「这条路是从这里,然后……」这附近有几条很细的道路分支,延伸出去的景色也都大致相同,非常容易迷路。搬家后第一天上学回来时弘司就在这里完全迷失了方向,哭哭啼啼地(真的快哭出来了)打电话给管理员让她来接自己回家的讨厌回忆浮现了出来。拜此所赐,欠了最不想欠人情的人一个人情。
……思考了一下,那也是最近的倒霉事中的一桩吧。而且还是相当难堪的那种。
「……赶快忘了它。」
将那不祥的记忆封印在心底深处,然后再好好地锁上一把南京锁,接着不住脚地沿着小路继续走。
「——恩?」
当那景色映入眼帘时,弘司离公寓还有一半的路程。
顺着小路沿河而下的河岸边。
在那附近的正中间,聚集着数个背着双肩书包好像小学生的男生(其中一人有着微妙的违和感),好像正在干着什么。
「喂,你们几个好好地按住它。」「好痛!你这混蛋,别抓我!」「把脚抓住,脚!」那是大声嚷嚷吵闹着的小学生们。远远地可以看见他们中间有一个急切挣扎着的白色物体。那是什么呀?
带着疑问靠近了一点,弘司立刻就弄清楚了那个物体的真面目。
是只猫!
有着雪白毛色的小猫被团团包围了,小学生们的叫嚷声越来越大,恐怕是想抓住它拿来恶作剧吧。那其中一人的右手还紧紧地握着一支黑色油性魔术笔。
「去那边啦!」「把它围住!」「笨蛋,好好掩护我!」「喵呜!」
小猫摇晃着它娇小的身体,拚命地逃跑,无奈终究寡不敌众,无法一直顺利逃脱。
「太好了,抓住啦!」
「呜喵噢~!」
终究还是被小学生中的一人按住了身体,小猫发出了悲惨的叫声。
「好啦,把笔给我。」
好像头领的是一个非常高大的小学生(推测身高170cm,体重100kg。违和感的原因……那,真的是小学生么。),他一边呼呼地用鼻子喷着粗气,一边摘下油性魔术笔的笔帽。
「不要动哟……」
黑色的笔尖逼近了。
小猫被逼入了穷途末路。
(啊啊,真可怜呀……)
弘司同情起了那慌忙拚命挣扎起来的小猫。
虽然想伸出援手,但是不管怎么看对手都很兇恶,因为就算是奉承,也不能称弘司为打架能手,甚至可以说他和糯米一样柔弱。不不,以那种好像相扑预备选手一样的超重量级肉体战车为对手的话,尸骨无存的可能性绝对有120%。在这种时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像只绵羊一样乖乖离去恐怕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吧。
(但是吶……)
弘司犹豫了,真的就这样放着不管了么。基本上自己还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小时候也养过小猫,因此特别喜欢它们。如果放着眼前那正被欺负着的「喵——喵——」惨叫的小猫不管的话,还是稍微有点,不,是会相当的梦寐不安。
「怎么办呢……」弘司烦恼了起来。
他那平时不怎么使用的脑筋像全自动洗衣机一样全速飞转起来,试图驱散烦恼。是去救它,然后像夏天终结时的线香烟花那般牺牲呢;还是就这样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并进行战略撤退呢。
但是,答案却怎么也决定不下来。
是去救它,还是撤退呢。
而就在弘司内心的纠葛达到巅峰的那一瞬间。
「关键句是这样的噢,「汝若有助于困苦者,则将得幸运之匙」,明白了吗?」
奈奈的话冷不防地浮现在弘司的脑海里。
「「困苦者」……」
被小学生欺负着的小猫,确实,应该是困苦者。这么说的话(如果奈奈那个可疑的占卜可信的话),帮助那只小猫就会成为弘司通往幸运之所的关键了。
考虑中。
对小猫的爱,奈奈的占卜,相扑预备选手似的小学生。
小猫救助肯定要素为2个,否定要素为1个。
也就是说赞成票过半数。
于是,迷茫着的弘司就下定决心了。
「好!」
沿着河岸往下走,慢慢地接近小学生们。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
做好了觉悟的弘司大声叫起来,小学生们随即作鸟兽散。
——本来还有点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该说结果是理所当然呢还是什么,那种事情完全没有发生。然而就在那时,以似乎是作为头领的小型相扑选手为首,他们突然以小学生不该有的目中无人的表情对弘司怒目而视起来。
「什么呀,大叔你想干什么?」
「大,大叔……」
居然第一句话就是那样的。顺便说一下,那个小型相扑选手似的罪魁祸首才是长着一张尝尽人生酸甜苦辣的大叔似的脸。
「没事的话就滚那边去,别妨碍我们!」
「啊,不……欺负动物是不对的吧。」
被小相扑选手的魄力完全削弱了气势的弘司这样说道,小学生立即一齐向他投去冰冷的视线。
「切,装什么好人。」
「不就是在猫咪额头上写个「狗」字这种可爱的事嘛。」
「真讨厌呀,伪善者。」
「你这家伙肯定没有女人喜欢吧?」
这样的话语不停地从小学生们的口中说出来。最,最近的小孩子真是……但是为了和平解决这件事现在一定要忍耐。弘司犹如中世纪卡诺萨城的神圣罗马皇帝海因里希四世那般使劲地忍耐着。(yita注注:这是指在中世纪1077年,被教皇格里高里乌斯七世辞去圣职的罗马皇帝海因里希四世在教皇所驻扎的卡萨诺城门前,在大雪中站了三天三夜最终求得教皇宽恕的故事)
「吶,吶,孩子们。」竭尽全力抑制住自己感情的弘司发出了声音,不管是多么可恶的臭小子也还是人类,好好说的话他们一定会理解的,那样相信着的弘司努力地劝解道,「欺负小动物是不对的噢。」
——静。
可是小学生们却毫无反应。
「学校难道不也是这么教的吗?」
——静。
果然还是没反应。
「看到那么悲惨地叫着的小猫,会觉得心痛吧。」
——静。
到底还是没反应。那中间连像河马一样打着露骨的大哈欠的家伙都有。
「……」
不知怎么,觉得日本的未来真是太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