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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报!「区内选拔战」告终!》
《本日中午,第四区英明学园所举办的校内活动《区内选拔战》于大盛况中落幕。跌破众人眼镜的是,荣获第一名的并非「学园岛最强者」篠原绯吕斗,而是秋月乃爱──人称「小恶魔」的6星实力者。》
《然而,这绝对不代表篠原绯吕斗的陨落。毕竟他在该活动中揭穿了来自其他学区出手妨碍的阴谋,反过来迎头痛击,再加上他刻意把首席(ACE)的宝座让给秋月乃爱,真可说是巅峰对决。本次的报导,将以上述两人为目光焦点,为您回顾整个《区内选拔战》的经过。》
《另外,关于其他赛事内容,除了「小恶魔」秋月乃爱,另外两位6星选手展开了长达三天的激战,以及数日前甫转来英明的话题女僕──姬路白雪,亦以仅次于主人的优异成绩,为这次的活动划上句点──》
「……呼。那么,恕我先告退了。」
这扇附有精緻装饰的对开大门被砰一声关上。
长达七天的《区内选拔战》随着我精心规划的「退出宣言」落幕了,在接着举办的颁奖典礼和闭幕式等盛大活动都结束后,我跟姬路被校长用私讯叫到了校长室。
儘管校长事前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却没跟她商量就擅自把首席(ACE)让给秋月,因此我早已做好会被她抱怨或说教的觉悟了,然而──
「该怎么说……那头母狐狸,感觉心情很好呢。」
走在我身旁的姬路这么喃喃说道。
没错。跟我的疑虑恰好相反,今天校长的心情好极了。虽然她早上好像才抱怨过宿醉的事,但她如今依然在校长室开了一瓶陈年红酒。
不过──嗯,这也很正常吧。实际上,在那个时机辞退《区内选拔战》,对我或校长都没有任何损失。在那样的气氛下,没人会觉得「我输了」,反过来说,假使我真的在决赛中击败秋月,大家搞不好还会大肆批判我。既然这样,不如乾脆把首席(ACE)的头衔让给她,这样对大家都好。
思考到这里后,我对姬路的发言微微点头。
「嗯,确实啊。校长本来就给人一种总是咧着嘴在笑的印象,但今天她的情绪感觉更高昂。」
「是的。在先前的演说中,她也稍微泄漏了一点真心话,对于第十二区的仓桥御门校长终于惨遭修理一事,她想必相当开心吧。毕竟对方迄今为止似乎一直是『有大量黑色八卦却苦无确切证据将之定罪』的人。」
「校长好像还说了『理事会的家伙们也欠我一个大人情』什么的……哎,这部分感觉是随她开心就是了。」
我用半是苦笑、半是无奈的口气这么说……提到一之濑校长跟我的关係,一言以蔽之就是「相互利用」。她给我《COMPANY》的辅助以及资金的支持,另外又在情报方面协助我,因此第四区的地位若是提升,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附带一提,之前被秋月夺走的「翠」之彩星,也作为达成委託的报酬交给我了。只不过那当然是我跟校长之间的秘密协议,在官方的处理上得有别的借口──也就是说,首先「秋月盗走彩星」这件事必须为了英明的体面彻底压下来,接着基于这样的论调──「虽然让秋月乃爱当首席(ACE)没问题,但要避免明年的活动会有人引发同样事态」,最后将彩星託付给除去秋月以外等级最高的人──也就是我,事情似乎就照这样的流程安稳落幕。
是说,实际考量这次的辛苦程度,如果不给我彩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呵呵呵……真是辛苦了呢,主人。」
而就在这时,走在我身边的姬路,彷彿能从我的表情看出心声般,脸上浮现柔和的微笑这么说道。接着,她被制服包裹的身躯又微微靠近我这边,继续对我耳语:
「这么一来,就变成3星了呢!」
「……是啊,没错。」
听了她这句话,我静静地点头……3星。终于3星了。距离真正的「7星」还很遥远,但至少数字稍微好看了些。只要照这种节奏继续提升等级,或许总有一天能找到「那家伙」,达成我来这座岛的目的。
我有点恍神地想着这些,就在这瞬间──
「哇!……欸、欸嘿嘿──能在这种地方碰面真巧呢,绯吕斗学弟♪」
有人从遥远的后方开全速冲过来并顺势超越我们,接着又华丽地迴转,将纤细的身体面向我们,还同时摊开双手,做出不让我们通行的动作……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英明的小恶魔秋月乃爱。只见她激烈地喘着气,丝毫没有半点巧遇的感觉,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努力对我嫣然一笑。
「果然乃爱跟绯吕斗学弟很有……嗯,啊哈……咳咳,咳…………请、请先等一下对不起快没气了。」
「……别说那么多了,妳还不赶快休息一下。」
「呜呜……谢谢你,绯吕斗学弟……」
秋月用彷彿要靠上我双臂的姿势微微低下头。她花了一点时间拚命喘气,使心跳速率降下来,最后终于有余力倏地抬起头继续说道:
「嗯,乃爱复活!欸嘿嘿,抱歉突然拦住你唷!」
「我不介意啦……所以妳有什么事?可不要说真的是巧遇喔。」
「啊,呃,那个……有件事情,乃爱想问绯吕斗学弟一下。」
说到这里,秋月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她在距离我很近之处以抬头仰望的姿势凝视我的眼睛,然后以正经的语调开口:
「那个,绯吕斗学弟……绯吕斗学弟为什么要帮助乃爱呢?」
「……为什么?拜託,《盘上寻宝》结束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我并不是想帮妳,单纯只是为了打倒这次的『幕后黑手』──」
「不,乃爱想问的不是那个。乃爱问的是今天的事──你把首席(ACE)让给乃爱,还刻意收集《Libra》的问卷资料,帮乃爱消除内心的自卑感……欸嘿嘿,难道说绯吕斗学弟真的喜欢上乃爱了?如果是的话……乃爱也可以给你回礼唷?」
她用甜美的声音这么说道,令人难以分辨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秋月那张端正的脸庞距离我好近,几乎都快碰触到了。一瞬间,有股柔和的柑橘类香气钻入我的鼻腔。由于她现在对我摆出的姿势几乎像在拥抱,胸部及大腿之类的各个部位都靠到我身上了,如此强烈的感官刺激,令我不由得头晕目眩……但就在此时,一旁的姬路也明显不悦地嘟起嘴。
「……!」
我努力将那些烦恼从脑中驱走,全力集中思考。
我帮助秋月的理由──除了打倒仓桥外,还把英明首席(ACE)让给她的理由。当中虽然也有单纯的「罪恶感」,而且刚刚在讲台上公诸于世的说明也并不全然是谎言,但那些并非我这么做的全部原因。
首先第一,是切身之感。秋月也因为作弊而无法向他人求助。这种立场跟我有许多重叠的部分。此外,假使因良心不安而不敢向其他人寻求协助,只要非关正义的「骗子」同伴,就能毫不客气地拜託他们了。
最后……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
「──因为妳能成为战力。」
「咦……战、战力?」
听了我的话,秋月在极近距离下用力眨着眼。看来她并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只好再约略补充一下了。
「是啊,战力。在这次的活动中,即便妳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但妳的实力仍然是无比坚强。过程中我曾不只一、两次认为,自己很可能会输给妳……放着像妳这样的人不用,未免太可惜了吧?所以我才要趁这个机会,『卖』妳一个人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用意。」
我以颇为直接了当的语气这么放话道。
刚才所说的,当然是对秋月也可以公开的檯面理由,但有一半也算真心话吧。能单枪匹马夺走英明的翠星,且虽然使用了违法技能,却也几乎能完美支配《区内选拔战》的这位少女……的确是个超乎想像的强敌。反过来说,若是能把她招揽为同伴,就没什么比这更令人安心了。在日后要面对校际战时,她毫无疑问会成为「关键」。
「…………」
听了我的答案,秋月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蓦然倒吸一口气,好像很踌躇的样子,最后才怯生生地这么问道:
「绯吕斗学弟……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发掘出乃爱的价值了吗?乃爱对绯吕斗学弟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吧?」
「啊?是啊……嗯,或许吧?」
儘管有点介意她的表达方式,但我依然模稜两可地点点头。对此,秋月一定又会说『果然♡』之类的话,脸上还会同时浮现造作的笑容吧。正当我这么擅自想像的时候──
「…………哇…………欸嘿嘿!」
──跟我的猜测刚好相反,秋月的反应算是相当自製了。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装模作样地提高音量,只是微微红着脸,露出似乎十分羞赧的笑容。而且这抹笑容也是忍不住才显露的,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我第一次看见秋月这种表情,感觉真是可爱极了,令人几乎要看呆了,我为了避免她发现,还得稍稍躲开她的目光。
「「…………」」
有好一会儿,我跟秋月都默默无言。
结果……不久后,比我先恢複正常的秋月塞给我一张便条纸。我看了一下,上头用可爱的字迹写了大约十个左右的英文与数字。
我微微蹙起眉,秋月则悄悄地低声说道:
「呃……这个,是乃爱的终端ID唷。而且不是公开给大家的那个,是只告诉重要对象的私人帐号。其实之前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ID啦……欸嘿嘿,现在就特别交给绯吕斗学弟吧♪」
「咦?啊,是吗……多谢。」
「嗯!之后乃爱会对你发早安、晚安、请慢走,或欢迎回来之类的话,都是用很可爱的语气唷──如、如果你感到困扰的话,乃爱会停止的……那么,恕乃爱礼数不周,今后务必请多多指教。」
秋月说完以后,微微露出腼腆一笑,接着就灵活地转身离去。这次她中途完全没有回头,还加紧脚步迅速消失……是因为敌不过内心的害羞吗?她平常那种做作的姿态被完全压下来,反而使我有点怦然心动。可恶,那家伙果然还是不要装模作样比较可爱──
「──原来如此。这就是传说中的『从朋友做起』吗……原来如此。」
「…………」
一旁的姬路正面无表情地点着头,因为她太恐怖了还是不要追问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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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啊?御门,你竟然会摔得这么难看。」
「…………」
「等等……哎,我看你还是先去洗把脸吧?你的表情很恐怖喔,一点也不像什么稳重的绅士,反而比较像刚杀了三个人。」
「……有什么办法。我所安排的计画竟然连部分都没有达成,这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失败。如果这种时候心情还能很好,那不是有毛病吗?」
「呼嗯,是喔?不过,这全都得怪你吧?因为你太弱才会失败。呃……那个名字叫什么来着?篠原绯吕斗?你无法从他那夺走星星,也失去了秋月乃爱这颗棋子,甚至被踢出圣城的校长宝座,最后只保住了一条小命?」
「啐……是啊,没错。真抱歉啊。」
「别闹彆扭了。嗯,这也没什么关係吧?那些不过是你的『表面身分』罢了,就算失去也没什么可惜的……不如说,御门的处境怎么样都无所谓。比起那个,篠原绯吕斗透过这次的活动取得了第三颗彩星。也差不多该设法拦阻他的进度了吧……要是他升上8星,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关于这部分,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知道,我知道啦……啊啊,下次一定要干掉他。」
「嗯,那就拜託啰……啊,不过,这回不是只有你出马,也顺便把那孩子一块带去吧?要是这次又失败,恐怕连我也笑不出来喔。」
「……了解。」
「嗯。还有……反正你难得带回了一些好像很有趣的情报,下次针对对方的弱点进攻应该也不错。举例而言,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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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园寺主动联络我,是那天夜里的事。
「……嗯?」
终端的振动声促使我蓦然抬起脸……虽说双方经常会发一些抱怨的私讯或讯息,但这次很难得是来电通知。由于我已经快要上床就寝了,便直接坐在床边轻轻碰触终端的画面。
「喂?」
『啊,篠原!?太好了,我本来还担心你不会接呢。』
「发生什么事啊,这么慌张……啊,对了。都是托妳的福,《区内选拔战》才能顺利结束。我顺利完成委託,彩星也平安无事到手了。」
『……是、是吗?呼嗯,那真是太好了。谁教你一直不联繫我,我还担心发生了什么事呢。』
「咦……?不,我有联络妳吧?大概在傍晚时有传讯息。」
『咦?……啊,真的耶。对不起,我完全没注意到。』
「没什么,别介意……是说,这对妳而言还真是罕见的失误啊。」
『或许吧。不过,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对,没错!我本来就是有事情才打电话找你的!不好了,真的大事不妙了!』
「不好了……?什么事啊?」
彩园寺的情绪很激动,令我不禁以诧异的语气反问道。真要说起来,她属于比较冷静的类型,所以现在她会这么惊慌失措,实在相当少见。
正因如此,我担心是否有意外状况,在内心提升警戒──然而,接下来彩园寺所迸出的震撼发言,依然轻而易举地突破了我的防御态势。
『更纱她!……不是我,也不是正牌的更纱,是有第三个彩园寺更纱出现了!!』
「……啊?」
该怎么说……
关于我们的「谎言」,也未免太多灾多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