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彈 躍動的香港電車

一块写着「天香楼有限公司」的横幅招牌，以我胸口的高度掠过车顶——孙面朝车后跳起身子，我则是弯下腰，各自闪过了招牌。

就在招牌挡住我视线的瞬间……碰！

孙一个动作就从九公尺长的路面电车前方飞到后方来。

简直就像吊了钢索的特技动作。这种跳跃距离根本超出常识範围了。

她紧接着在落地的同时，踢出一记宛如直冲天际的上段前踢——也就是功夫中的端脚。

（——绝牢！）

即使在这样众人环顾的场所，我也只能使出全身像迴转门一样的远山家密技，挡下她的攻击了。

我利用肉体中最坚硬的部位——额头承受孙的裸足脚跟，完全吸收她的冲击力道——瞬间转守为攻。

——直接利用孙的踢击力道，「碰！」地使出一记后翻踢——

这招即使是一百倍爆发模式下的GⅢ也无法对付的绝牢……

「——奇！」

猴第一眼见到就做出对应了。

虽然我往上踢的脚有一半踢中了她胸部与腹部中间的部分，但她立刻放下上臂分散了冲击。应该有造成伤害，却也十分有限。

反、反应神经也太好了吧？看来我的对手果然不是人类。

不过，刚才的那个绝牢其实也不完全。因为路面电车摇晃的关係，让我的重心并没有完全放在身体的中央啊。

虽然这样讲有点不服输，但我这招奥义应该还不算被她破解了才对。

「——呜……」

被自己的力道打退到车体前方的孙，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即使只有短短一瞬间，但她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面对区区一个人类，居然会被迫认真做出防御吧？

——舔。

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后，她又再度愉快地笑了出来。

「……远山，太棒了。你真的很有趣。」

孙彷彿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準确地跳过从她后方逼近的招牌——在落回车顶的途中，「碰！」地一脚踢向招牌背面。

就在我转身避开飞来的「可口可乐」招牌时，孙跳到电车旁的建筑物上，飞檐走壁，然后往墙上一蹬——唰！

（——！）

我低身闪过她的空中脚刀，但她的脚还是削到了我的头髮。

我接着赶紧转回头，便看到孙用脚趾抓住了招牌，水平蹲身后，又再度跳了回来。全身像飞弹一样的锐利头槌削过我的身边。要抓住她的身体使出摔投技吗——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孙忽然很不自然地全身往上方逃开了。原来是她用尾巴抓住上面招牌的铁柱，把她的身体吊了上去。

紧接着，她的裸足从我头上踢了下来，脚趾差点就削掉了我的肉。

怎么会有这种三次元的立体战法啊？简直就像高低双杠体操一样。

「——旋斧回刎——！」

倒立飞落的孙，将双手交叉撑在车顶上——

接着释放手上的扭力，使出一记迴旋踢。

短短一秒之内，右脚、左脚与尾巴的三连击划过我的腹部。

这招也是锐利得吓人。还好我在千钧一髮之际闪开了，要不然现在身体应该已经被上下切断了吧？

我后退到车顶边缘、拉开距离后……

「……孙，呃……你动作别那么大比较好吧？毕竟你穿的是裙子，上衣也很短啊。」

我掩饰着身上冒出的冷汗，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结果全身倒立的孙像体操选手似地往后一翻，恢複站立姿势后……

就像玉藻偶尔会做的一样，将尾巴弯成了「？」的形状。

「远山，你该不会——从我的身上感觉到了女人的魅力吧？这个身体的成长可是停留在十岁的状态啊。你看，是小孩子呢。」

孙故意转身把屁股对着我，自己拍了两下后，转回头对我扮了一个鬼脸。看起来就像小学女生在嘲笑高中男生一样。

「……怎么样？远山。」

「就算你问我怎么样……」

她刚才这个动作——感觉也很像大人的女性在挑衅我这个少年。

难道孙这个人物，就是所谓的「外表看似小孩，头脑却像大人」吗？

换言之，我如果把她想成是身材娇小的年长女性……嗯，这样就可以接受了。我并不讨厌呢。

虽然我本来并不是很喜欢聊这类的话题……但现在因为某些理由，让我想要争取一些时间。所以就让我来学学CVR的那些女生，利用一下我的性别——也就是男性的身分吧。

「……男性的身体反应就是会对女性做出情爱上的表现，这无关乎理性的问题。我想你或许有听眧眧说过，我在战斗上的态度有一部分是取决于这个现象啊。」

「那么，远山对我的态度怎么样？」

「还不坏。你或许是我喜欢的类型。」

只要让路面电车再行进个两、三分钟……

「……虽然我开始对你这个男人感到有点担心了，不过，被看成是女人来对待，我还挺高兴的。在两千年的漫长人生中，我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情。因此我也有点憧憬啊。」

裙摆随风拍打的孙，开心地笑了起来。

「话说，你真的对我这种外表也会有感觉吗？你有没有问题啊？」

她低头看向自己几乎没有起伏的胸部，以及纤细的身材。

至今为止都因为太像小孩子而不受异性注目、对恋爱抱着懂憬的妙龄女子……

现在总算遇到了一位对那样的自己也有感觉的男性，而露出了难以置信，又充满期待的表情呢。

「——所谓的女性，打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女性了。女人是让这个世界变得缤纷的花朵，而会疼爱花朵就是人类的本能。我的哥哥……或者应该说是姊姊……还是应该说是哥哥，是这样告诉我的。所以，我会好好疼爱你。」

我一边随口说着这番连我自己都听不太懂的话——

一边在背后偷偷操作着握在手上的手机。

「……跟、跟你说清楚，我可是会当真的。要是你敢戏弄年长女性的纯情，后果会很惨的喔？我会用尽中国最残酷的处刑手法折磨你，最后用如意棒把你杀掉啊。」

即使没有像少女一样变得面红耳赤，孙也用高昂的表情说着这些与她的外表不相称的话。

「所以说，现在就让我来向你介绍我同样疼爱的花朵——我的情人们吧。」

「马上就花心了啊！」

「花心是一种文化。」

就在这时……

因为我讲得实在太随便了，让孙发现了我在背后偷偷操作着手机的事情。

「——喂，远山——我劝你别叫同伴来，会让尸体增加啊。」

不过，我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发出通话了。

「孙，我刚才警告过你，穿着那样暴露的衣服跟我战斗的时候，动作最好别太大……原因就是，那样会加速我的血流——让我变得更强啊。」

我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体的中心，热度果然上升了。

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在意孙年幼的外表，总觉得在伦理道德上对她进入爆发模式很不妥，而变得比较犹豫……但是当我明白她在本质上是一名年长的女性，血流上的规格似乎就一口气解放了。毕竟在某方面来说，我的喜好是年长的女人啊。

「好啦，做为日中文化交流的一环，我让你看看一个有趣的东西吧。日本人很喜欢行动电话，所以就算拿着手机，也依然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啊。」

「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好，那我就继续用格斗欺负你。这样你双手就没空了吧？」

「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独创的免持通话。」

我将似乎已经接通白雪的手机，从招牌间的缝隙往上抛起——

接着出手对付冲到我面前、用上双手双脚使出搏击的孙。

——啪！咻！唰！

果然她的每一击都很沉重。不过我使出的橘花也不甘示弱，甚至抓到机会就放了两、三招的绝牢。孙因为我这招让自己的打击力道回到自己身上的神秘招式，而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这样，我一边闪躲着孙悟空的攻击，以及不断逼到眼前的招牌群——

「喂？白雪。」

一边像玩足球似地用头「咚、咚」地顶起掉落下来的手机，与白雪对话。

『——小金？』

「我跟敌人碰到面啦。现在正被对方欺负勒。」

『咦咦咦！』

我蹲下身子，躲过孙瞄準我头部的上段迴旋踢——

并且让手机在我头上像骰子一样滚动，继续说话。

接着用我爆发模式下的脑袋，将我在ICC大厦上俯瞰到的香港全景，与之前用手机显示的GPS地图在记忆中结合起来，告诉白雪会合的路径。

「你从轩尼诗道进入金钟道，沿着路面电车的轨道过来吧。」

白雪是在湾仔车站附近搜索蓝帮，就在这辆路面电车行进的方向上。

我一开始发动这辆车，就是抱着与同伴会合的打算。虽然因为车速不快，花上了一点时间。但现在总算得到成果了。

「——霸！」

带着充满气势的叫喊，孙举脚往上一踢。可是她几乎完全露出来的大腿——却被我使用与中国武术，寸劲类似的「秋水」，抓准了起脚的时机，压制下来。

伴随「碰！」一声充满魄力的声响，踢击在一瞬间被化解的孙——又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就在这时，手机从我的左肩滑到我左腕的内侧。

「你帮我打电话联络理子跟蕾姬。我现在双手閑不下来啊，」

『是！我立刻就过去！到小金的身边！』

白雪用甚至不需要靠我爆发模式下的听觉就能听到的大音量回答后……我用右手的手肘「啪！」地阖上手机，将它收回自己的口袋中。

顺便朝正面抛出一个媚眼，结果孙就开心得全身颤抖起来。

那样子看起来比较像是因为性兴奋而感到愉悦呢。

她似乎很喜欢看到厉害的男人做出示威行为——或者像我刚才那样的杂耍特技的样子。

（是在性亢奋上有点特殊癖好的女孩吗？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啦。）

仔细一看……在对向车线上，又有一辆双层路面电车逼近。

发现我们在打斗的驾驶员先生，都瞪大了眼睛呢。真是抱歉啊。

于是我拿出手枪——

「这么说来，孙没有投车钱呢。是不是该下车啦？但要是我还坐在车上，你也不方便下车吧……虽然这样做违反女士优先的精神，不过我就先走一步啦。」

说着，我就稍微，不对，是很精準地瞄準目标……碰！

对迎向而来的路面电车保险桿开枪了。

「当！」一声弹开的子弹，飞回我们这辆路面电车的下层。

接着，车厢内传来「锵！」的跳弹声响后……子弹削过了我记忆中驾驶座上的剎车桿，让这辆路面电车缓缓停车。

——盲射双重跳弹射击（Blind L L）。

这是靠着爆发模式下的空间掌握能力，利用跳弹对视野外的特定物体进行射击的招式。虽然我今天是第一次尝试啦。

「接下来，就进入场景3——屋内战斗。女主角也一起来吧。」

从渐渐减速，但因为惯性而稍微还在移动的路面电车上——

我跳到了经过一旁的对向电车车顶上。

接着再经由一块招牌，入侵到对面百货公司的窗户中。

虽然当作踏脚石的对向电车已经离开了……

「嘻嘻！不用你说，我也会去！」

孙依然露出笑脸，用几乎快要踩破电车车顶的力道「碰！」地跳了过来。

我一边倒退，一边进入百货公司三楼的角落——

（哎呀……）

我好像运气不太好呢。

这里是男性禁止出入的黄金乡——女性内衣卖场啊。

比日本百货公司的商品略显华丽的无数内衣，在我眼前闪闪发光着。

四面八方、五颜六色的内衣，真是让我感到快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