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学长。」
「嗯,早安。」
我如常地和小学妹打过招呼。我已经很习惯像这样和她对话,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今天天蝎是第一名呢,恭喜。」
「妳每天都会看星座?」
「对,几乎都会。」
「是喔,那射手座是第几名?」
「唔唔……别问了啦,是第十一名。」
「和我合起来是111耶,很酷。」
「111既不能叫警察,也不能叫消防队……」
「那111是什么电话?」
「要试试看吗?」
小学妹说着就拿出手机。
「等一下,如果是紧急电话怎么办?」
「有可能耶。」
万事问Google。我看看,原来如此。
「网路上说是灵异电话。」
「什么意思……」
「哎呀,就打打看嘛。」
「我才不要打灵异电话,要打学长自己打。」
「最初提到电话的是妳耶。」
「而且电车也快来了。」
「打一下很快啦。」
「……好吧。我相信你,学长。」
她的手指在拨号画面上点了几下,接着将手机抵上耳朵。
「……嗯?他说『通话测试结束』耶。」
咦,奇怪?
「你听。」
小学妹将手机凑到我右耳旁边。
等等,手机靠近我就好,不要连脸一起靠过来,我会紧张。
……嗯,电话另一头真的说「通话测试结束」。但根据我查到的资料,这组号码应该会再回电过来,测试拨号者的电话能否接通。
居然结束了。怎么会?手机没有这个功能吗?
「哪里灵异了?」
「……不知道耶。」
电车这时刚好进站,我们便一同上车。
* * *
学长念出他用手机再次查询的结果。
「──某些机型的手机会接到回电,有些人误以为那是鬼来电,所以有此一说。」
「喔,原来通话测试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种事不重要。
「言归正传。昨天聊过星座,今天我们来聊血型吧。」
「又要聊玄学的话题了吗……」
这些都是基本资料吧,也会写在自我介绍上。
「『今日一问』,学长是什么血型?」
「O型。」
哇,真意外。
「但你个性很认真耶。」
「不行吗?」
「没有,只是O型给人的印象比较懒散,我还以为你是A型。」
「印象不等于事实。」
「好啦好啦。」
啊,可是。
「你周末起得很晚这点,确实满懒散的。」
这就是事实了吧,嘿嘿。
「妳管我。我也要问『今日一问』。」
「请问。」
「小学妹是什么血型?」
「你觉得呢?」
「喂,妳要我猜吗……」
猜一下又不会怎样,反正我还是会回答。
「嗯……那……我猜AB型。」
「咦?答对了。」
「好耶。」
他竟然一次就猜对这个四选一的问题,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知道?」
「一方面靠直觉,另一方面,如果妳是刚刚提到的那两个血型之一的话,应该会有点反应,但妳没有,所以我就从没提到的血型里选了一个。」
「什么叫有点反应……」
「看就知道啦。」
学长竟然一脸骄傲……不过,这样我也成为他的观察对象了吧,嘿嘿。
「所以学长是O型,我是AB型。」
「干嘛又複习一遍?」
「我在想,学长可以输血给我,但我却不行。」
「就连这点我也被妳骑在头上……」
「请别说这种容易引人误会的话。」
学长说了声「对了」后转向我。
「妳捐过血吗?」
「没有。我的年纪应该还不行吧?印象中只有大人才能捐。」
「好像十六岁就能捐了……也对,妳才十五岁。」
「学长有捐过血吗?」
「没有。」
喂,是你开启话题的,你却没捐过吗……对了。
「等我十六岁再一起去捐吧。」
我们之前去的电影院附近好像有个捐血中心。
「一起捐血是什么概念?」
这就叫捐血约会吧。可能没什么人尝试过,但感觉很有趣。
「你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
「那就这么说定喽,期待那一天。」
「好。」
# # #
我们聊着聊着,不知为何就约好要一起去捐血。小学妹过完生日是十二月,寒假再约也可以。
当我愣愣地想这件事时,小学妹忽然投下一枚震撼弹。
「……我们的小孩应该是A型或B型吧。」
「小、小孩?」
「是的,之前生物课才学过。O型的基因是ii,我的基因则是A或B,所以我们的小孩会是A或B型。」
我回想了一下,去年确实学过「血型的遗传」。
可是,那个、那个,为什么要讨论我们会生出怎样的小孩呢?这话题对我这种纯情的男高中生来说太刺激了。
我瞄向小学妹,她一脸若无其事,我却害羞到不敢和她对到眼。
「对啊,我们的基因合起来会是Ai或Bi。」
看来她还不晓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该让她体会一下我感受到的这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感。
「我说,小学妹啊。」
「是,怎么了?」
「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妳提到我们的小孩,我认为……呃,这个话题有点微妙,或者应该说敏感。」
「什么?」
她疑惑地偏头,看起来毫不知情。
长长的睫毛在澄澈的眼珠前眨了几下。
然后──整张脸红了起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基于学术上的好奇心,思考我跟学长如果有小孩会怎么样而已!……学长是色狼!变态!好色之徒!怪人!呃……笨蛋!」
哇,她骂得好凶。
「学长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人家明明认真在讨论,讨厌……之前不是说过禁止色色的事吗……」
看来她真的没有想太多。
「你都乱教我一些色色的事,你要为此负责。」
「什么啦……」
「快点向后转。」
她像之前一样让我转过身,用手指滑过我的背部。
我的腰际发颤,后颈有股莫名的触感一路窜升至头顶,喉咙差点发出怪声。
「好了……我原谅你。」
「该道歉的不是妳吗?」
「你不在意吧?」
「呃,对啦。」
这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我要忍受她搔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