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Pocky日。
前几天我成功餵了学长,今天想和他玩「那个游戏」……应该说,忍不住这么想。
不过在大庭广众下玩这种游戏不太好,我也不好意思这么做。思索了半天──只想到一个办法。
我决定早上和学长聊天时,先取得他的许可,这应该是最好的做法。
「学长。」
「怎么了?」
「今天放学后我可以去学长家吗?可以吧?」
「……嗯?」
这不是「今日一问」,他有权拒绝我。所以我只能靠气势强行闯关。
「伯母已经答应我了!可以吧!」
「呃,好。」
他答应我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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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妹突然说放学后要来我家,害我一整天上课都心不在焉。
她到底要来做什么?
我回到家苦思了一阵子后,听见对讲机的铃声。
「请问哪位……是小学妹啊,我想也是。」
「我是小学妹~」
「妳来干嘛?」
「我待会儿再说,先让我进去。」
我总不能在门口和她争论。我打开门让小学妹进屋。
「『今日一问』,妳来干嘛?」
我不晓得她的意图,因而决定率先展开攻击。
「我来玩你。」
「玩『我』?」
不是「和我玩」吗?
「很遗憾,我就是要『玩你』。」
好吧。
小学妹吐了吐舌,说出残忍的话语。我看见她手中提了个塑胶袋,里头装着红盒子。
「太遗憾了。」
小学妹进到我房间,坐在我为她拿出的坐垫上,感慨地道:
「你房里的书依然这么多。你除了看书,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念书。」
「教科书、习题本这些也是书啊。」
「教科书不算书吧?」
「它名字里有『书』耶。」
「嗯……」
教科书里有注释、有被改得乱七八糟的地方,还有没必要的「试试看」。所以我不太将教科书视为「书」。
「这种事不重要啦。」
「喂。」
小学妹从塑胶袋中拿出红色盒子问我:
「学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想乖乖回答,毕竟我早上已经被整过一次了。
「鲑鱼日。」
「什么?」
「十一十一迭在一起,就成了『鲑』的右偏旁。」
「是喔~」
「今天也是花园鳗日。」
「啊,我知道,是不是下半身埋在沙子里的生物?」
「对对。1111排在一起,很像花园鳗。」
「原来如此。」
还没完呢。
「今天也是豆芽菜日、面日、开动日、猪肉包日……」
全部都和「1111」的形状有关。
「够了,你是故意的吧?你不想说就由我来说好了,今天是Pocky日。」
「我有异议!」
啊,不小心吐嘈了。算了。
「小学妹,我告诉妳,今天十一月十一日并不是『Pocky日』。」
「咦?可是便利商店写今天是Pocky日耶。」
「错了,今天是『Pocky & Pretz日』。」
别忘了绿色包装的Pretz。
「没差啦,反正我只吃Pocky。」
「Pretz的沙拉口味也很好吃啊,尊重它一下。」
「容我修正,反正我们『等一下』要吃的是Pocky。」
看到她从袋子里拿出写有「Pocky」的红色盒子时,我就已经猜到了……附带一提,我书桌抽屉里也有买来当点心的Pocky。
「现在吃点心不会太晚吗?」
「下午五点的点心还好吧?我要问『今日一问』了,学长。」
刚才她问我「今天是什么日」时,我就在想她为什么不用「今日一问」,但碍于气氛我并未问出口。原来她打算留到这时候用吗?
「学长,那个……你玩过Pocky game吗?」
我隐约猜到她可能会问这个问题。说到十一月十一日就想到Pocky,说到Pocky就想到Pocky game。
先不论古今东西……单就现代日本而言,Pocky game已是老掉牙的游戏。游戏方式是两人咬着一根Pocky的两端,慢慢往前咬,在嘴唇不相碰的前提下看能走到哪里。
而我,当然没玩过。
我没有可以玩这种游戏的对象,即使和同性朋友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没有。」
「真巧,我也没有。」
小学妹边说边打开红色盒子。
她从铝箔包装中抽出一根Pocky,抽烟似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拿到嘴边。
「那么──要不要来试试看?」
她咬着没有巧克力的那端,将脸靠向我。
裹着巧克力的饼乾棒在我眼前随着小学妹的呼吸起伏。
「……我可不会输。」
我说完便含住Pocky,巧克力香气在我口中扩散。
我和小学妹互相使了个眼色,各自咬起饼乾。
话说──
这要怎么分出胜负?
我们的嘴唇原本相距十公分,逐渐缩短为七公分、五公分。
然而鼻子比嘴唇更先碰到。
我们都太专注于Pocky,突如其来的碰撞让双方抖了一下。两端被咬断的那截Pocky掉到了地板上。
「……Pocky掉了。」
「……对啊。」
「谁先咬断的?」
我鼻子好热,感觉快流鼻血了。
「同时吧?」
「好像是。」
「那就……再比一次吧。」
「要把脸侧开,这样鼻子才不会撞到。」
「好的。」
这次换我咬住饼乾端。
意识到对方就输了。我一个劲儿地往前咬,咬到巧克力后睁开眼睛,只见小学妹的脸近在眼前。
眼睛、睫毛、鼻子、脸颊、嘴唇。每个部位都软嫩又光滑,与其说她美,不如说她很可爱。
那张可爱的脸向我靠近,靠近,再靠近。
停住了。
双方嘴唇似乎只差一公分?五公釐?那距离已无法由我们主观判断,只能以「最近的距离」来形容。任一方稍微一动,距离就会瞬间化为零。
不对,等一下。
呈现静止状态,就代表小学妹也和我一样不再往前咬。
我望向她。
她连耳朵都红了,还狠狠地瞪着我。要是能出声,她似乎想说:「快鬆口,学长!」
我也是个有骨气的人。我说不会输就是不会输。
既然不能倒退,就只能想办法维持现状。
我尽量在呼吸时保持不动,仔细观察小学妹的动向──
「庆太,你在哪?」
Pocky又掉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真春来了?我都没端茶给你们。」
这次害我分心的是我妈的声音。
「我们不用喝茶!」
我朝门外大吼。气死我了。
「是喔?」
我们吃了这么多饼乾,就算因紧张而口渴,嘴巴也会自动生出唾液,不必喝东西来润喉。重点是还没分出胜负。
「刚才也是平手吧?」
「对,这次我一定会赢。」
小学妹第三次咬住Po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