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儘快沖入医院,理刀一行人在横越员工专用停车场时的速度也几乎没有减慢。正当他们要绕过门诊大楼外的转角时。 
『理刀!危险!』 
啾朵大叫道。 
引擎声从侧面袭来。 
理刀反射性地抱住莎莎拉的腰,向旁边一跳。 
「呀啊!怎么了,或者说是……」 
叽咿叽叽叽——体积庞大的黑头车一边发出刺耳的剎车声,一边滑入理刀等人的前方。 
车辆尚未完全停妥,后座便冲出了三名女僕。 
医院的入口明明已近在咫尺了…… 
咬牙切齿的理刀背对莎莎拉,摆出应战的态势。 
就算对手有三名,自己也不能输给女人。只要拚死进行抵抗,至少能趁机让莎莎拉一人逃脱吧。 
理刀这么心想,然而女僕们的战力超乎他的预期。 
才刚察觉有一人逼近,自己的视野就剧烈摇晃起来……原来理刀的腿已经被对方扫倒,双手也遭拧住,手臂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被扭到背后,整个人也被压倒在地上。 
「理刀!」 
莎莎拉的悲鸣从头顶上传来。 
『你们这些人快放开理刀!』 
啾朵的怒气半点也传不到女僕们耳里。 
「唷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令人作恶的大笑声在医院大楼的墙壁边回蕩着。 
理刀勉强抬起头,瞪着笑声的主人——法鲁尔。 
法鲁尔驱使迟钝的身体与短腿走下黑头车,肚子的肥肉摇了一下才完全离开车子。 
「真受不了骨破那白痴!结果还不是得靠我亲自出马。」 
真正出力的应该是女僕们才对吧!理刀勉强按捺住吐槽的冲动,继续用力瞪着法鲁尔不放。 
啾朵已经抢先冲上去践踏法鲁尔头顶诡异的金色拖把了,只不过这么做一点效果也没有。 
莎莎拉为了靠近法鲁尔也踏出一步,但女僕迅速揪住她的手臂,让她无法再踏出第二步。 
三名女僕的分工如下——一人控制理刀,一人控制莎莎拉,另一人则站在法鲁尔的背后,简直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法鲁尔·艾普斯坦!你现在的行为是大逆不道,或者说是谋反。对艾普斯坦公爵家会造成多大的损害,或者说是不利,你难道不明白吗?」 
「唷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这个大笨蛋。」 
「既、既然你不知悔改,我也有我的处置,或者说是觉悟。」 
「喔喔,难道你想用『傀儡师』的能力让我的魔力失控吗?唷呵呵~白费功夫!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我早已让自己跟部下服用封印葯了!要吞下那么难吃的葯还真辛苦啊!不过接下来你会尝到的苦头将是那种葯的百万倍以上!唷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法鲁尔摇晃突出的肚子,不停发出剌耳的笑声。 
「艾普斯坦!」 
「喂!『傀儡师』,你难道都没发觉自己是王室的包袱吗?你那种噁心的力量惹得大家都讨厌你,不要说你都不知道?难不成你真的是个笨蛋?啊?」 
法鲁尔充满嘲讽的这番话让莎莎拉的表情瞬间冻结。 
法鲁尔见状,更是乐得摇晃起身体,这种动作彻底显露出他的性格有多么卑劣。 
腹部的赘肉抖个不停。 
下巴的肥肉也摇摇晃晃。 
脸颊上的肉更是像果冻一样起伏着。 
光是看一眼就令人想吐。 
法鲁尔一边驱使四肢摆动,一边笨拙地随着自己打出来的节拍念着。 
「莎莎拉死了,骨破也跟着去死,接下来的剧情就轻鬆愉快了!嗯、嗯、嗯~~我真是天才!公主在人类世界受袭身亡,嗯~真悲惨啊,不过我很开心!嗯、嗯~~」 
法鲁尔似乎想将杀害公主的罪全推到骨破身上。 
那家伙大概是觉得莎莎拉死后,只要再封住骨破的口,接着就可以利用公爵家的权势解决了。 
虽然想法很肤浅,但卡卡所说的蚜虫应该就是这种人。 
理刀试图用力解开女僕的箝制,却完全动弹不得。 
一股悔恨涌上他心头。 
莎莎拉也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啾朵则气得双肩颤抖。 
于是理刀…… 
既然身体被压在坚硬的地面上动弹不得……便只剩下……唯一的选择了。 
「喂,秃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就没什么用的少爷吧?」 
理刀的这番话让法鲁尔瞬间停止丑陋的舞蹈,奸笑也霎时从他脸上消失。这种反应正是理刀想要的。 
「你这家伙应该很不擅长运动吧?是不是每天都待在房间里打滚,所以才会长出那种肚子。」 
「你说啥——!」 
法鲁尔的脸涨红到可笑的地步。 
「至于你的头髮……」 
「闭嘴闭嘴闭嘴!你、你、你这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竟、竟然敢侮辱我!」 
法鲁尔挥舞着饲料鸡般的手臂,气呼呼地从短腿用力践踏地面,头顶上的金髮则完全歪掉了。 
浑身动弹不得的理刀唯一的选择就是挑衅对手。 
法鲁尔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理刀钓上钩,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肚量狭隘,毫无品德可言,简直无药可救……理刀一边祈祷对方的脑袋也是那么愚蠢,一边要求对方决一胜负。 
「你这家伙有胆量跟我单挑吗?如果那些佣人没跟着你,你大概不敢自己一个人出门吧?」 
一旁的莎莎拉与啾朵目瞪口呆地聆听理刀的发言。 
如果把法鲁尔惹毛了,天晓得对方会对理刀做出什么事。他也许会命令女僕,在除掉莎莎拉之前……这种事应该不难想像吧……不,或许该说这种可能性非常高才对。 
太危险了。 
不过,理刀并不打算因此闭口,他无法坐视莎莎拉被法鲁尔这家伙伤害。 
「你这臭小子!竟然不认识艾普斯坦公爵家的法鲁尔大人?或者说你也是笨蛋?想跟拥有『魔甲骑士』称号的我决胜负?唷呵呵呵呵呵呵呵!放马过来吧,我会让你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 
法鲁尔打了一下响指。 
在他背后待命的女僕很快地返回轿车边,打开行李箱。 
理刀不禁倒吸一口气。 
「魔甲骑士」?难不成法鲁尔真的很强?对他挑衅也许是一大失策…… 
理刀的脑海不禁浮现软弱的想法,但现在退缩也太迟了。 
他下定决心—— 
放手一搏吧! 
『啾,你、你这家伙!只有自己穿也太卑鄙了吧!竟、竟然用这种装备……』 
正如啾朵所言,法鲁尔在女僕的协助下,穿上了类似铠甲的玩意儿。 
头、屑、胸、腹、双腿——全身几乎都被散发出金属光芒的护具包裹住。 
再仔细一瞧,这套铠甲看不出各部位之间的接缝,也找不出为了固定在身上所需的绳子或皮带,看来确实是一套以魔力驱动的铠甲。 
能够恰好符合法鲁尔极差的身材比例,想必是特别订製的吧。 
「唷呵呵呵呵呵~这就是让我成为『魔甲骑士』的护具——『羽衣α』!这套魔具可以抵抗『傀儡师』的力量,你们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穿好盔甲的法鲁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起,直接对準医院大楼的墙壁挥出锐利的一拳。 
咚!沉重的撞击声回蕩于听者的耳中,墙上也由现一个拳头大的凹洞。 
如果是血肉之躯吃下刚才那一记…… 
喂喂,别开玩笑了! 
理刀的背部滴落讨厌的冷汗。 
『太卑鄙了!把那种作弊的玩意脱掉啦!』 
啾朵再次踹起法鲁尔的脑袋,不过这回就没有直接穿透了。 
『啾,怪了?这护具还做了防灵加工吗?天底下竟然有人胆小到这种地步!』 
「艾普斯坦!理刀,或者说是局外人跟这件事无关,所以……」 
「闭嘴!那个臭小子哪才侮辱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莎莎拉的声音被法鲁尔的吼叫打断了。 
既然下定了决心,理刀继续挑衅: 
「喂,秃头,你穿起那套铠甲,该不会是害怕制不住我吧?」 
「不准你提到秃头!臭小子,你连『羽衣α』的价值都看不出来吗?」 
「谁管那么多啊,秃头。」 
「你、你你、你这臭小子!放马过来,我们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喂,把那臭小子放开!你们几个待会儿都不準出手!」 
法鲁尔一声令下,女僕便放开了理刀的身体。 
理刀缓缓站起身,稍微扭了扭脖子,看都不看女僕一眼。 
他的双眼笔直并牢牢地确实掌握住法鲁尔一个人。 
他试着转了转右手臂。 
肩关节,OK。 
接着则换成右手腕。 
腕关节,OK。 
理刀紧握拳头。 
全部準备都OK了。 
「快跑,或者说是请快点逃离这里!」 
抱歉了。 
理刀也完全不看莎莎拉一眼。 
自己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 
『理刀,你先暂时逃走,去通知我的姊姊们吧。』 
「对不起,啾朵,我对于像他那种家伙……」 
理刀朝位于法鲁尔头顶的啾朵投以微笑,随即又将视线落在大叔小鬼身上。 
虽然不知道羽衣α有什么了不起,但对这种身披名为「权力」的保护衣、沉醉于「暴力」这种廉价麻醉剂中的家伙,理刀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愿认输。 
由于不想认输,他才以毅力尽量剋制住心中的恐惧,朝对手踏出一步。 
自己身上的武器只有拳头而已。 
『理刀!』 
「理刀!」 
理刀没有回应啾朵与莎莎拉的声音,只是笔直地看向前方。 
他的双腿丝毫没有颤抖。 
双臂也一样。 
如今唯一要做的是让精神彻底专注。 
「唷呵呵呵呵呵呵!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理刀缓缓缩短与对手间的距离,先是一步,然后再踏出一步……就这样步步逼近。 
最后,他在法鲁尔的面前停下脚步。 
理刀以目光斜睨法鲁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