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 凪沙的抱怨

真祖大战结束后，弦神岛刚刚恢複了往日的和平。

「喂，古城君，雪菜。能坐那里吗？」

围绕魔族特区独立的政治纠纷终于解决了，古城他们回到了久违的家，晓凪沙笑眯眯地跟他们说着话。

「....凪沙？」

雪菜感觉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她露出警戒的表情。

另一边，古城躺在沙发上看着篮球比赛的转播。

「不好意思。现在正在比赛，等一下——」

没有听完古城的回答，凪沙就拔掉了电视机的电源插头。

只听咔嚓一声，电视的画面暗了下来，古城獃獃地愣在了那里。

「——你能坐在那里吗？」

凪沙脸上带着让人不安的笑容。

「好...好吧」

古城和雪菜两人并排端坐在地毯上。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总觉得还是听话比较好。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俯视着胆怯的古城，凪沙这么问道。

古城这才恍然大悟，她果然是在生气啊。

今天的凪沙显然不寻常。虽然表面上保持着平静，但内心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愤怒。但是，古城她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那个。古城旁的雪菜惊恐地举起了右手。

「怎么了，雪菜」

凪沙用老师般的口吻点名雪菜。

雪菜的喉咙，甚至紧张地发出了咕噜的声音。

「因为凪沙前几天买了个冰淇淋套装，然后你最喜欢的魔法巧克力味被我给吃了.....？」

「不不不不.....我是因为这个生气。露露家的冰淇淋，其他口味也很好吃。比如魔法大纳言小豆味，或者魔发抹茶草莓味」

也许是雪菜的回答让她有些意外，凪沙在短暂的惊讶后又恢複了平常的语气。

但是雪菜的意见给了古城很大的启示。我明白了，古城拍手说道。

「哎呀，难道是前几天，我把夜宵饭糰里鲑鱼子的全吃光了——」

「不是啊！跟食物没关係！呀，只剩下金枪鱼的确实让我有点烦躁！」

凪沙抱着头摇了摇。让古城和雪菜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食物的原因......那就是那个了吧。前辈把脱下的袜子扔进洗衣筐里了」

「不，上次的洗衣服的是我，所以应该不是。你怎么也开始找我的问题了？」

好像真的没有头绪，两个人开始面对面地讨论起来。

凪沙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看着古城他们离谱的对话，她感到头痛似的捂着额头。

「哎呀，不是这样的！你们俩都对我隐瞒了一件事吧！」

「啊.....！」

凪沙终于说出了自己愤怒的理由，古城和雪菜两人同时脸色发青。

与其说是忘记了，不如说是装作没有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由于过去事件结束后的混乱而不了了之，直到这次的真祖大战，古城变成吸血鬼的事终于被凪沙发现了。

儘管如此，古城对凪沙却什么说明也没有。

在想起这件事以后，古城的脸开始变得惨白。

凪沙看着动摇的古城他们，脸上浮现出了虚假的微笑。

「嗯，到底怎么回事？第四真祖？世界最强吸血鬼？半年多前就变成这样了，还一直瞒着亲妹妹是怎么回事？嗯？」

「这个，这个，你看......我是想，这件事应该没必要特意向妹妹炫耀吧」

啊哈哈，古城带着自虐的口吻乾笑道。

雪菜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像是在表示赞同。

「是啊。这确实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感觉就像个不良少年一样。还是世界最强，灾厄的化身——」

凪沙抱着胳膊嘀咕道。

没想到居然被妹妹嘲讽了，古城露出了一丝受伤的表情，他拚命地反驳道。

「那又不是在说我，只是都市传说！是别人随便传的吧！」

「嗯，那种事无所谓了」

凪沙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再次瞪着古城。

「我明白如果被人知道了会很不好意思，但是背着妹妹偷偷的当吸血鬼，感觉怎么样？」

「隐瞒确实是不好的。不过，正因为是兄妹，所以才更难以启齿啊」

古城用含混不清的语气辩解道。我是不想让你担心，这句话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凪沙用毫无感情地眼睛凝视着古城。

「难以启齿......哦，原来是这样。是想对凪沙做难以启齿的事情啊」

「啊？」

面对妹妹意料之外的反应，古城有些焦急地反问。

「事情？」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问雪菜」

凪沙完全无视了古城的反问，她转向雪菜。

「在，在的？」

突如其来的视线让雪菜紧张得浑身僵硬。

凪沙则露出了异常爽朗的笑容。

「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第四真祖的监视者要做什么。说具体点」

「具体点.....？」

被凪沙气势所压倒的雪菜有些困惑。

狮子王机关，是日本政府以打击大规模魔导犯罪和恐怖主义为目的的特务机关。而负责监视的雪菜，被赋予了独自判断是否该毁灭第四真祖——即古城的权利。她苦恼着是否应该把那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凪沙。

凪沙好奇地看着沉默的雪菜。

「为了不让古城君恶意利用吸血鬼的力量，才一直监视着他对吧？还有就是不让古城君吸女孩子的血，之类的」

「是.......是啊......」

雪菜太阳穴上直冒冷汗。

确实，凪沙的意思是正确的。

但现实总是不那么理想。

「咦，为什么两个人都移开视线呢？古城君，你没吸雪菜的血吧？」

望着尴尬的古城，凪沙冷冷的问道。

「诶，那个.....怎么会吸姬柊的血呢.....哈哈哈」

古城强压着内心的动摇，哈哈哈哈的想笑着搪塞过去。

雪菜却不知为何噘起了嘴。

「我的血.....是吗.....」

「呃.....」

看着突然不高兴的雪菜，古城感到非常困惑。但事情太複杂了，还是下次再来想为什么吧。

凪沙饶有兴趣地嗯了一声，看着用眼睛交流的古城他们。

「嗯.....古城君，你不知道吗？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吸血鬼的缘故，古城君最近撒谎的时候刘海都会竖起来」

「呃！？骗人的吧....！？」

面对凪沙的指责，古城不由得双手按住刘海。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觉得自己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穿，要么是古城不会撒谎，要么就是这个原因了，只是——

「嗯，骗你的」

凪沙摇了摇头。然后用排除了感情的平坦语气继续道。

「——不过，撒谎的人好像被我发现了」

「前辈.....」

雪菜绝望地捂着眼睛。对陷入这种老套陷阱的古城感到无语。雪菜的反应，也让古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话说回来......瞒着凪沙，和雪菜做这种事.....」

凪沙佩服的点了点头。

雪菜慌乱地挥着手。

「不，不是的.....那应该说是非常时期吧......对，就像输血一样......」

「对，是这样的。是为了挽救弦神岛的危机，是没有办法.....而且，只有姬柊我是吸了五、六次——」

「只有雪菜？哎呀，除了她还吸过谁？」

凪沙瞪大眼睛问古城。

「啊.....」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古城僵住了，雪菜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古城。

「浅葱那家伙很有可能。还有雪菜的前辈煌坂。阿尔迪吉亚的公主也很可疑。还有优麻，该不会夏音也......」

凪沙一一列出了可能被古城吸血的对象。其準确度让古城惊讶不已。

「等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随便列举一些而已......怎么回事啊，古城君！？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吸了多少人的血啊，那些不都是没嫁人的女孩吗，你该不会不止血连胸都一起吸了吧！」

事到如今，凪沙似乎也无法再维持假笑了，她愤怒的扬起眉毛。但她最后追加的罪状，让古城急忙否认。

「我没有吸过胸啊？为什么要吸那里....是吧？」

古城向雪菜求证，但她只是一脸怀疑的摇了摇头。连雪菜都不怎么相信他，古城对这个事实感到有些动摇。

凪沙深深地叹了口气。

「居然吸了这么多人。什么呀，变成吸血鬼的事也瞒着我，还对妹妹的同学做这么让人羡....下流的事！如果雪菜她们有什么事，你打算怎么负责？」

「负责....？」

面对她沉重的询问，古城一时语塞。

的确，吸血行为伴随着感染的风险。有可能把吸血的对象变成长生不老的假性吸血鬼。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将作为『血之伴侣』永远与古城相伴。永远不老不死。

「责任.....」

雪菜着看着古城喃喃自语。那无言的眼神彷彿在说:你要怎么负责。

像是在责备雪菜一样，凪沙冷静的说道。

「话说回来，雪菜也是同罪，你可是负责监视古城君的」

「是，是的.....」

是啊。雪菜低下了头。

凪沙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最生气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哦，哦哦」

听到妹妹的低语，古城愧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