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後的選擇

到了晚上。

攻城战的任务仍在继续，2A公会全员待命，并没有採取行动。他们全部待在了因菲露米娅，每个人分配到一间单间，外有岗哨监视。

从吸血鬼军团和黑暗精灵军团中抽调3名精锐监督每位2A公会成员。窗户是铁栏杆组成，出口只有一个，一旦有可疑行动，能立刻察觉。

姗姗来迟的雫石和她的团伙们在天黑之前平安到达了因菲露米娅。

这样一来全员汇合了。

只要度过今晚就安全了。

脱下魔王铠甲，準备休息……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驱流？我是凛凛子。」

「啊啊，马上。」

打开门，就看到了朝雾。往走廊里一看，还能看到跟在后面的哥特式萝莉服吸血鬼的身影。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啊。在脱出前我也有事想了解。」

我将朝雾让进房间，锁上房门。

指引她坐在沙发上后，我脱下了魔王铠甲。

「想喝点什么？」

「随便。」

虽然她这么说，我还是从冷藏库里拿出冰镇过的饮料。让冷藏库运作的是诺埃尔冻土上的冰块。它能让冷藏库温度降低，即使放上一个月也不会完全融化。

「谢谢。」

「不……应该是我要道歉，刚才对不起，让你看到了不好的地方。」

朝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微笑道。

「完全没有那种事吧？」

我思考着朝雾的话。

「嗯。话说回来，爱丽丝，山田，莱昂哈特并没有什么异常行动。」

「是嘛……」

我和2A公会谈话的时候，朝雾也在观察着三个人的反应，但是当谈话变得呼哒呼哒，我暴露那样的丑态后，她的思绪无法集中了。

那时候的我，因为无法从容窥视别人的反应，所以就把任务拜託给了朝雾。

「那个，驱流你认为这三人中有一个是泷泽隆二吗？」

虽然拜託她那样做，但我无法自信的回答出来。

「我有着自己的判断，归根结底是对个人印象的排除法……将可能性最低的那些家伙排除掉，剩下的只有这三个人。朝雾你觉得呢？」

朝雾露出了为难的笑容。

「怎么说呢……？说实话，我不想怀疑。」

「之前你不是觉得一之宫很可疑吗？」

「那是因为，我判断他知道什么情报。驱流好像和一之宫的关係不错，可以让他露出马脚。」

「朝雾意外的是个谋士啊。」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自掘坟墓。

「但，但是多亏了一之宫，在背后操控的泷泽隆二暴露了出来。」

朝雾默默的点头。

「关于刚才那三个人的举动……说详细一点就是爱丽丝的表情非常的丰富，我觉得这是很坦率的反应，山田和莱昂哈特给人感觉就是很平静。」

我也认同她的想法。

「果然那些家伙和平时一样吗？……」

「一直紧盯着会让他们察觉，所以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下。」

「硬要说的话，莱昂哈特给人的感觉是变化很大……有种不一般的气氛，而且让人奇怪的是居然能说日本话。」

「但那个场合下……可能是氛围所致吧。」

确实那家伙也是本色出演罢了。

「那山田和莱昂哈特在教室里的存在感如何？」

「诶？这个……那个，我对山田没有什么印象……啊。」

朝雾忍不住捂住嘴巴。

「我并没有说他们坏话哦，最重要的是这些话只是为了解决问题才说的。」

「嗯。那……山田君好像空气一样，一直都在，但是没有存在感。」

「我从旁观角度观察，大家聚集成一个圈子，他是其中一员，存在感是有点低了，在卡鲁达特的时候也是这样……和我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驱流，你还是有存在感的呀。」

「是这样吗？」

「嗯。虽然不怎么好。」

毕竟雫石对我的印象就很差啊……

「那莱昂哈特呢？」

「有点吵。」

看着一脸自得的朝雾，我只能苦笑。

「的确，我也觉得用奇怪的日语大声嚷嚷什么的。意义不明，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并没有融入公会啊，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虽然和大家在一起，但感觉关係并不怎么样。」

是啊，莱昂哈特是为数不多的能和我正常交谈的人类之一。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日本人看起来都一样呢？」

「那说法太过分了吧。我认为大概是因为他觉得想要传达的信息很有趣，只要大家能听他说，都会产生共鸣？」

这个还不过分吗？

朝雾伸了下懒腰。

「感觉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啊。」

「啊，是啊。果然还是太难了。」

「就这么登出，结果也就出来了吧。」

「……也是。」

但是总感觉会发生什么。

混入2A公会的泷泽隆二就这么甘心和大家一起登出吗？

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家伙……会对我们回到原本的世界不闻不问吗？

「这么说来，是时候和赫尔干部们告别了。」

胸口突然一痛。

「不……那个。」

「不好好告别的话……可能会后悔吧？」

「……啊啊。也是。」

「对不起。驱流和他们的关係真好。我神经大条了……」

「不，没有的事。朝雾，你说的是对的。」

是的，我还没有和他们告别。

我很害怕。

告别是很重要的。

难道是因为不想看到他们悲伤的样子吗？

难道是因为不想分别吗？

但是明天不得不这样做。

什么都不说直接离开吗？

那留下的他们会怎么想？

在魔王赫尔夏夫特消失的世界里，他们会怎么做？

然而系统肯定会被关闭。Exodia Exodus再次重启是不可能了。都引起这么大的事件，不可能在正常发表了。肯定会被取消，然后数据也会被删除。

他们必死无疑。

阿堕拉，

古拉夏，

萨塔娜姬亚，

还有佛露涅乌斯，

不仅如此，

乌露莉艾露、泽拉姬艾露和其他大批部下也是。

就算角色在其他游戏中被重新启用，但也不是那些家伙了。

虽然不现实，但假设Exodia Exodus真的发行成功，那么在那个世界再次相遇的他们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些家伙。

不是和我并肩作战，一统世界的那些人。

是同一个角色，又不是同一个角色。他们是按这个世界的经曆数据积累，以此为基础形成的言行举止。这就是个性，让他们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突然，

明天是必然要回去的，但是内心中的火热瞬间冷却了。

到底要去哪儿呢？

我还不如从现实回到这里？

泷泽惠陨落的世界。

现实世界中的死亡和这里的死亡，其实都一样吧？

作为连天国都能支配的魔王，一直统治这个世界，直到最后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吧？

「驱流？」

「……诶？」

眼前的朝雾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回过神来，我发现全身大汗淋漓。

「啊，不好意思。是啊，在明天回归之前，我要先去打招呼。」

「嗯……没问题吧？」

「什么啊？当然是没问题啊，因为明天终于要回去了吧？心情就像郊游的前一天一样，内心有点兴奋，所以出了不少汗。」

「……是嘛。」

朝雾站起身留下一句，「那就晚安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我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做。

本来应该很烦恼的，但是完全没有这个感觉。

明明有很多时间，为什么不会更认真的烦恼呢？

……明天不来就好了。

心里反覆的这么想。

怎么也无法入睡，结果天色刚发白的时候，就开始昏昏沉沉了。

猛烈的敲门声震醒了我那浅浅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