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她就是合法蘿莉！

「这一天终于到了。」

我在校长室，与我的养父德田院大五郎见面。

「现在是星期天中午……也就是考验的期限。」

考验开始后的第七天，在过了一个星期后，今天就是期限。

「今天就要决定你是否有资格担任德田院家的继承人。」

同时也将决定我的梦想能否实现。

如果没通过考验，我就无法实现当老师的梦想。

「女儿们啊，这一个星期辛苦你们了……你们不后悔吧？」

她们用力点头，回答老爹的问题。琉奈、美留久、梨惠、葛叶，她们四人也和我一起来到校长室。

即使是她们，在这时候还是会紧张。她们从早上开始就很少说话，来到这里后，更是几乎没有交谈。

「这样啊。那么，老夫要问了。」

说完后，老爹将视线从四人身上移开，笔直地看向我。他像是在考验、戏弄、又同时觉得有趣般，向我问道：

「利孝，你要选谁当未婚妻？」

这个时刻终于到了。我的答案，将会决定我的未来。

只要选择的对象是合法萝莉，我就能以德田院继承人的身分，实现当老师的梦想。

相反地，如果我选择的对象是真正的萝莉，老爹就会利用德田院家的力量，妨碍我实现梦想。

「做出选择吧。」

做出解答的时刻终于到了。

不过不管选择谁，我一定都会后悔。我无法容许自己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决定自己与她们的人生。

而且，我也不想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回应她们的心意。

「…………」

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早已做好觉悟，只剩下付诸实行而已。

「我选择──这个女孩。」

然后，我指向她。从方向来看，最近的应该是葛叶吧。

但我指的对象──

「我要选卡蜜拉当我的未婚妻！」

是卡蜜拉的抱枕。

「「「「…………啊？」」」」

现场一片困惑。四名未婚妻人选，都张着嘴巴看向我。

只有脸上依然挂着瞧不起人笑容的老爹，表现得十分从容。

「喔？意思是，你要选抱枕吗？」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接下来，我必须提出能够说服老爹的理由。

骰子已经丢出去，没办法后退了。

所以，我只能继续前进。

「不是抱枕，是吸血鬼卡蜜拉。」

我正面承受老爹的视线，装傻般的说道。

「卡蜜拉当时也在你指定的『这个房间』里。而且她的年龄超过一千岁……是合法萝莉！我要选她当未婚妻，成为德田院家的当家。」

为了避免被人打断，我一鼓作气地说完。

没错，我选择的未婚妻，是四人以外的人选。也就是一个星期前，刚好也在这里的卡蜜拉（抱枕）。

老爹当时根本没说过要从「四人当中」做出选择。虽然他有提到「有人和我同年」，但没有指定我选那个人。通过考验的条件，就只有「选合法萝莉当未婚妻」。

所以我选了卡蜜拉。

如果模仿葛叶的说法就是──

「我想选卡蜜拉当我的老婆！」

我坚定地说道。老爹似乎也从我的态度，发现我这段话是认真的。即使只有一瞬间，揶揄的态度还是从他脸上消失了。

「你以为这个说法能够过关吗？」

他的表情像是失望、像是生气，又像是怜悯。

好可怕。我差点变得胆怯，但这时候畏缩也没意义。重要的是气势。我需要无畏的勇气。

「没错。我已经通过『选择合法萝莉当未婚妻』的考验了。」

「……如果老夫不承认呢？」

「到时候，我会全力抵抗。」

我没做任何亏心事。如果老爹不愿意认同，那我也无可奈何。

但我决定到时候会抵抗。

「我会指责你不讲道理，彻底与你敌对。即使当不上老师，为了保护她们，我将不择手段。」

如果我没有选择任何人，那四人或许会再次被老爹利用。

为了父母的利益决定未婚妻人选，根本就是不合时宜的想法。为了阻止这种事发生，我什么都愿意做。

「即使无法实现梦想，也要保护她们……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说到这里，我走向葛叶，跟她借用卡蜜拉。

「可以借我一下吗？」

我现在还觉得很愧疚，所以无法直视依然愣住的她们。

对不起，我之后会好好道歉。

「我再说一次。我选的未婚妻，是卡蜜拉。」

我重新转向老爹，将抱枕秀给他看。

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光了。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再来就要看老爹怎么决定了。

如果这个人还是不愿意认同，那也没办法。到时候，就只能彻底抗战了。

「…………原来如此，来这招啊。」

我的话让老爹闭上眼睛，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般不断颤抖。

然后──

「呼哈哈哈哈！受不了，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老爹笑了。

「嗯，老夫的确没说清楚。老夫承认是考验的内容有所缺失。虽然怎么听都像是在找借口，但从字面上来看，你确实通过了『选择合法萝莉当未婚妻』的考验。即使对象是抱枕也一样。」

然而，老爹摇头说道：

「话虽如此，如果对象不是你，老夫也不会认同这种耍小聪明的解答。居然反过来威胁老夫……有趣。」

「威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只说如果不被认同，就要抵抗。然而，老爹似乎将其视为威胁。

「你没有自觉吗？一旦你选择抗战到底，将会对德田院家造成极大的损害……就连原本能够获得的财富，都会被你妨碍吧。」

老爹对我的评价，似乎比我自认的还要高。

「虽然你对自己的评价不高，但老夫的评价非常正确。你对老夫来说，是个危险的人。」

「哪、哪里危险？」

「你不是靠『利益』，而是靠『心』打动别人……这点非常可怕。」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老爹似乎很怕我。

「老夫擅长利用他人的慾望……并藉此将德田院家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但老夫缺乏人望，因为老夫只会做招人怨恨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但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老爹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了。

「老夫阅人无数，所以很清楚……像你这样的人拥有『人德』。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聚集到你身边。如果是你，一定能马上募集到足以和老夫对抗的战力……实在令人羡慕。」

「……我倒不这么认为。」

「真是个爱装蒜的男人。老夫果然还是想击溃你……因为你是遵循自己的『心』来行动，所以只要有能够接受的理由，就会干脆地退出。如果你选了真正的小学生当未婚妻，就不会与老夫敌对……但事情果然不会这么顺利。」

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我选了真正的萝莉，就算老爹想击溃我，我也不会反抗。我应该会说服自己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受不了……老夫希望你能学会『捨弃』。以你现在的生活方式，会活得很辛苦喔。」

老爹叹了口气后，继续说明考验的事。

「之所以将期限设定为一个星期，也是因为认为若你和她们相处太久，会产生感情，是老夫身为父亲最低限度的关心。」

我一直很在意为什么期限是「一星期」，原来是因为这样。

「难得你失去了记忆，老夫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在毫无痛苦的情况下，捨弃其他人。」

之所以将期限设得这么短，原来背后还有这种理由。

选择一人，就表示捨弃其他三人。老爹认为这对人生来说是必要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想要好好受苦后，再做出捨弃，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形容方式……但我想体会这个行为伴随的痛苦。」

我一说出真心话，老爹就无奈地耸肩回答：

「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老夫也不会多说什么。老夫就承认你的说法吧……老夫也上了年纪，将年轻的幼苗全部託付给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似乎总算从他口中获得了肯定。

「这份诚实就是你的力量。利孝，就用你坚强的内心来领导德田院家吧。」

「唔……非常感谢。」

「就当作你通过了考验──」

不过无法接受我的答案的人，并非老爹。

「我不能接受！」

而是身为当事人的她们。

她们似乎总算从惊吓当中恢複。我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美留久正气得鼓起脸颊。

梨惠和葛叶也是相同的表情。只有琉奈困惑地歪着头。

「老爷子，我不承认自己输给二次元的角色！」

美留久边说边逼近老爹。

「我同意。比起那个抱枕，我一定更能让小利幸福。」

梨惠也跟着强力主张。

「笨、笨蛋。小卡蜜拉是老朽的妻子，要成为利孝妻子的人是老朽啊！」

葛叶泪眼盈眶地从我手中抢回抱枕。

「老斯？人不能和枕头结婚喔？」

琉奈困惑地拉扯我的衣服。

……她说的没错。我完全无法反驳，所以很抱歉，请别逼我回答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她们无法接受我的答案。无论我再怎么坚持卡蜜拉是我的妻子，她们都认定那只是普通的抱枕。

嗯……她们果然反抗了。

「……原来如此。利孝，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吗？」

事到如今，老爹似乎总算察觉我的意图，他不悦地嘟囔：

「假装谁都不选，但其实是选择所有人。」

没错。坚称卡蜜拉是我的妻子，只是一种权宜之计。

我另有其他真正的目的。

「老爷子！」

「唔，等等……老夫知道了，你们冷静一点。」

在孩子们的逼迫下，老爹显得有些畏缩。他在面对她们时，似乎无法像面对我时表现得那么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