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觀察其之三「夜久野八重」

德田院学园的小学部，在吃完营养午餐后有一段「打扫时间」。这段时间会让学生轮班打扫教室或厕所等自己用过的学校设施。

虽然大部分的私立名校都会另外僱用专门的业者，但我觉得打扫也算是一种学习。

一之濑老师似乎也是这么认为，她不仅会指导学生们好好打扫，也会亲自加入打扫的行列，因此这件事也成了我和孩子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是男孩子，比较有力气能搬重物，所以通常会率先帮忙搬教室的桌椅。

今天是星期三，我一如往常地帮忙打扫教室。一之濑老师去看其他地方的打扫状况，将教室交给我负责，所以我必须好好监督大家。

「呵……奴家的魔具今天状况也不错。一起歼灭那些家伙吧。」

「啊，田中同学，我也来参战吧。虽然我很纳闷在这个科学发达的时代，为什么不直接用吸尘器，但用扫帚这种怀旧的道具也不错。」

「这不是扫帚，是魔具！还有奴家是卡蜜拉•卡塔蕾普希！」

今天轮到第二批的未婚妻人选打扫教室。她们同心协力地一起打扫。

打扫算是一件麻烦事，但六年一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些好孩子，所以我从来没看过她们偷懒。

负责扫地的花子和有栖，现在也融洽地聊着天，一起扫地。明明身上穿的是裙子，她们依然若无其事地弯腰或跳来跳去。

我一面搬桌子，一面侧眼观察她们的样子。

「小咲咲！为什么这个东西叫抹布啊？」

「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法是，这种清扫用的布原本是叫『凈巾』，但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就变成『抹布』了。」

「原来如此。抹布这个词，念起来还满可爱的呢♪」

八重和咲负责擦地板，她们在用水桶拧抹布时，也顺便閑聊。八重讲话的方式，给人一种不是很聪明的印象。

「呼，大概就这样吧。适度运动也能让脑部活性化，所以还不坏呢。」

「这样就把灰尘都歼灭完了！后续的处理，就交给奴家的眷属吧。」

「了解☆小咲咲，我们来比赛谁先到那里吧。」

「……请小心别受伤了。」

扫完地后，八重和咲开始使劲擦地。

她们向前弯腰，完全不在乎自己穿的是裙子……

「唔！」

好险好险。我急忙别开视线，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我今天的注意力有点散漫……因为我为了考验忙着观察她们，疏忽了平常应该注意的事情。

没错。德田院学园的小学部是女校。或许是因为只有女孩子，所以这些孩子们基本上都毫无防备。

尤其八重的裙子又特别短，所以一不小心就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而且她本人一点警戒心也没有，即使我非常小心，还是遇到了好几次惊险的场景。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到底该怎么提醒她们呢？之后再去找一之濑老师商量吧。

「啊呜！」

此时，我突然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冲击。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小腿，低头一看，就发现夜久野八重在那里。

「好痛喔！利孝真是的，不可以发獃啦～」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因为我刚才在发獃，外加又把视线移开，所以没注意到她靠近。我连忙道歉，八重鼓起脸颊对我说道：

「八重变成瑕疵品了……现在只能嫁给利孝了。」

「咦……我、我明明只是稍微撞到你。」

女孩子也未免太纤细了。

「真是的……夜久野同学，我觉得你比较像是自己撞上去的。」

「绫野也这么觉得吗？奴家看起来也是那样……真是个策士呢。」

「那大概是美留久大人教的。我昨天有听她这么说。」

三人在后面窃窃私语。因为我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大概掌握了状况。

这是在模仿假车祸吧……看来八重用了美留久教她的小把戏。

「咿嘻嘻～怎么样？利孝，你想娶八重当老婆了吧！」

明明自称撞到我后变成瑕疵品，八重看起来却非常开朗。她像无尾熊般抱住我的脚，露出纯真的笑容。

「八重……我不会被骗喔？好了，别再玩了，再不快点打扫，休息时间会变少喔。」

我苦笑着摸八重的头后，她吐出舌头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欸嘿☆既然已经被看穿，那就没办法了！来打扫吧。」

她应该完全没有恶意吧。我一提醒八重，她马上就换了个表情，回去打扫。八重的背影怎么看都是小孩子，给人的感觉也比其他三人年幼。

话虽如此，既然她也是宗一先生的养女，一定有什么不像小孩的地方。八重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一面，我单纯对这点很有兴趣。

关于寻找合法萝莉的事情，只剩下八重和咲还没调查过。我打算先从八重开始。

因此我仔细观察弯着腰，用抹布擦地板的八重。

「啊！利孝在看八重的内裤！你果然是萝莉控吧！」

「我没在看！我没在看啦……话说既然你知道会被看见，平常就多注意一点啦！」

「咦～？可是八重不在意被别人看啊☆」

看来夜久野八重连脑袋都很鬆懈。从她身上完全看不见成熟的一面……我直到放学后，才发现她意外的一面──

「利孝，老夫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放学后，我马上被老爹叫了过去。在校长室内等我的老爹，委託我处理一件事情。

「其实为了明年度的招生，学校打算在德田院学园小学部的网站上，刊登学生的照片。老夫想拜託你帮忙摄影。」

「咦？我吗？摄影应该要交给专家吧？」

「不需要那么费事。只要拍孩子们和各项设施的照片就行了。」

原来如此。这样就算是外行人也能胜任。

「两位模特儿和你都很熟。详情已经都告诉她们了，你就按照她们的指示摄影吧。还有，要好好拍出她们的魅力喔。」

「……我知道了。」

担任模特儿的孩子似乎认识我。到底会是谁呢？

「去六年一班的教室吧。这次委託的两个模特儿，应该都在那里等你。」

于是我离开校长室，回到教室。

然后，我在那里发现了──爱恶作剧的小恶魔与天真无邪的天使。

「哥哥♪摄影的事情就拜託你啰。」

「利孝，要把八重拍得可爱一点喔☆」

在六年一班中，也显得特别亮眼的水无濑美留久和夜久野八重。看来两人就是这次委託的模特儿。

「原来美留久和八重是模特儿啊。」

「嗯，是老爷子拜託我的！但我应该算是八八重的陪衬吧？」

美留久晃着她的双马尾，活泼地回答。不过「陪衬」又是什么意思？

「八八重的正职是『时装模特儿』，所以我只是作陪而已！」

「……八重是模特儿啊。」

这么说来，她的确隐约给人这种感觉。不论是显眼又明亮的发色、细长的四肢，还是苗条的身材，都很像是模特儿。

「喵哈哈！八八重，一起加油吧！」

「咿嘻嘻～八重今天要加油！」

两人兴奋地举起手击掌，替自己鼓起干劲。如果是这两个人，感觉能拍出很有看头的照片。

八重的正职原本就是模特儿，而美留久也以职业玩家的身分出席过各式各样的活动，非常习惯被人拍照，所以应该不用担心摄影的问题。

「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希望你们能多指导我。」

「好啊☆交给八重吧。」

八重的语气还是一样轻鬆，但我是外行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唉，虽说是摄影，但其实并没有那么正式，所以大概没关係吧。

总之我得努力不要扯她们的后腿。

「那么，就从教室开始拍吧！」

我们马上开始摄影，首先好像要拍教室的风景。

「美留久，一起比『耶～』吧！」

「耶！」

两人一起在黑板前面比出胜利姿势，看向我这里。嗯，好可爱。她们的笑容完美表现出小学生的感觉，光看就让人觉得开心。

「要拍啰。」

我拿起相机，按下快门。虽然顺利拍到了照片，但八重马上开口指责我。

「利孝，你必须多称讚我们！你是摄影师吧！」

「咦……一、一定要称讚你们吗？」

「哥哥，替模特儿炒热气氛，也是摄影师的工作吧？」

……我本来以为这是只要拍照就好的简单工作，但看来并非如此。

我不擅长应付女性，所以对于当面称讚别人这种事会觉得害羞。虽然如果不是刻意为之就没有问题，但我不太会主动称讚女孩子。

不过既然接下了摄影师的工作，我就必须好好回应她们的要求。

「很、很可爱喔！感觉很棒！」

我边喊边将镜头对準她们。然后，两人的脸上明显露出笑意。该怎么形容才好，对了……就像是小孩子恶作剧时，露出的那种笑容。

「咿嘻嘻。利孝，你是觉得我们哪里可爱？」

「哥哥，如果你不说清楚是哪里可爱，我们根本就无法明白吧！」

看来她们完全不打算对我手下留情。

八重或许真的只是想知道我觉得哪里可爱，但美留久大概是知道我会不知所措，才刻意如此追问。

她似乎很喜欢看我慌张的样子。

「……一定要说吗？我觉得很难为情耶。」

「不行！你要再多称讚八重☆」

「既然是工作，就要全力以赴吧！」

既然她们都这么说，那我也没辄了……只能做好觉悟，好好称讚她们了。毕竟这是我的工作。

「笑脸很可爱喔！制服也很适合你们！」

我按着快门，持续称讚她们。两人开心地摆出各种姿势，回应我的称讚。

「八重也喜欢这套制服！」

「很可爱对吧。裙子也轻飘飘的。」

「是啊！八重也喜欢裙子！」

……两人抓着裙襬不断晃动裙子，让人怀疑她们该不会是故意的。这让我很难判断能不能拍照。

「哥哥，怎么了？应该还有其他能称讚的地方吧。」

「利孝，也称讚八重性感的部分啦！」

两人无视我的困惑，催促我继续称讚她们，所以我也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继续凝视她们。

算了。如果真的拍到内裤，就等到时候再说吧。只要事后再处理就行了……现在应该专心摄影。

「吶，再多看一下八重吧？」

「唔……你、你的脚很细，我觉得很棒！」

「喵哈，哥哥好色喔！」

我明明这么努力在称讚她们，美留久却刻意大声调侃我。到、到底是想要我怎样……受不了。她还是一样喜欢戏弄我。

「不对！这是在摄影……没错，我一点都不色。因为这是工作！」

如果不像这样替自己开脱，我一定会马上别开视线。八重和美留久就是这么亮眼又毫无防备。

「教室就拍到这里，接下来去体育馆吧！」

我们换个地方继续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