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由杰克.史米特(Jack Smight)执导。
那之后过了十天──
一开始的几天,没什么人从首都搬来。不过,大概是关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要塞」的事情已经传开,来参观的人开始变多了。
我请学姐麾下的士兵们帮忙引导人群,不让她们随便进入要塞(要是有东西被拿出去或弄坏就糟了),但会像以前一样,以几十个人为单位分组,每天带四、五趟导览行程。
其中颇获好评的是晚上的导览。
既非油灯、也非魔法照明的「白色照明」让她们觉得惊讶,明明没有乐团却会响起的音乐也让她们吃惊。
我持续查找,得知学校在动不动就发生地震的我那个世界,是发生紧急情况时的「防灾避难所」,有着各式各样的备用物品。
其中也有为了求救而设置的大型LED灯,我用那个LED灯从屋顶往地上照,有人甚至误以为那是「神明身后的光圈」,觉得欣喜不已。
「魔戒」三部曲系列与「哈比人」三部曲很受欢迎,不只是孩子们,大人也开始聚集到视听教室看电影。
我用视听教室里备用的投影机,在校舍墙壁上放映影片,人们欢声雷动。
不只是这样,有时我会用空档时间放点动画什么的,会动的东西很容易被大家接受,以现代(说起来是我那个世界的)为题材的影片,让大家觉得很不可思议。
令我意外的是,美国英雄漫画或时代剧,尤其是战国或江户时代以流浪剑客为主角的题材,大家都觉得非常有趣……或许是因为「丁髷」这种奇特髮型的关係吧。
身为即席放映技师……咦?不……并不是。像这样获得国民的注意,让她们开始对我那个世界的技术产生关注,这是很重要的,嗯。
我也在学习有关这个世界的事。
首先从这个德.克萨斯的国内情况开始。
根据学姐女王陛下的说法,目前国内没有称得上是敌对的敌人。一般而言,像这种场合,引起问题的大部分都是老家伙,而老家伙大部分都是男的,后来一口气都死光了,不过,政治经济问题也因此一口气全部落在学姐肩上。
原来如此,所以女王陛下才必须亲自用表格软体计算税收啊。
活下来的贵族太太们就算再怎么啰唆,也几乎没有政治影响力或武力……在人口三万,扣掉一半变成一万五千人的国家里,应该不会有人想要违逆可靠的女王陛下吧。
因为无法正大光明地侵略德.克萨斯,为了树立学姐所说的傀儡政权,各国纷纷派密探来这里,不过似乎都失败了。
担任密探的男性大多不是处男,而且因为国民人数减半,就算是女性,外国人也实在很显眼。
「讲话用语跟眼神都不一样。」
这么说着的人族太太(不过外表看起来像是二十几岁而已)豪爽地笑着说道。
「虽然没有男性有点寂寞,不过还有小孩们。在这些孩子成人之前,女王陛下总会有办法的。你看,她都把你跟那个建筑物带来这里了啊。」
是啊,我也笑了,但同时感受到学姐肩上沉重的负担。
现在,大家都对学姐抱着期望。期待一个新的女王陛下。
期待的另一面就是失望。
一万五千人的期待与失望,我大概无法扛下这种负担。
而学姐一肩扛下所有。
习惯这里之后,在学校里,我开始看到别的东西、听见不同的声音。
我注意到,夜里有时会有细微的声音,叫着「父亲大人」、「哥哥」、「亲爱的」、「宝宝」。
那时,只要来到走廊上,就可以发现某人躲在某个地方哭泣。
在这个要塞里的人们,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在五年前,都因为大诅咒,在各种情况下失去了亲人,或关係至深的人们。
有时从校门的另一侧也可以听到这些声音。
用来当学姐办公室的校长室,隔音效果接近完美,所以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哭。可是,有一次,她说「我睡得很好」的早上,那双眼睛看起来红咚咚的。
我想找些话来安慰她,但自己知道,那种话一开始就不存在。
失去所爱的痛苦,不是简单靠某人的一句话就能得到拯救。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个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的流浪者。
不过,我学了很多其他事情。
像是刀子的用法和骑马的方法。
刀子是在辅导室的「没收箱」找到的。
这好像是旧校舍时期没收的东西,是桐乃挂保证说「很可靠」的旧款猎刀。
要是拿去对的地方卖,应该可以卖到漂亮的价格,但校方只说了一句「这是不能带来学校的东西」,就被没收了。
要是我的话,绝对会想办法要回来,但以前景气很好,学生也买得起昂贵的物品,或许根本不在意这种事吧。
我请担任学姐护卫的其中一位精灵瑟雷鲁教我用刀子练习简单的防身术,骑马也是她教的。
顺带一提,一开始,瑟雷鲁她们大概只花四天就学会枪的用法,一下子就能教要塞里的其他士兵使用枪枝。
现在,每天早上十点,她们都会在学校里,在之前土木工事挖出来的土堆前放置标的物,练习枪法。
锻造职人的矮人太太们也都过来这里,拚命研究用複製魔法複製出来的子弹,我也查了图书馆的百科全书帮忙她们。
那么,回到马的话题吧。
其实我想试试看骑龙,不过因为龙是稀有种生物,能骑的只有王族,所以我就放弃了…………仔细想想,要是从空中摔下来的话必死无疑。
德.克萨斯的牛和马(鸡或狗、猫也都跟我的世界一样)很多,再加上有宽广的森林、水资源丰富,从以前就致力于畜牧和乳製品的製造。
在没有男丁的现在,畜牧业的规模有稍稍缩减,不过马还是很多。
穿正式的王族战斗服装时会戴着像牛仔帽一样的帽子,似乎不是装装样子而已。
我也得到了一匹马。
刚开始几天,大腿内侧的皮肤和肌肉都很凄惨,不过现在终于习惯了。
我已经可以用像是没有放酵母菌的鬆饼一样的主食,把这个世界的鸡蛋做成的煎蛋包起来,一边吃着,一边悠閑地骑马在学校四周打转。
学了一个礼拜的马术之后,我想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学姐说,「偶尔也休息一下吧。」但我想去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地点。
骑马的话,来回大概半天。
清晨,我用在职员室找到的三个保温瓶装满咖啡,其中两瓶给负责担任护卫、跟在我身边的人族和矮人族女性,自己骑上一匹咖啡色的马。
「那么,今天就拜託了。」
我点头致意,在朝雾之中,轻轻踢了一下马腹。
不一会儿我们就穿过操场,离开校门,这才想起我已经有半个月以上没有离开学校。
之前周围是为了把学校改建成要塞的工作者们搭建的小屋,现在已经慢慢开始把那些小屋改建成真正的房舍。
有的地方开始扎扎实实地用堆叠的石头打地基,而在某些地方,有如临时搭建的小屋仍旧逐渐扩张範围。
虽然还不满一百户,但这里慢慢有市街的样子了。
因为房子还没盖好,可以看到人们在房子后面或旁边简单搭起帐棚,母亲和小孩胡乱躺着的景象。
我们放慢了马的脚步,小心不要吵醒大家,从那边穿过去。
「到这里可以吗?」
进入森林大概五分钟左右,我向左右两位随从确认,「应该没问题。」得到许可之后,我再次踢了一下马腹。
马儿奔了出去。
激烈地上下摇动,骑起来比我以前搭乘过的任何交通工具都还要辛苦,不过我并不讨厌。
一边扬起铁鎚般的轰隆声响,我的马往前驰骋。
我用力踩着马镫,以半蹲的姿势用脚吸收冲击力道,配合马匹的动作。
吹在身上的风,让我觉得无比舒服。
我戴着没收物品中的机车护目镜,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飞到脸上,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枪使大人,速度要不要稍微放慢一些?」
其中一个随从问道。
「再一下就好!」
我回答,「呀」地朝马匹吆喝。
学姐送我的马──我取名叫雷神──跟我莫名地契合,几乎不必用鞭子来控制。
「在你厌倦之前尽情跑吧!」
我大叫着,雷神像是听懂似的嘶鸣……不,我觉得它真的听得懂。
雷神像箭一样在森林里驰骋。
风吹过我身边。
虽然还没到达人马一体的境界,不过雷神跟我配合得很好,我有近似那种境界的感觉,觉得很满足。
终于,在雷神开始喘之前,我的大腿先受不了了。
「抱歉,差不多可以停了,好吗?」
我大声说着,不让自己的话被风声掩盖,稍稍拉紧手上的缰绳,雷神换成了缓慢前进的步伐。
「接下来……应该是这边吧……」
我寻找有折枝的高大树木。
才半个月左右,应该还没长回来,所以可能是这一带……我这么想着,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问题。
那两个随从没跟来。
我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没听到她们的马蹄声。
就算骑马来到远方,比基尼的护持也仍然有效,身为门外汉的我不管跑到多远,她们都应该会跟过来才对。
「难道……」
我让雷神停下,自己跳下来,解开挂在马鞍旁边、束成一团的侧袋。
胡乱解开原本收纳巨型大剑或短矛枪的袋子,我拿起从里面滑出的弹匣和卸下弹匣的冲锋枪,花了点时间填装。
吃力地用单手把侧袋收好,我跨上马背。
「怖鲁涅特又跑出来了吗?」
我警戒着四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我的枪法莫名其妙变好之外,其他没有什么特别变化,我的耳朵只能听到森林中一般的声音,感受不到杀气之类的氛围。
「……回去好了。」
虽然距离目的地只剩一点距离,不过我比较担心同行的那两个人。
我扭转马头的方向,慢慢沿着来时的道路回去。
话说回来,说不定发生了坠马意外。我这样想着,正打算叫雷神加快速度时──
「抱歉,你是德.克萨斯的人吗?」
身旁响起一个声音,我反射性地举枪对準来人。
「是谁?」
我的声音非常尖锐,对方却一脸呆愣地望着我。
帅到令人惊讶。
鼻子直挺,五官深邃,一绺咖啡色的头髮垂在额前,但看起来一点也不装模作样……大概是人族吧。
年龄……跟我一样吗?或者小一点。
身高也比我矮一点,大概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
他身边的马是黑的,身上的皮製盔甲和锁子甲、斗蓬也是黑的。抱在腋下、足以覆盖整个脸部的头盔,以及插在腰间的剑也都是黑的,不过剑鞘和头盔的一部分画着金色的图纹,看起来非常醒目。
那把剑不是装饰品,从握柄的皮革颜色,以及剑鞘末端部分的黑色涂层掉落、露出原本银色质地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跟日本的剑术不一样,这个世界使用的是两面刃的刀剑,剑鞘末端也是用来攻击的绝佳部分。
要是他有着细长冷冽的眼睛,我多少会继续保持警戒,不过这家伙略略垂下眼角,看起来很容易亲近。
在我的世界里,这种人很受欢迎,在这个世界大概也一样吧。
「啊,我太晚自我介绍了,我叫札克。札克.奈达。是从阿尔发.克多尔来的。」
「来做什么?」
「旅行。我是贵族,将来要继承家族的人,必须到国外旅行三年、增广见闻。我听到不可思议的传言,听说德.克萨斯人挖凿『英雄岩山』,盖了一个要塞,所以想来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对了,那个是什么?说是十字弓也很奇怪。」
蓝色眼珠看起来天真无邪,那种舒服的感觉总让我想起学姐。
总觉得这家伙至少应该不是敌人。
我的直觉通常都是对的。
我暂时放下枪,拉上安全卡榫。
「我不是德.克萨斯的国民。」
「可是,你不是从德.克萨斯的方向来的吗?」
「我借住在那里,但不是那一国的国民。情况讲起来有点複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