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話 真正的價值

失火船坞的火已灭，四周瀰漫着焦臭味。

船坞的门被烧得脱落，里面乱成一团。

「总算是灭掉了吗……」

莱茵哈特擦着被火烤出的一头大汗。仁走到那样的莱茵哈特身边向他道谢。

「莱茵啥特，谢谢你。」

「啊，仁，这里就是你们的船坞吗？」

「是啊。」

「这样啊……当我发现这里冒烟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里面已经无力回天了。真是遗憾。」

「不，光是帮忙灭火就感激不尽了。」

面对低头致谢的仁，莱茵哈特一脸惋惜。

「可是，你们的船在里面吧？看这样子，大概已经化为灰烬……」

「咦？」

「咦？」

第一个「咦」是仁一副你在说什么的反应，第二个「咦」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反应的莱茵哈特发出的。

「啊————！我的船！」

这时候，玛希亚的吶喊声响彻了岸边。

「为何……为何会出这种事！我是造了什么孽吗！千辛万苦才完成的船！王八蛋！王八蛋！」

太颗的泪珠流下，玛希亚捶打着地面。仁走到那样的玛希亚身边说：

「玛希亚，不用哭没关係的。」

仁拍拍她的肩膀这样告诉她。

「……仁。」

仁取出手帕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玛希亚擦脸，同时大喊了一声：

「阿若！」

「在。」

这不就来回应了吗？而且不知为何是来自身后。

「你看。」

仁往后面一指，在他指的方向上，有着天鹅号浮在海面上的身影。

「为……为何……」

玛希亚当场傻眼，仁则神色自若地解说着：

「阿若可是有自律能力的哥雷姆喔。会保护船不是很自然吗？对吧，阿若？」

「是的。由于发生火灾，我连忙，开船避难。不过船头烧焦了。」

「这样啊，辛苦你了。」

「太……太好了……」

只是烧焦船头的程度，很快就能修好。看到船没事的玛希亚，这次流下安心的眼泪。而对这样的仁等人，莱茵哈特则不吝于表达他的讚赏之意。

「哎呀，仁，这就是你製作的哥雷姆吗？太漂亮了！居然能够做出具有这种程度自律性思考的哥雷姆！就算在我国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还有这个造型！和那边那位小姐一模一样！」

「……你是谁？」

看着莱茵哈特的玛希亚一脸诧异。仁帮她做个简单的介绍：

「这位是我昨天认识的莱茵哈特。是修洛皇国的魔法技师。就是他帮忙灭火。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他一个人灭掉的。」

「这……这样啊。谢谢你帮忙灭火。真是帮了大忙……我是船匠玛希亚，请多指教。」

莱茵哈特对道谢并且自我介绍的玛希亚轻轻行了一礼，重新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敢当不敢当。就跟仁介绍的一样，我是修洛皇国的魔法技师，名叫莱茵哈特·兰德尔。」

这时候，有三个警备队员排开看热闹的群众走过来。

他们在马马虎虎地打量过失火的船坞内部之后，像是在主张自己权威性般地对围观群众开口说话：

「看来火已经灭了。有失火船坞的人在场吗？还有灭火的人是谁？」

有三个人对这个公事公办的问题报上名字。

「我是租下这个船坞的玛希亚。」

「一样，我是仁。」

「我是莱茵哈特，修洛皇国的魔法技师。灭火的人是我。」

那个队长似乎认识莱茵哈特。

「嗯？记得您是……受邀的……」

莱茵哈特笑着应对队长：

「你认识我？正是，我是这次受邀前来参加哥雷姆赛艇的修洛皇国成员。」

队长听了连忙摆正姿势，行了个礼：

「失礼了！感谢您的协助。不过，您的船坞不是在港口的中央区吗？」

「是啊。我正好路过，因为发现失火，所以就使用魔法灭火。」

队长听了再次敬礼：

「真是麻烦您了！下官再次向您致谢。」

然后他转向玛希亚与仁：

「我们想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所以跟我们去办公室一趟。」

对待他们的态度很明显与莱茵哈特截然不同。

仁悄悄吩咐礼子：

「之后的事就麻烦你了，别让人再动到船。」

做出这个指示后，他们俩就随同警备兵离开港口区，前往位于中央广场外侧的警备兵办公室了。

*　　*　　*

围观群众逐渐散去，礼子把注意力放在周遭。因为她感受到一股来历不明的魔力。

然后有感觉的人不止礼子一个。

「这感觉是什么？」

修洛皇国的莱茵哈特也同样感受到了异样的魔力。

*　　*　　*

另一方面，被带走的两人正在警备兵的办公室中接受调查。

「所以啦，都说过我上午去帮忙捕鱼了！」

「我也是，上午没事做去玩了一下，一回来港口就看到失火了。」

火灾是在仁跟玛希亚都不在的时候发生，就算问他们也问不出其他答案。

「唔，不过，起火点确实是你租借的船坞。」

「所以说，船坞里根本就没有火源啊！」

「这点不会有错。我……倒不如说魔法工作士全都是这样的，我们在加工时并不会用到火。」

这个论点让队长也不得不姑且接受了。

「嗯……既然如此就是纵火了。」

可是警备队长给人仍在犹疑，难以做出决定的感觉。不放心船的仁逐渐不耐烦起来：

「总而言之，哪有人会对自己的船放火？所以也就只剩下纵火这条路了吧？」

仁试着由自己这样开口看看。队长终于也勉强对这个说法点了点头：

「唔……嗯。哎，也是啦。」

只差一点了——心里这样想的仁决定趁机向队长进言：

「根据其他船坞没有出事这点来看，是不是有对方故意挑上预定参加哥雷姆赛艇的我们下手放火的可能性呢？」

但是这个发言似乎惹到队长了。

「够了，少跟我罗嗦！你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队长突然怒骂起来。这让仁心里感到疑惑。

他以前待的孤儿院曾经被造谣逃税，当时听信了那个谣言上门调查的税务官员，给人的感觉就跟眼前这位队长很像。是不是有什么让他于心难安的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却保留不说呢？

因此仁试着换个进攻方式：

「我製作的哥雷姆是自律型。找那家伙问问，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这话让队长吃了一惊，使得他的态度有些软化。能够做出自律型哥雷姆的人似乎会具有某种程度的社会地位。

「什么？你是说你能够做出那么高级的哥雷姆……如果真是那样，倒有去做个确认的价值。」

这时候，警备队长站了起来：

「好。你叫玛希亚是吧？你留在这里。然后叫做仁……是吗？你跟我来。」

队长对他的部下做出指示，把玛希亚交给其他队员看管，他自己则与仁再一次前往出租船坞所在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