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話 短劍與胸針

莱茵哈特回去以后，仁停止沉思，与礼子一起移步到堆放瓦砾废料的地方。一方面是为了转换心情，同时也是想到得替艾尔莎做个生日礼物了。

他打的主意，就是就是从哥雷姆碎片中回收还能使用的原料。

原本这类来自损坏哥雷姆的材料也应该要全部回收。用现代的说法就相当于资源回收，不过难度很高。

比方说，要回收用于表面镀膜的秘银时，因为十分费事，可以回收的量又少，因此并不符合现实效益。所以就在这个地方堆成了废料山。

不过，如果是个人需求就可以无视那方面的效率了。因此仁才跑来这里物色材料。当然有先得到废料管理者的同意。

「嗯～绝大部分都是铁或青铜耶。」

这也是当然。因为先前动员的魔导骑士与魔导士们已经回收过一轮贵重原料了。

虽说如此，真要找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些东西。

「喔，这块青铜上有一层秘银涂装。」

「父亲大人，这里有秘银的碎片。」

于是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秘银收集起来。

不过还是难以凑到足以製作一把短剑的量。

「哎呀，仁，你在做什么呢？」

听到这个声音抬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是歇洛亚王国的魔法工作士史泰尔莉娜。

「啊，史泰尔莉娜小姐。」

「在找材料？」

「对啊，就是那样。」

「怎么会挑这种时间？」

史泰尔莉娜的疑问很正常。这时候差不多五点多了，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那个，有点急着想要做个东西出来。」

仁的这个回答，让她露出带着恶作剧味道的微笑。

「哦？辛苦你喽。不过，你也是魔法工作士吧？先把它们全部融合成一块，再分离出不同成分不就好了吗？」

「原……原来如此，还有这个方法啊。」

仁对她的发言表示佩服。这个做法确实有效率多了。

可是看到仁这个样子，史泰尔莉娜反倒感到抱歉似的笑了起来：

「……我开玩笑啦，那种事怎么可能……」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仁已经没在听了。

「『融合』！」

使出全力的仁，在一瞬间把眼前的废料融为一体。

「咦？」

「『抽出』铜。『抽出』铁。『抽出』锡。『抽出』锌。『抽出』秘银。『抽出』轻银……」

「咦咦？咦咦咦？」

在脑袋的处理速度还来不及解读眼前发生了什么事的史泰尔莉娜眼前，铜、铁、锌、锡、轻银，以及秘银等金属块一一成形。

「……呼。」

仁的脸上也不免流露出些许疲惫之色。本来在眼前堆成山的那堆废料，总量大概有十几吨之多吧。毕竟是在短时间内一次把它们给全部融合，再分别抽出不同成分，会累也是难免。

「你……你……你……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吗？」

史泰尔莉娜的声音有些惊慌。

「什么？」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建议，现在为什么要惊讶啊？仁纳闷地看着史泰尔莉娜。

「你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般魔法工作士要花上好几天才能做到的事……」

「咦？」

又闯祸了吗？把史泰尔莉娜的玩笑话当真的仁，这才为时已晚地后悔起来。不过就在此时，他灵光一闪想到个好点子。

「那个，史泰尔莉娜小姐。」

仁战战兢兢地对她出声。

「……做……做什么，仁？」

史泰尔莉娜在这样回答他的同时，身子往后退了退。脸色彷佛有些难看。大概是以为自己会被灭口吧。

「是因为这个啦。」

仁把手上的东西拿给她看。

那是一块宝石。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泛着昏暗的水蓝色光晕。

「……莫非是……辉晶？」

「是的。就是在逮捕多明妮克时，从她那里没收，结果就忘在我这里了。我是打算之后再把它转交给凯利席德列，不过在那之前用个一次也没关係吧？」

这样说的仁面露笑容。

实际上，仁虽然携带着辉晶但并没有使用。不过不知道此事的史泰尔莉娜放下心来。

「什么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吓了我一大跳。差点以为可以做到那种事的你是个妖怪呢。」

听到她这样说的仁冷汗直流。同时也产生绝对要弄块辉晶到手的念头──当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力量。

「是啊，反正是像这样把废料变回可以使用的材料，只不过是晚点交回去，对方应该也不会有话说，反而会高兴。」

看来史泰尔莉娜完全相信了方才的神奇之举是藉助辉晶的力量才达成。

「对了，那你想做的东西是什么？」

于是回到最初的问题。

「是短剑。给女性配戴的类型。」

仁老实回答。眼前这位女性是名高明的魔法工作士，说不定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有用的建议。

「哦？是谁托你做的呢？啊，是那位银白色头髮的大小姐吗？」

意会到银白色头髮的大小姐这句话是指艾尔莎，仁对这个问题也坦然相告。

「不，不是她拜託我做的。是我之前曾经见过她对短剑有兴趣。」

仁这样一说之后，不知为何，史泰尔莉娜姣好的双眉却微蹙了起来。

「……莫非你打算把短剑当成礼物？」

因为事实如此，仁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我刚刚才得知，明天是她生日。」

史泰尔莉娜盯着坦白招认的仁一会儿，然后夸张地叹了一大口气：

「真是笨得可以了。」

然后，展现出年长者风範给仁忠告：

「你啊，一天到晚泡在魔法工作中，不懂得如何对待女孩子吧？」

「……」

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仁总之先保持沉默。

「我说啊，送利器给异性，是表示『想要切断两人之间的关係』的意思喔。戒指与项炼则是『我想绑住你』的意思。啊，绑住可不是真的把人绑起来的意思。」

「啊……是喔。」

「送衣服是『我想帮你脱掉这件衣服』的意思，请吃饭是『想要吃掉你』的意思。」

感觉话题逐渐转向危险的方向了，所以仁窘迫不安地打断了史泰尔莉娜。

「我……我懂了。短剑并不适合用来当作生日礼物，你要说的是这个吧？」

「是啊。不过如果是切也切不断的关係，像是亲人之间送来防身，倒是可以喔。」

听到她这样说，仁又多了新的烦恼。

「这样的话，透过莱茵哈特把短剑交给她也没问题，不过我该送装饰品吗……」

考虑到这里，仁向史泰尔莉娜求教：

「那，如果是送胸针呢？」

至于答案则是──

「就是『想要住进你心里』喽。」

这个可能比较妥当一点，仁想了想，于是决定也製作胸针。

「仁，差不多要吃晚餐喽。」

这时候，艾尔莎来了。似乎因为都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了，仁却不在房间里，她才不放心地来找仁。

「啊，都已经这个时间啦……史泰尔莉娜小姐，感谢你给我的各种帮助。」

「哎呀，那些不算什么啦，既然是仁的话……」

史泰尔莉娜微笑着目送把材料留在原地，一起离去的仁与艾尔莎。

「……年轻真好呢。」

那两人并没有听到她轻轻吐出的这几个字。

然而却清晰地传入伴随在仁身边的礼子耳中。

「仁，你刚刚在那里做什么？」

以艾尔莎的立场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疑问。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毕竟不方便坦然相告。

「呃……我去那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他只做出这样的回答。

「蜜奈常说不要浪费东西。仁真了不起。」

于是仁以奇怪的形式，在这种事情上获得了艾尔莎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