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話 生日快樂

当天傍晚，他们借用迎宾馆的大厅，举办了艾尔莎的生日派对。

至于到场的人士，主客艾尔莎当然不用说，此外还有她的堂哥莱茵哈特、库兹玛伯爵、碧娜，以及仁。

奶娘蜜奈、管家亚多博格，护卫赫尔曼也在场。

「各位，今天……谢谢大家。」

身穿嫩绿色洋装的艾尔莎，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然后库兹玛带头做出乾杯的动作。

「艾尔莎小姐，生日快乐。乾杯！」

高举起的玻璃杯碰在一起。

然后众人纷纷送礼物给艾尔莎。

「恭喜你十七岁了，艾尔莎。」

莱茵哈特送的是一条配上大颗海蓝宝石的项炼。当然就是在艾利亚斯王国首都波吉亚购买的那颗宝石。

当时是一颗只用蛋面切割处理过的圆形宝石，不过现在经过莱茵哈特的切割，闪烁着晶亮的辉光。

「谢谢，莱茵哥哥。」

艾尔莎很开心地眯起眼，立刻就往头上一套，挂在脖子上。在洋装的配色映衬下，项炼更显光彩。

「艾尔莎小姐，恭喜。」

库兹玛伯爵送的是香水。是艾尔莎至为喜爱的西特兰橙系香味。不是张扬扑鼻的浓冽香气，飘散的是一种淡然清爽的馨香。

「谢谢……伯爵。」

艾尔莎马上就往耳根处抹上一点，淡淡的馨香让人心旷神怡。

「生日快乐，艾尔莎。」

仁送的是以花为设计主题的胸针。使用秘银製作而成，上面嵌着各色宝石。

艾尔莎只是微垂着头收下了那个胸针，然而精美的设计让她打破了原本的缄默。

「好美。这是……魔结晶？」

「是啊。不过因为太小，不具备实用性就是了，全部属性都分别嵌在这上面了。」

它的造型也极为精美。整体基底是用秘银製作，不过在花苞与花蕾部分镀上了金色，环在旁边的叶片则镀上轻银并且显色为绿色。

然后沾染在花上的露水，就是採用各色魔结晶来表现。

「好美。我会珍藏的。」

面露微笑的艾尔莎以双手交握，把胸针捧在胸前。然后仁坦白招认了实情：

「老实说，虽然动手做的人是我，不过设计的部分……那个……是靠史泰尔莉娜小姐指导的。」

原来昨晚的那番话是这么回事啊──从仁的口中听到这件事，艾尔莎释怀了。

从微笑着的艾尔莎口中，吐出了毫无矫饰的话语：

「那没什么，这里面蕴含着仁的心意。谢谢。」

碧娜送的是花束，似乎是拜託侍女去买来的。

「谢谢，碧娜。祝你和伯爵幸福。」

艾尔莎这样一说，碧娜就红着脸垂下头去，库兹玛伯爵也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蜜奈送的是手帕，亚多博格送的也是手帕，然后赫尔曼送的也是手帕，所以他们三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谢谢大家。手帕是不会怕多的，我很开心。」

这样说的艾尔莎，轻轻行了一礼。

看到这一幕的莱茵哈特，独自开心地点了点头。

然后是大家一起聚餐。安排的餐饮是由知道艾尔莎喜好的蜜奈与迎宾馆的厨师们共同做出来。

因为都是些喜欢吃的食物，艾尔莎十分开心，津津有味地吃着。

看到那表情，大概没人会不感到开怀的吧。

然后晚餐也吃完了，众人一起喝着饭后的茶，和乐融融地谈天说地。

「好啦，艾尔莎，今天有个特别的礼物。」

莱茵哈特如此宣布，把一包细长的东西拿给艾尔莎。长度约四十公分，有些沉重。

「谢谢。这是什么？」

「打开看就知道了。」

听他这样说的艾尔莎把包装打开，然后她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睁大。

打开包装后，出现的是一把有着金鞘金柄的短剑。剑鞘上施加了细腻的装饰，上面散嵌着不同颜色的小颗魔结晶。

然后剑柄末端嵌着一颗与艾尔莎的眼珠同色的水蓝色魔结晶。

「这是……？」

「你以前就对这个有兴趣吧？」

「嗯。母亲有一把心爱的短剑，我一直也很想要一把。」

艾尔莎这样回答，而莱茵哈特说出了真正送礼者的名字：

「嗯。那个啊，是仁打造出来的东西。」

「咦？」

听了这话，艾尔莎惊讶得双目微睁。

「仁来问我，在女孩子生日时赠送利器是不是妥当。所谓的成年人的顾虑就是这样一回事喽。」

「是……仁啊……」

他们谈论的当事者仁听到这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艾尔莎则走近那样的仁说：

「仁，谢谢你。」

简短地道谢并鞠了一躬之后，她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而并没有坐下，而是把短剑拿在手中。

「我拔出来看看。」

如此宣布过后就拔出短剑。

「喔喔！」

「真是精美啊！」

发出这种声音的是库兹玛伯爵和护卫赫尔曼。这两个人似乎看出了短剑的价值。

不，还有一个人，管家亚多博格也理解其价值，不过他勉强忍住了喊出声音的冲动。

短剑与剑柄相交的地方宽约三公分。剑身长约三十公分，是越往前端越细的形状，剑尖锋利。

剑锷与剑柄，还有剑鞘是金色的，不过剑身是靠轻银显色。剑柄末端的水蓝色魔结晶虽然不大，然而释放出一种澄凈的美感。

「这是秘银？」

艾尔莎似乎看出它的材质了。拥有魔力的人，多半自然就会知道了吧。那把剑的传导魔力效果极佳，具备与杖相同的功用。

对魔导士而言，杖具备使魔力具有指向性、集中化的功用，所以是非常有用的工具。

但要让剑也具备杖的功用是件困难的事。硬化的秘银会使魔力传导率下降，柔软的秘银才容易传导魔力。也就是说，实用等级越高的剑，越不可能当成杖使用；杖的性质越强，就越不可能当成剑使用。这两种武器具有相反的性质。

可是仁製作出来的这把剑不但容易传导魔力而且还够硬，当成剑来使用，也具有足够的强度。

不过，莱茵哈特却用异于平时的严肃语气，对她说出告诫般的话：

「艾尔莎，对贵族女性而言，剑并非用来打倒敌人的武器。你要记住这点。」

「……莱茵哥哥？」

「对于贵族女性来说，剑是用来守住最后尊严的防具喔。只有在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想扭曲自我意志的那种时候，才能够拔出喔。」

「……？」

「你应该还听不太懂吧。不过这样就好。你自然明白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到时候，希望你能够想起我现在说的话。」

「嗯，莱茵哥哥。我知道了，谢谢。」

艾尔莎乖乖地道谢。虽然她嘴上说知道，但距离真正理解还很远。

不过，她至少能够理解自己的堂哥刚才说的话很重要。于是她在心中发誓，自己千万不要忘记这番话。

「…………」

然后那番话不仅让艾尔莎听了进去，也渗入蜜奈的心中。

不想扭曲自我意志的时候，到目前为止发生过两次。然后，第一次是屈服于暴力，第二次是屈服于权力。

自己并非贵族。

所以别无他法。

一直以来她都是让自己这样想，然而莱茵哈特的这番话，却让蜜奈心中多了一点微妙的心事。

*　　*　　*

「详细情报已经送到了啊。」

「是的，鸽子在今天早上飞回来了。马上便进行了分析。」

「那么，结果如何？」

「是，似乎有一只拥有匪夷所思力量的哥雷姆存在。」

「不是黑骑士吗？」

「不是。关于黑骑士的力量早已经调查完毕。这次扫平了绝大多数失控哥雷姆的那只，拥有黑骑士五倍以上的力量。」

「什么？没有搞错吧？」

「是的。只不过，实在难以想像能够使出那种力量的哥雷姆可以长时间行动。因此推测，对方恐怕是用上了辉晶的短期决战型哥雷姆。」

「呵……呵呵呵。确实有一套，已经成功解析出来了啊。然后也準备做出更胜一筹的哥雷姆了吧？」

「您说的是。」

「不愧是我看上的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