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鲁寇尔清醒过来的时间中,仁转向礼子,问出心中早就觉得奇怪的事:
「礼子,你能够知道安想要说什么吗?」
因为先前就是礼子接替发声装置故障的安负责解说。
「是的,父亲大人。这孩子相当于我的表妹,所以魔力同步就可以代替她发言。」
「表妹?」
仁一时吸收不了这个表现方式。
「是的。这孩子和我的基本设计一样。我想恐怕是使用了和母亲大人相同的设计基础。我只要像这样摸着她,就可以感觉到用来发声的魔力波动了。」
当周波数相近时,有时候收音机会插入无线电的声音,这大概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吧。总之礼子可以代替安说话。大概是因为这样,她对安并没有特别的嫉妒,这也使得仁放下心口一块大石。
「在母亲大人过世数百年后,她的设计思想,终于为世人所接受了呢……」
证据是礼子如此感慨万千般地轻轻说道。
「嗯,原来如此啊。」
仁虽然理解了,可是一旁的莱茵哈特依然满腔疑惑:
「仁,什么意思?用我也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一下吧。」
仁对莱茵哈特道歉:
「啊,对不起,莱茵哈特。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安和礼子是同一个人物设计的。当然细节部分有变化,不过基本是一样的。所以才用了礼子的表妹……这种表现方式啦。」
「唔~这么说来,礼子小妹……小姐是那么久以前的设计吗?」
仁试着想了想,自己曾经对莱茵哈特说过礼子哪些事,可是想不出来。
还记得对碧娜是用发现了「古代遗物」解释,可是对莱茵哈特就是敷衍了事。
「是啊。原本礼子就是古代遗物级的自动人偶,不过在我发现她的时候受损严重,所以我保留了原本的设计,只是用了新材料重新组装成现在的礼子。」
这个解释似乎让莱茵哈特接受了,连连用力点头:
「这样啊,这样我就完全明白了。礼子小妹……小姐会拥有那么高的性能这件事,也能够接受了。」
「莱茵哈特,都这样了也不用现在再给『礼子』加上小姐啦。对吧,礼子?」
「……是的。」
虽然停顿了一下才作答,不过毕竟这也是仁的吩咐,而且她对莱茵哈特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所以就同意了。
「这样啊,谢谢,礼子小妹妹。」
「……不会。」
「安,之后有时间会修理你的。」
「好,的,谢,谢您。」
就在他们说着这些时,本来昏迷过去的鲁寇尔身子动了动。最先发现的是莱茵哈特。
「喂,醒了吗?」
试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以后,鲁寇尔终于睁开了眼睛:
「呜……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遗迹里面啊。」
「遗迹?」
看来他失去了部分的记忆。因此莱茵哈特就作为代表,把截至目前为止的事情经过说明一遍。
「唔,那种事……我确实是……有一点印象……话说,可以帮我解开这个吗?」
看了看自己被袍子和袖子绑起来的模样,鲁寇尔这样说。
因为他看起来已经恢複正常,所以虽然提防着他,还是把绑起来的衣服解开了。
「呼,轻鬆多了。对了,这里是遗迹里面吗?」
「是啊。」
「唉,再怎么找都找不出来的遗迹秘密,却被今天才来的你们给找出来了……我也该退休了吧……」
鲁寇尔此时的温顺和中了「催眠」时简直判若两人,不过这才是他原本的性格吧。
「好啦,接下来该怎么办?」
莱茵哈特又提起先前的话题。遗迹也调查过一遍了,现在又已经过了子夜。
「感觉好累。我回自己的小屋去吧。」
鲁寇尔在遗迹旁边盖了间小屋并住在那里。
仁他们也决定先回到马车上,在天亮前小睡片刻。等到天亮再拜访鲁寇尔的小屋。
「希望艾尔莎还在睡觉就好了。」
莱茵哈特这样说。万一她醒了,知道他们俩不在的话,八成会生气。仁也有同感。
因此他们加快脚步赶回马车,结果──
「莱茵哈特大人,艾尔莎小姐睡得很安稳。」
两人都鬆了口气。为了避免吵醒艾尔莎,他们轻手轻脚搭上马车。把椅背放平之后,两人就先小睡一下了。
礼子与安待在马车外面。礼子警戒不懈,安也以欠佳的身体状态担起哨兵的职务。
* * *
次晨。
「居然丢下我自己去遗迹。你们俩好过分。」
不出所料,醒来后的艾尔莎发现外面的安,最后还是落到要向她解释其来历的窘境。
「抱歉,艾尔莎。因为看你睡得很甜,不忍心吵醒你嘛。」
「骗子。」
「是因为说不定会有危险,才不想带你到那种地方去。你要懂事,艾尔莎。」
「不管。」
跟生气的艾尔莎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先準备起早餐。
用仁做的瓦斯炉煮开热水做成汤。把麵包切块泡到汤中,就成为简单的早餐。
由于没有料想到这个村子会一无所有成这样,虽然寒酸但也没办法了。
「唉,偶尔这样也不错啦。」
这样说的莱茵哈特偷瞄了艾尔莎两眼,看来她的心情还没有恢複。
察觉到这种气氛的礼子,做出了在某种意义上的爆炸性发言。
「父亲大人,今天是您的生日吧?」
「咦?」
「哦?」
「有……有那回事?」
发言顺序依序是艾尔莎、莱茵哈特,以及仁。
「是的,父亲大人的生日是今天。四月一日,没有错。」
仁转录给礼子的情报中,也包含了生日的相关资讯。
很巧合的,仁被召唤到这个世界那天也是四月一日。这一天,在双重意义上都是仁的生日。
「啊~我也二十一岁了啊。」
同时来到这个世界也过了整整一年。
「这……这样啊。仁,今天回到雅达村以后,就来庆祝你的生日吧。」
莱茵哈特有几分慌张地这样说。
「不……不用了啦,都二十一岁了。」
可是仁却不是很开心。
「没那种事。这是纪念仁出生的日子,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这样说的是艾尔莎。
本来应该还在生气的艾尔莎,一听到今天是仁的生日,似乎就把那事忘了。
「是……是吗?」
孤儿院出身的仁,只有在小学低年级以前庆祝过生日。在那之后就都是帮别人庆祝的一方了。
所以不习惯别人帮他庆生的仁,先前一直隐藏自己的害羞。
* * *
总之照预定先去拜访鲁寇尔的小屋,跟他谈过后再回雅达村。这次艾尔莎也同行。
半路上响起了某种巨大的声音,不知是什么遭受破坏的声音,之后又重归平静。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礼子,别放鬆警戒。」
仁还是对礼子做出指示,同时步步为营地向鲁寇尔的小屋走去。
那个鲁寇尔的小屋是位于从遗迹沿着山崖走出去,约五十公尺距离外的洼地中。
可是──
「怎么回事?」
小屋如同被一只巨脚踏过般压扁了。
没有看到鲁寇尔的人影。不知道是和小屋一起被压扁,还是已经逃走了。因为没有闻到血腥味,还是希望他能顺利逃走。
「总之,就这么待着也于事无补吧。」
「是啊,暂且先回马车去吧。」
仁他们在难以释怀的心情下回到马车上,也把这件事告诉安与管家克罗德,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于是安做出极为惊人的发言:
「该不,会,是基,加斯,启,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