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就代表着不幸。 
在这个已经确立了超能力者崇高地位的社会里,身为一名超能力者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是瞬间移动的超能力者。但是,我的瞬间移动只能移动50米。在这个瞬间移动的平均距离为500千米的年代,我能移动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 
虽然也曾怀疑过我的超能力是不是瞬间移动。但我仍被当作一个不能移动的超能力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贴上了无能的标籤。 
但我的国家就连这种没用的超能力者都想方设法利用起来。我作为一个超能力者被用在了军事上,接受了格斗术、射击等训练。 
我作为一个失败的超能力者备受唾弃。 
但我仍然觉得很幸福。 
我就算是个失败的超能力者但我仍然有自己可以做的事,这也能稍稍减轻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母亲的压力。 
我的工作就是作为一个超能力者参加训练,而工资则全都寄给分开生活的母亲。 
我很努力地训练。 
想着这是为了母亲,也就不那么辛苦了。 
但是—— 
那一天,我参加了一项非常简单的射击训练。 
只是用手枪射击几米外的一个目标而已。非常简单的训练。而那天我的状况还特别好。每一发都準确地命中了靶子的心脏。 
我不知射了多少发。 
——完全不知道那个靶子里正是我最爱的母亲。 
当我看到在靶子里被封住了嘴,睁着眼睛死去的母亲时,我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只知道没了呼吸…… 
「吸、吸。吸——吸——吸——……」 
我不停地吸气。 
不知道吸了多少气,感觉胸口有些痛。 
肺在不停地扩大。我知道要把气呼出来,但我却只能吸气吐不出来。 
要呼吸才行。呼吸。呼吸——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要断了自己的舌头。 
我之后才知道,母亲发起了一场反对将我用作军事目的的运动。 
为了将我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士兵,母亲刚好是个不错的牺牲品。 
那些让我杀了母亲的大人们在治好了我的舌头后对我说。 
我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我母亲就白死了。 
虽然我明白我被利用了。但他们说得对。 
所以我便开始杀人了。 
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开始杀人了。 
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幸福开始杀人了。 
就算杀了人也无所谓。 
只为让这个世界变得幸福。 
当我觉得母亲死得有意义的时候。 
——我就自杀。 
* 
——他们说,杀了一个人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幸福。 
所以我沐浴着凉风屏住呼吸潜入了黑夜中。 
这是个残留着以前的房屋,直径两公里左右的小岛。自超能力者出现后,世界变得越来越方便,人们便捨弃了这样的小岛。 
我潜入一个高处的废墟中,透过瞄準镜找到了目标的那名女性。 
在一艘停靠在岸的船旁边建着一栋很大玻璃的房子,那名女性就在房子里。 
看上去她应该二十齣头。 
她仰面躺在地上,一头显眼的金髮散在地上,祖母绿一般的眼睛仰望着上方。 
她看着的是玻璃房子的天花板,上面浮现着无数的文字,正在不规则地变换着。 
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但应该也是什么超能力吧。 
「要杀的是个超能力者啊……」 
也没什么好感慨的。 
把手指放在狙击枪的班级上。里目标大约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这点距离就算不用瞄準镜我也不会打偏。 
我瞄準了她的头,扣下了扳机。 
弹壳跳了出来。射出去的子弹在玻璃上留下巨大的裂痕射入了建筑物里。因为裂痕而看不到另一面的玻璃上全都是血。 
「射中了。」 
我把狙击枪放下站了起来。 
重複三次瞬间移动后我便移动到了距离我一百五十米的建筑物中。 
在全是裂痕的玻璃的另一边,地上全是血。 
但并没有那名女性的尸体。 
「逃了吗……?」 
但看着出血量应该走不了多远才对。 
就在我想看看她是不是倒在周围其他地方时。 
「你是哪位?」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茫然的声音。 
「!」 
我猛地拔出腋下的手枪。 
迅速转身用枪指着背后。 
「哇。」 
那声音听上去就像被水溅到之后的反应。 
我转身后发现,我的目标就站在那里。 
她向枪口伸出了手。 
我以为她要使用什么超能力,便扣下了扳机。 
——叮。 
她面前出现了一面闪着淡淡彩虹光芒的屏障,挡下了子弹。 
就算把剩下的子弹全都打光,也没能在那层薄膜上留下一丝痕迹。 
「你的超能力是屏障?」 
我一边警惕着她一边把手枪收回枪套里。 
「难道说你是来杀我的杀手小姐吗?」 
她毫无紧张感的声音从屏障的那一边传来。 
杀手。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 
但也没错。 
我拔出小刀作为回答,而她则把这个当作肯定的答覆,突然变得像是见到了圣诞老人的小孩似的高兴起来。 
「哇!虽然听说是个比较年轻的人,但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但很抱歉,枪或是刀是杀不了我……的……」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 
因为我已经用刀划开了她的喉咙。 
她难道以为呆在屏障里就是安全的吗。 
她戴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看来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屏障里吧。 
「我也是超能力者,只不过只能瞬间移动五十米而已……抱歉让你这么痛苦地死去。」 
我拔出刀。 
血便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她立刻倒在了地上。 
血渐渐扩散开。 
「杀掉了……呜。」 
一股想吐的感觉让我捂住嘴转身。 
我背对着尸体吐了出来。 
「呜……咕、哈……」 
从没想到杀人竟是这么让人噁心的事。 
吐完后,我便拿出无线通信器发出了完成报告。 
「结束了……」 
这下世界就会变幸福了。 
母亲的死也变得有意义了。 
不想再多想了。 
我拔出腋下的手枪,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哒。 
「啊……」 
刚才把子弹都射光了啊。 
我怎么这么蠢,只好重新换好子弹。 
再一次把枪指向太阳穴。 
「这下我终于能……」 
死了。 
扣下扳机是很简单的。 
「——那很危险哦。」 
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手枪把枪口举了起来。 
枪声。 
「好烫!」 
我鬆开了突然走火的手枪。 
回头看去。 
那名应该已经被我杀了的女性现在就站在那里。 
「为……什么……?」 
我明明杀了她。 
她应该已经死绝了。 
「玩手枪太危险了。不行哦。」 
她用手敲了一下我的额头。 
她的脖子处仍然有黑色的血迹。她喷出的血绝对不是我在做梦。但应该被我用刀切开的喉咙却没有一丝伤痕。 
「呼——」 
我立刻捡起掉在脚边的手枪指向她,扣下了扳机。 
疯狂地射击后,子弹很快就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