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多亏你们事先告知,我才能如此顺利地佔尽上风。非常感谢你们的协助。」
宫地一边发出呵呵呵的刺耳笑声,一边走向发话之人。
「贱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用那奇怪的绰号叫我!秀正大人!这样您懂了吗?那家伙就是那么坏心眼的人!他有爱用不雅绰号称呼别人的坏习惯!」
「绰号?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这明明就是经过你父母亲同意才更改的本名吧。」
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人火大,让我内心顿生杀意!
「居然替别人取这么过分的绰号!这是人该做的事吗!」
「若照你那套道理,那局外人就闭嘴吧!」
「你说什么!」
当我们上演唇枪舌战之际……
「玛尔德……」
树也皱起眉头,定睛注视站在贱货身旁,穿着全副盔甲的前部下。
看来他先前说在街上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是真的……
「冒牌货,不準随便直呼本人名讳!阻碍我等正义之道的恶势力在此退散吧!」
身穿盔甲的男人,露出自视甚高的眼神藐视着树。
……我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如今盾牌虽已脱手,但总觉得我隐约听得懂对方说的话了。
但在那之前想想吧。
叫我们退场?别开玩笑了!
「不过啊……对啦。冒牌弓之勇者,如果你收拾掉那个盾之恶魔,我们倒是可以再次承认你真的是我们的同伴喔。」
呃!不妙。树现在缺乏自主意识。
虽然他的状况已经稍有改善,不过还是有忠实回应他人命令的倾向。
现在我跟树的强度差不了多少,我希望儘可能避免无谓的战斗。
「很不巧,我已经找到我想保护的事物了。玛尔德,恕我无法回应你的要求。」
喔?他没服从命令耶?
树已经重拾思考能力了吗?或是莉希雅的教育令他好转了呢?
总之这是好现象。
「比起这个,玛尔德,为何你会在这里?」
「我与恶人无话可说!我又不是笨蛋,为什么要把入侵方式告诉你们!」
嗯……是没错。我也没遇过会向他人透露入侵路线的正义使者。
「……那我换个问法好了。你为什么与那种人为伍?」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我们追求的正义与志向一致!」
「玛尔德,在你身旁的那个人是拉拢了塔克特,并利用其为所欲为的恶人。她跟正义一点都沾不上边。」
「塔克特?那不就是原本预定成为我等正义理念基石的祭品吗?我等是为证明正义才放任他恣意妄为。我等明明打算给予他正义的制裁,却被你们妨碍了。」
「就为了自己口中的正义,你知道你们造成多少人蒙受其害吗?世界不是为了这种自私自利的正义而存在的。」
他说话的方式,有点像莉希雅喜欢的故事里的正义使者。
虽然在动漫作品中,常有正义使者发现同伴误入歧途,竭尽心力说服对方重回正轨的情节……不过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吧?
我以前只跟那个盔甲男说过几句话,他不仅态度傲慢,也不像会採纳他人意见的类型。
话虽如此,树现在愿意尝试主动与人交谈,我觉得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以前的树给人的感觉是『管你再怎么会说,我都不听恶人的说词』。
「哼!不管怎样,你这冒牌正义化身的说词根本不值一听!」
盔甲男瞪着我傲慢地回答。
「居然连冒牌弓之勇者都被你洗脑,愈加不可饶恕了!」
「你看起来像极了发现霸凌的对象接受他人建议,不再表示服从后,转而攻击建议者的霸凌者耶!」
「什么!你这家伙……果然是盾之恶魔!我等必亲手制裁你!」
他的说法……令我感到疑惑。
「在这之前,我有做过什么让你怀恨在心的事吗?」
我指着盔甲男问道。我更在意他身旁那个贱货,不过也没办法。
仔细想想,我实在找不到被盔甲男记恨的理由。
就算是单纯被他讨厌,也大概就是不对头的程度而已吧。
毕竟说到底,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交集。
「明知故问。当然是因为你用洗脑之力妨碍我等的正义!」
……啊?呃──竟然直接省略过程了。我实在跟不上他的思考迴路。
这家伙究竟打算以他口中的正义做什么事?
「洗脑?那是树以前想用诅咒武器做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做。」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盾牌恶魔明明就透过洗脑能力控制了世界!」
「这是何等邪魔歪道。本来以为只是个外人趾高气昂地作乱,原来你不但控制了自己的世界,还对我们世界伸出魔掌啊!」
宫地烦死了──!你闭嘴啦!
「倘若按部就班地累积实绩、与民众建立信赖关係、解决妄想征服世界的笨蛋而得到国家高层重用的行为叫做洗脑,那或许我真的是个洗脑高手吧。不过啊,天底下大概只有你们这几个家伙会说这是洗脑吧!」
我只是善尽身为勇者的职责,遏止浪潮殃及无辜,这是我努力的结果及获得的信赖好吗!
真要把信赖说成洗脑,那不管做什么都是洗脑了!
「正因如此!我等的正义必将粉碎你们的邪恶野心!」
哪来的正因如此啊!你们只是配合那个尽做坏事的卑鄙家伙的策略,趁着局面对自己有利时顺带捞好处吧。
「我姑且确认一下,对你而言什么是正义?」
反正我猜他大概只会说出毫无意义的答案。
「我等的正义就是打造合乎我等理想、没有邪恶存在的和平世界。因此,我等需倚靠力量制裁邪恶!」
居然真的有人抱持着这种典型的独裁者思想,这才是最令我惊讶的部分。追根究柢,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根本连正义都算不上啊?
树留下的债居然在这里生根了。
难道在这家伙眼中,宫地不算独裁者吗?
大概是先前因为树犯错而名誉扫地,让他享受不到身为勇者同伴的好处,才会认定都是四圣勇者害他无法如愿以偿地纠正世道吧。
而且我透过经商促进梅洛马格国内景气的举动被评为善行,应该让他十分火大。
无法顺利掌握权力,怨恨就日渐加深了。
你们这群脑袋有问题的家伙,也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
我现在只想用物理手段让他们闭嘴。
「盾之恶魔……不对,盾之魔王及其属下!我等新生勇者会击败你们!」
超越恶魔进化成魔王了喔?
儘管『勇者的敌人是魔王』为公认设定,但再怎么想,这些家伙都扛不起勇者的头衔吧。
紧接着喀锵一声,盔甲男……取出一把镶着一颗黯淡宝石的斧头。
「那把斧头是……!?看起来很眼熟!」
不就跟先前塔克特拿出来砍我的那把斧头一模一样吗!
为何七星武器会落到这家伙的手中!?
「嘻嘻嘻……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呢。那个花花公子独佔七星武器,我早就想抢夺过来了。放任七星武器飞走的笨蛋魔王。」
贱货出言挑衅。
虽然刚刚因为盔甲男而中断对话,不过我还是趁机重提被打断的疑问吧。
「贱货,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是怎么取得那把斧头的!」
所属世界若是不一样,照理说无法在浪潮未发生的状况下穿越至异世界。
除非像我们一样,拥有某种交通手段。
「聊这个话题对我有什么好处吗?逐一自曝底牌也是很累的。」
贱货面带夸耀胜利的得意笑容回答。
没错。你向来是从不吐露真相的可恨女人。
「那个花花公子把人视为自己所有物、以恩人自居的态度,还有他身旁那群女跟班,全都看了就噁心,因此他们死了也理所当然,不过亏我们本来都準备好要亲手送他上路了。」
被形容成花花公子的人想必是塔克特吧。
她果然是经由某种管道得知塔克特即将败北的风声,才赶紧躲藏起来。
可是她说原本打算亲手送塔克特上路?
她看起来明明就像塔克特的后宫成员之一,难不成塔克特也企图设下相同的陷阱对付其他勇者?
儘管我不相信贱货那种程度的货色有能力这样做,不过她背后的关係确实令人在意。
既然有办法横渡异世界,可见她必然另有靠山。
「真是够了……乖乖输给那个得意忘形的花花公子不就得了吗?都是你害我们得多绕一大圈,你实在有够死缠烂打,光是看到你那张脸就令我想吐。」
「彼此彼此……不对,我可以断言单就厌恶对方的程度而言,我绝对远远凌驾于你。在这里相遇正好,我非杀了你不可,给我觉悟吧。」
真要比憎恨的程度,我绝对比你更加强烈。我连你存在于世界这点都无法容忍。
我势必要让你带着凄惨无比的痛苦哀嚎,彻底将你从这个世界抹杀……不对,连同灵魂都要粉碎。
否则女王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你们认识吗?」
葛拉丝转头询问我们。
「嗯,她就是破坏我们世界的四圣勇者友好关係的元兇,至于旁边那个穿戴盔甲的家伙,是原本身为树部下的叛徒。」
两人的唯一共通点为──都曾经是四圣勇者的队友吧。
「老实说,她是一个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袒护的恶人。」
「说到这个……之前尚文曾从那名女性的怀中偷取物品对吧?」
亏你记得那么清楚。那是指我从她身上摸走魔力水与回神水的事。
当时刚好图个方便啰。
「夺走拉尔镰刀的家伙不是有一群同伴吗?她就是那些人的同类。」
话一说完,葛拉丝不知是否理解了经过,散发出一股更强烈的杀气。
「原来如此。看样子完全没必要手下留情呢。」
「哎呀?明明失去了最要紧的武器,你当真认为自己有办法获胜吗?你只能像上次一样夹着尾巴开溜吧。」
这女的真的很爱再三挑衅我!
无论用何种手段,我绝对要致你于死地!
思考一下同伴们的现状及手中的牌吧。
目前在场的同伴有拉芙塔莉雅、葛拉丝、塞茵,失去武器的我与树。
而且还有无法使用魔法及技能的限制。
召唤小拉芙的拉芙召来是技能,因此无法使用。
如果早点召唤她回来就好了!
若参考宫地方才的说词,意思就是他排除了我与树手中的异世界四圣武器吧。
本来打算剥夺敌人的武器,结果却是我们的武器丧失机能吗?
「不愧是秀正大人!来来,请快点击退异世界的四圣及眷属器勇者吧。因为我们还有巨大的野心啊!」
房门应声开启,又有一名女子现身,并撂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