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开冰箱后,就看到一个女孩子双手环膝地坐在里面。
当时还是小五生的我连忙关上了冰箱门。
我惊吓地想着,为什么冰箱里会有女孩子?但是,我很快就转变念头,因为那种地方不可能会有人在,所以那可能是幽灵。幽灵可不好惹。
不过,小孩子就是好奇心旺盛。
于是,我又一次打开了冰箱门,这次放慢了动作。
果然有女孩子在里面,我并没有看错。
冰箱里的隔板被擅自拆下了。而且这个女孩子手上拿着我打算等一下再吃的布丁。那是上面有一层鲜奶油,味道有点浓厚的布丁。
「你是谁?」
当我这么一问之后,那女孩子就抖了一下。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纤细,并且肌肤非常白皙的女孩子,现在的她甚至白得好像就快要变成透叫y一样。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连身裙,由于是双手环膝的姿势,所以我也可以看到她的白色内裤。而且,她正不断吸着鼻子。
「难道说,你在哭吗?」
她一边哭着,一边吃我的布丁。
「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哭呢?你不冷吗?」
我问道。
但是,那女孩子只是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塞着布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那女孩子用力摇了摇头。但是,那固执否认的模样,让人觉得这就是她被别人欺负的证明。
她垂下头来,然后又吸了一下鼻子。
我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我觉得正在哭泣的女孩子很可怜。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你还是别放在心上比较好哦。」
我试着安慰她了,但我是小孩子,懂的辞彙还很少,所以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呃,下层有香蕉,你要吃吗?」
那女孩子眨了眨濡湿的睫毛,向我点点头。于是我将香蕉拿出来递给她。只见她剥开香蕉皮后,便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之前爱澄也说过哦,不管是多难过的事情,,只要大吃一顿,大哭一场,大睡一觉,就没事了。吶,你还要再吃一根香蕉吗?」
她维持低着头的姿势,又点点头。
「我叫作直道,三柴直道。你叫作什么名字?」
○ ○
——我做了奇怪的梦。
不过,至少我还清楚知道那是梦。
因为前阵子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是几点呢?
今天早上特别冷,我似乎因此才醒了过来。我吸了吸鼻涕,而这时,我发现胸前有什么东西在动。
「什么东西啊?」
我将棉被掀起来。
那是铃兰。她像是无尾熊的孩子一样,紧紧抱着我。
「噢!?」
我吓得睡意全消。
「你、你在干嘛!」
我硬是将铃兰扯开。
「唔咿……啊,哥哥。」
铃兰用力揉了揉双眼,然后打了一个大呵欠。
「因为今天早上很冷嘛。」
铃兰也吸了吸鼻涕。的确,这气温低到不像是七月。因为我是穿着短袖T恤和短裤睡觉,所以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话说回来,小铃,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啊!?」
铃兰只穿着我的一件尺寸很大的衬衫,再加上内裤而已。
「根据统计结果,可以得知男生都希望自己的女友能做这种打扮。怎么样?哥哥,动心了吗?」
「不要说什么动不动心!你是妹妹吧?不要搞错设定了!」
而这时。
「直道!你起来了吗?」
喀锵一声,我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爱澄在看到我们的模样后,当场僵在原地。
「你们在做什么?在床上做什么?」
只见爱澄围着不符时节的围巾,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接着,铃兰就朝我凑了过来,那似有若无、平到极点的胸部碰到了我的胸膛。
「啊啊,被看到了呢,哥哥。小铃和哥哥正在亲热说,啵❤」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啊!」
我打算将凑过来的铃兰推开,她却发出「唔咿」的声音,反抗着我。
「不是这样的,爱澄。这其中的内情既深远又具戏剧性,说不定还可以拍成好莱坞电影。」
为什么我要对爱澄解释这些呢?不,这是因为如果就这样被误解的话,会影响我的名誉。我绝对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男人。
但是,只见我的青梅竹马用冰冷的眼神俯瞰着我,冷到令人怀疑今天早上的低温是不是爱澄暴风雪造成的,然后她开口了。
「骯髒。」
她乾脆地摒弃了我的解释。
「不,这是……」
「下流。」
「听我说啦。」
「闭嘴,你这个虫子。」
「你用不着那么说吧?」
「你不要呼吸,光是想到要和你呼吸相同的空气,我就想吐。」
「被你这么一说,就算是我也会受伤的哦?」
爱澄就这样不快地转过身去。
「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呢,那我先去学校了。」
「不,爱澄,你先等一下啦。」
要是这时候让她就这样离开的话,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尴尬。于是,我打算去追爱澄时间,但同间,铃兰就抓住了我的T恤。
「这样不是很好吗?哥哥。那种像婆婆一样罗嗦的人,就随她去吧。」
「哇啊,你别拉我!」
我因此失去了平衡,脸部朝下地跌在木质地板上。「好痛好痛……你在干嘛啊!」
我转过身来,睁开了双眼。
「啊。」
我在爱澄的正下方。
爱澄彷彿是要跨过我的脸似地站在那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姑且先澄清了一下。
「我没有看到草莓之类的东西。」
「你这家伙……」
唰的一声,爱澄的脸变得无比通红。
「有够差劲——————————!」
「噗嘎!」
我被爱澄狠踩一顿后,差点就要一命呜呼了。
○ ○
「呜呜,好冷!」
强烈的寒风吹了过来。
「这气温是怎么一回事啊?」
天空阴沉沉的,感觉好像快下雪了。
吐出的都是白色气息——现在明明是七月。
早上的新闻节目中,气象主播姐姐在播报关东地区的天气预报时,一副这全是自己的责任的模样。听说只有局部地区的气温下降了。
我也从衣橱中拉出长袖的立领制服,如果穿短袖衬衫的话,一定会感冒。
爱澄看起来还是心情欠佳,始终将下半部的脸埋在围巾里,迅速地走在我前头。她也穿着夹克。
「喂,等一下啦!」
我一边牵着脚踏车,一边小跑步地追着爱澄。我马上就追上她,和她并肩走着。
「你在生什么气啊?」
「我又没有在生气。」
「不,你就是在生气啊,你的表情很生气。」
「我只是觉得很冷而已,冷到我的脸都结冻了!」
「嗯,天气是很冷啦。」
但那不是结冻,而是在生气吧?感觉像在玩※文字游戏一样。(译注:在日文中,结冻的发音近似于生气。)
如果一直纠缠下去的话,应该只会让她更生气而已。于是,我就放弃再和她搭话了。
我沉默地走在爱澄身旁。
我推着脚踏车的手都要冻僵了。事到如今,我才想着如果有戴手套就好了。
每个行人都穿着厚重的冬装,很多人都缩着肩膀快速地走在路上,感觉像时间回到了半年前一样。
到昨天为止都还很热,所以身体没办法适应这么急遽的变化。就连茂密的绿树都像是在抗议「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似地,被冷风吹得摇曳摆动。
「呜呜,好冷!」
我又说出了这句今天不知道说了几次的台词。
这时。
我左手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突然有了热度一样。
打个比方,在寒冷的天气中在外游玩之后,如果回家用暖炉烤一下的话,酥麻的感觉就会M一点一滴地扩散开来,大概就是类似这种感觉。好像就是冻伤吧。
「嗯?」
我看了一下左手,但并未发现特别奇怪的地方,和平常一样。
……不对,那是什么?
我左手的小指头上有个红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凝神细看。
下一瞬间,我的左手就被往斜下方拉了过去。
「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