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彈 夾竹桃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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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宫家的秘密——

明里一直以来都隐瞒着这件事。

自从进入武侦高中之后，直至今日。

无论对志乃、莱卡、麒麟甚至她的战姊亚莉亚。

然而现在，她决定将一切说出来了。

因此在明里心中做好準备之前，很自然地稍微隔了一段时间……

除了站在墙边的风魔以外，其他人都坐到病房的椅子上。

大家手中各自端着麒麟泡的咖啡，静静等待明里。

当中尤其是坐在床上的乃乃香表现得特别不安。

最后……

「我们一族过去曾是公家密探——以现代的讲法来说，就类似政府特务的工作。」

将眼泪擦乾的明里总算开口。

说出了关于她身世的秘密。

§　　§

江户时代——

肥前国御料地，也就是现代的长崎县长崎市新地镇。

一名身穿和服、头戴旅人斗笠的男子在沙土路面的小巷中快速宾士。

男子的容貌像个年轻的少年，莫名讨人喜欢。

头髮和明里一样天生颜色偏亮，并没有绑成髮髻。

然而那张甚至让人感到可爱的脸上，表情却非常拚命。

手中的两把刀在黑暗中反射明亮的月光。

公家密探——间宫林藏。

这是拥有许多假名的他真正的名字。

此人正是间宫明里八代前的祖先。

另外还有三道人影，如疾风般追在林藏后方。

他们是将收集了清国情报的林藏判断为外患的清政府关係人，从唐人街派出的杀手们。

在脚速上是杀手们较快。

因为二刀流的林藏身上的武装太重了。

而敌人手中握的则是舶来的小型击发手枪——单髮式手枪——！

杀手们在黑夜中任随色彩鲜艳的满洲族官服随风摆荡，一边威吓一边逼近林藏。

双方距离不断缩短。

就在林藏被敌人追到射程範围内的瞬间，他忽然「啪！」一声——调头迴转。

简直有如蹬在一面看不见的墙上跳回来般。

——门雀——

这是以踏到地上的右脚拇指为轴，保持奔跑速度旋转九十度，再以左脚同样旋转九十度。在几乎不减速的状态下瞬间合计旋转一百八十度的招式。

唯有在软硬适中的路面上可以使用的迴转技。

见到这招的中国人们被吓得扣下手枪扳机之前——

林藏已经在调头的同时，将双刀如黑暗中的两面银扇子般展开并砍向敌人。

右手的太刀朝两人，左手的打刀朝另一人。

与林藏擦身而过的杀手们瞬间喷出鲜血，陆续倒下——

§　　§

明里回想着小时候听过的祖先故事——

「不过听说那工作总是必须面临赌上性命的战斗，非常危险……」

并对大家娓娓道来。

「而从中锻鍊出来的战技，一路留传给了后代子孙。」

接着……明里脑中浮现出自己本身过去的记忆。

§　　§

当明里还是八岁，乃乃香六岁的时候……

年幼的两人穿着小学的体操服及体操裤，与母亲间宫美铃一起——来到绿意盎然的茨城县郊外、间宫镇深山中。

美铃身上和女儿们同样穿着体操服及体操裤。那是她平常参加妈妈桑排球时会穿的运动服装。

温柔的双眼外围是纤长的睫毛，烫卷并剪成中短髮型的艳丽秀髮……加上丰腴性感的身材，年轻得让人难以相信她已是生过两名女儿的母亲。

另外，那件圆领上衣的上半部缝有一面写着『间宫』的名牌，但因为她双峰就跟排球一样大……抬头仰望美铃的明里与乃乃香在角度上看不到那面名牌。因服装的关係而露出来的手脚不但长且白皙耀眼，可说是个身材比普通女演员还要迷人的妈妈。

美铃之所以会穿着体操服，是为了活动方便。

让明里与乃乃香穿上同样的服装，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露出温柔表情的美铃……

「明里，乃乃香，你们要记住喔。间宫家的招式全都是一击必杀的秘术。」

从这天开始，将间宫流的战斗术与规矩传授给两位女儿。

「因为如今已经不是战国时代，所以我们只是将这些技巧传承下去而已……」

听着这段话的明里表情兴奋不已，乃乃香则是有些畏绾恐惧。

美铃穿过那对姊妹之间，走向她们背后的一棵杉木。

「……不过，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发生战争。」

用她白皙的手指触碰杉木的树榦。

保持温和的表情、虽然些微但似乎高度集中精神的美铃——

——抚摸树榦似地轻轻旋转手心。

接着将手放开……然而……

杉木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美铃转回身子，弯下腰对女儿们露出微笑。

「如果那样的时代来临，你们要为了保护人们而战喔。」

就在她讲完这句话的同时——磅！

美铃背后刚才摸过的杉木树榦忽然炸开。是她刚才施展招式的结果。

杉木是可以拿来当建材的坚固树种。

但现在那树榦却像乳酪一样被挖出了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凹洞。

被破坏的树榦碎片化为比沙粒还小的细微粒子，随风飘散而去。

这样有如魔法般的招式……

如果施展在人体上，究竟会如何？

要是腹部化为粉末，或者头部化为粉末……

靠成人的想像力应该轻易就能知道结果。

然而，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们并没有那样的想像力。

因此——间宫一族在小孩子对这些招式感到恐惧或对学习产生犹豫之前，就会将招式传授下去。

事前已经知道有这招存在的明里与乃乃香姊妹也没有特别感到惊讶……

「是！」

非常率直而有精神地如此回应了美铃。

——从母亲传承给女儿们的间宫之术——

其课程每天一点一滴慢慢地，但扎实地进行着。

在草原上展开的『鸢穿』练习——

首先由美铃抱着一具小孩尺寸的稻草人偶，明里站在稍隔一点距离的位置。乃乃香则是蹲坐在一旁见习。

「来，明里。」

美铃将稻草人偶往前抛出。

明里面对朝自己飞来的人型物体——

「嘿！」

虽然发出有点呆的叫声，不过身体确实跳向人偶并与之擦身而过。

就在交错的瞬间，人偶胸口部分的稻草「啪！」一声微微碎散。

人与人擦身而过或快要相撞的时候，人类会为了测量对方的速度与双方距离，让大脑颞叶联合区及顶叶等等与空间认知有关的部分活动亢进。

而只要有某部分亢进，相对地必然会有其他某部分无法顾及。当大脑精密感知肉体的大致行动与平衡感时——相对就会无法注意到细微或迅速的动作。

抓准这样的破绽，以对方无法察觉的细微动作朝要害部位迅速施展的强烈指突——这就是主要做为反击技使用的密技·鸢穿的招式原理。

举个浅显的例子，这原理就跟扒手藉由故意碰撞被害人使得自己能较容易从对方口袋抽走钱包是一样的。

不过，施展鸢穿所偷走的东西并不是钱包之类的玩意。

而是有如黑鸢靠利爪挖开猎物的身体般——

「抓到了抓到了～！」

开心地蹦蹦跳跳的明里右手中，握着一颗用麦克笔写上了『心』字的石头。

那是原本藏在稻草人偶胸口内部的东西。

换言之，就是模拟用的——心脏。

「鸢穿成功了～！」

乃乃香看到姊姊成功学会鸢穿，也开心地为她拍手。

两人都感觉彷彿在享受某种游戏。

然而，如果那稻草人偶是真的人体，明里等于是徒手拔出了对方的心脏。

利用两指贯手反击对方胸肌较薄的部分，接着像剪刀一样张开手指，如开胸器的原理扳开左胸骨，让手指刺入更深处之后，像叉子一样弯曲起来，彷彿把夹在海绵蛋糕中间的草莓挖出来一样，拔出对手的心脏。

为了保护没有武力的人民而传承下来的这招一旦施展出来——

恶人必定当场丧命。

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或难过。

但如果手指刺入得不够深，就无法摘除心脏，只能换成使用扯断心脏动脉的方式。这种状况下，敌人将无法马上死亡。

无论面对何等恶人，间宫流都禁止给予对手过度的痛苦。因此……

美铃对实际上成功得相当惊险的明里轻轻抚摸头……

「记得要多加利用对手的冲力喔。」

并温柔地如此建议她。

「是！」

认为自己擅长鸢穿的明里则是被摸得很开心，而非常有精神地回应了。

某天，在清澈的河川边进行的训练，是传授毒药的合成方式。

坐在岩石上的明里与乃乃香努力搅动着研杵，调配装在研钵中的粉末与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