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發小和海岸 一切順利

和大家一同外出旅行结束之后又过了几天。

「嗯……？」

看到客厅的的桌子上出现了陌生的物件，我感到有些好奇。

「相册……？」

在桌子上堆起高高一摞的那些当然不是我的。这么说来……

「啊，那些？是我之前回老家的时候带回来的——」

最后唯华正巧从房间里走出来，我便向她确认了一下。

「祖母大人说呢，这些就算放在老家里也派不上用场。这话说得是不是很过分呀？真是完全没有一点回顾自己孙女小时候样子的打算哟？」

「哈哈……」

看着故作出一副不满样子的唯华，我哑然失笑。

「机会难得，能让我看看吗？」

「诶——？感觉又点害羞呢——？」

唯华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扭扭捏捏。

「如果真的没有打算给我看的话，也不会故意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吧？」

「嘿嘿，暴露了吗。」

因为我一语中的，唯华带着俏皮的笑脸吐出了小舌头。

「一起看吧！其实我也没看过内容呢。」

说罢，唯华便兴緻勃勃地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啪啪地拍着一旁位置示意要我也坐过去。

承蒙唯华的邀请，我也坐到了属于我的固定席位上。

「那么就从第一页……哇，是小婴儿啊——」

打开相册的第一页，照片上的大概是刚刚出生的唯华吧。睡在医院床上的婴儿唯华，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婴儿唯华，嚎啕大哭着的婴儿唯华。这一张张都是那么……

「好可爱啊。」

我看到出神，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那胖乎乎的样子纯洁到惹人怜爱，明明还那么小，却已经能够依稀看出现在唯华的模样，总感觉好有趣。

「哈哈，果然有点害羞呢。不要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我在哇哇大哭的照片啦——」

「不会不会，那些不是也很可爱吗。」

「才不是呢，这脸多丑啊——」

「才没那回事。」

我们就这样吵吵闹闹地一页一页翻着相册。虽然页数很多，但是因为其中记录了唯华形形色色的成长场景，完全不会感到厌倦。

「唯华终于能站起来了。」

「是抓着东西才站稳的呢。嘿，是出生后半年零十六天吗——这算早还是算晚呢？」

「我也不清楚……？我连自己什么时候能站起来还都不知道呢。」

「啊，等，这个真的不要看啦！」

「有什么关係，小时候尿床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就算那样也会感到羞耻呀……！」

「好吧好吧，翻页喽。」

「哇……这页里的我都是在摆积木呢——」

「看到这里，小唯华似乎终于在日积月累中理解到『堆积』这个概念呢……最开始也就是拿起积木或者去舔它，到这里终于能够做到『摆积木』了。」

「真的呢。我也在一天一天地成长呢。」

「话说回来，那时候的唯华还正常地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呢……虽然是理所当然。」

「那当然了，也还没到自己做选择的岁数呢。」

「啊……但是，总感觉调皮捣蛋时候的照片逐渐增加了……？这里拍了好多唯华从鞦韆上跳下来的照片啊！」

「我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鞦韆了呀——」

「可是事后的照片却是在哭哭啼啼呢……」

「肯定是被祖母大人训斥了吧。虽然没被拍下来。」

「那个祖母的教育，从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吗……」

「感觉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是那种样子了呢——」

「……话说回来，有一件事我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在意。」

停下手中翻页的动作，我看向了唯华。

「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呢……？」

「诶？这个，当然不是我母亲就是我父亲吧？」

「但是，这里有好多照片可是把二位也拍进去了？也不像是延时拍摄。」

「咦？确实呢……？那么，高仓先生……？」

「记得你不是说到今年为止他才刚乾满十年吗？唯华这么小的时候，他不可能在吧？」

「嗯，那就是前一代的……诶？」

皱起眉头陷入思考的唯华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伸出手指轻抚过相册上留有的文字。这个相册不仅保存了照片，从最初的一张开始，每一张的一旁都用苍劲的字体记录了照片是在何时何地因为什么而拍摄。製作相册的人性格大概相当认真吧。

「这个……是祖母大人的笔迹。」

唯华轻声说出的话语，比起是在告诉我，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样的话，这些照片不就是唯华祖母拍的吗？」

「……我记起来了。」

唯华稍稍瞪大了眼睛。

「确实记得在小时候被祖母大人拍下了好多照片……！」

看起来我的推测命中了。

「虽然当时还以为是祖母大人为了监视我而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呢……」

唯华也已经察觉到了吧。的确其中记录下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这个相册绝对不是那样枯燥乏味的东西。

「祖母大人还为我製作了这样的宝物呢。」

这无数的细节中无不体现着祖母对唯华深厚的慈爱。

「唯华对祖母的了解又深入了一点呢。」

「……嗯。」

虽然唯华显得还有些许困惑，但是看她的表情更多地感受到的是一种欣喜之情，带着这样的表情，她微微点了点头。

「让唯华把相册带走也是因为这样的点点滴滴都已经留存在祖母内心的相册了吧？仔细看看，这上面的痕迹明显就是因为被人无数次地翻阅过而留下的。」

就连刚刚的话语，如果是这种含义的话，也是能够理解的。

「祖母大人……」

唯华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同时微微俯下身子……

「……才不会呢，那种事情只是巧合而已吧？」

再次仰起脸，唯华脸上已经换做一副俏皮的笑容。但是那肯定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因为，唯华此时的笑脸中洋溢着的是那样的喜不自胜。

「嘛，那些先放一边！继续看吧！」

看着如此令人欣慰的场景，我的内心也痒痒的，唯华拍手转换话题后又继续开始翻动相册。

「哇，从这里开始唯华把头髮都剃掉了！」

「终于到了叛逆的时候了？」

我也不打算继续纠结那个话题，于是目光便回到了相册上。

「逐渐有了我所熟知的悠君的影子了呢。」

「穿着也开始变得男孩子气了呢——现在回想起来，明明祖母大人是那样的教育方针，父亲和母亲真亏的还会让我穿呢——」

「在中间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吧。」

「是呀——」

我们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经不知道看完了多少本相册。

「这就是最后一本了吗。」

「……是呀。」

唯华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这也算是唯华再次确认自己和华乃女士之间纽带的旅途吧。在轻抚了封面之后，唯华翻开了第一页。

「哦……？总感觉从这里突然加快进度了呢……和之前的比起来每张照片之间的时间跨度变大了不少呢？」

「难道不是因为祖母大人厌倦了吗——？」

这样插科打诨的唯华肯定也察觉到了其中的缘由……当然我也意识到了。

「是和我相遇之后的日子吧。」

「每天的时间大多都花费在和秀君玩耍上，根本没什么待在家里的机会呢——」

但是这记录本身还在持续着，就是说华乃女士就连那为数不多的机会也没有错过吗……我不禁产生这样的想法。

「……和秀君一起的合影，没有呢。」

无意间听到了唯华这样有些寂寞的自言自语。

「我也不记得我们有过合影呢。」

所以，我换做开玩笑一样的语气来活跃气氛。

「下次把我的相册拿来吧？大概也放在老家里。」

「哈哈。想看的不得了呢。」

这一定是唯华的心里话吧，可是我也清楚那并不是问题的所在，大概我心中也有和唯华一样的感情吧。

「还是小宝宝的秀君，绝对很可爱。嘛，初次相遇的时候虽然也很可爱。」

「能不能别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男生啊……？」

「啊，但是现在的也还是那么可爱哟，放心吧！」

「『还是』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我小时候的照片老家也一定留了很多。现在一叶在使用的那个专业照相机原本就是爷爷的所有物，依稀记得小时候他有用过那个给我拍照。

只是……果然还是没有和唯华合影过的印象。

那时两人度过的丰富多彩的每一天竟然没有以任何形式留存下来。

「但是，怎么说呢。从现在开始製作相册也可以没关係的。」

可是。

「那样相册里只会有我们两个的照片呢。」

「……！」

因为我的发言，唯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是呢……！只有我们两人合影的相册，一定要製作哟！」

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相册，数目肯定不用多久就能超过桌子上的这些。

经过日积月累，最后肯定会留下好多好多本。

「有机会就去挑选几本吧。」

「最近都开始流行留存数据……但是回顾完这些相册，果然还是留下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更好呢。」

而且……如果从现在开始积攒的话。

「要一起拍好多好多的照片哟！」

「是啊，首先就要。」

「「从明天旅行开始！」」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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