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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春贺同学,你準备得还挺周到的嘛。」
被坐在副驾驶座的织姬这么一问,驾驶座上的阿春答道「什么?」
载着两人的车子穿过两国桥的闸门宾士在旧东京的靖国通上。阿春打了电话给见城,跟他借用这部个人持有的房车。
「明明还没决定要去旧东京,你却早就準备了通行证对吧?要取得这种东西不是很花时间吗?」
「啊——……其实这也没什么啦。」
逃学到阿春家跟火之迦具土会面后。
两人在因店长出差而暂停营业当中的『弥勒堂』準备好汽车及文件,随后便直接来到了旧东京。
「刚才去过的《S.A.U.R.U.》支部里有认证章的複製品及许多器材,所以要伪造证件还满容易的。会想要非法入侵租借地废墟地带的人很少,漏洞自然也就多了。」
「《S.A.U.R.U.》的人都游走在可疑的灰色地带呢……」
听织姬这么嘀咕,阿春缩了缩脖子。
毕竟阿春是柊小姐口中所谓的『宝物猎人』。由于这个工作的关係,他结识了许多跟国际美术品窃盗集团有所牵扯的人,因此他也自觉自己身处在更靠近黑色的灰色地带。
在两人交谈的期间,车子依然顺畅地前进。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话说回来,火之迦具土——迦具土小姐她啊。」
织姬擅自给外表是小女孩的灵体取了个昵称。
即便对象是非人类,她那迅速拉近距离的特技似乎仍旧健在。
「那个人为什么要帮我跟春贺同学呢?」
「你直接问她就好啦。不过她八成不会给出什么正经的答案就是了。」
(哎呀哎呀,汝不相信妾身是基于崇高的善意而出手帮忙吗?)
火之迦具土的声音突然插进了对话之中。
「毕竟你身上可疑的部分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是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大概理都不想理你吧。」
阿春这么嘟囔完,火之迦具土发出了嘲弄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别这么说嘛。好歹妾身也会暗中照看着汝,直到汝不晓得在哪里曝尸荒野为止。)
「比起只会照看的背后灵,我更想要防止自己曝尸荒野的守护灵啊……」
不久,车子来到了目的地附近。
几天前阿春痛苦得满地打滚的地方——东京车站。
阿春与织姬从丸之内出口进入车站。
那是上次苏司跟火之迦具土的遗骸交战的地方。
硬铝合金制的圆顶状天井十分高耸庄严,至今仍保留了与曾经的大型转乘车站玄关口相称的格式。
顺带一提,化为废墟的车站内当然没有电力。
虽然没有任何照明,不过车站内还算明亮。
因为苏司凭藉着庞大的身躯与强大的力量破坏了墙壁,外头的光源才得以照进来。
「妾身的遗骸才刚散裂没多久。如果是现在的话,即便只是收集妾身残留此处的力量也能施展新生之术吧。」
实体化的火之迦具土以郑重的语气轻声说。
在下一个瞬间,阿春背脊起了阵阵寒颤。因为他感觉到莫大的魔力从车站深处流向这里——流向自称恶魔的少女周围。
而且这股魔力还浓密得吓人,甚至给人一种手触碰得到的感觉。
「这、这种感觉是什么……?」
织姬也感到困惑不已。果然是魔女候补者,对魔力相当敏感。
另一方面,火之迦具土怀念地环顾起魔力如瘴气般满溢的空间。
「当代人类製造出来的『仿造品』,妾身记得好像叫做利维坦是吧?採用那种术式令其复甦固然是不错,但却有个缺陷。」
火之迦具土露出妖异的微笑后,便开始娓娓道来。
橙色的阳光照进车站里。太阳似乎已经开始西沉了。
「若是按照当代的做法,祭品的巫女与『蛇』之间连结并不强。一旦巫女堕落黑暗误入邪道,那就发挥不了什么力量了。只有这样是不行的。此外,藉由巫女的神圣光辉让魔性之『蛇』更接近神也是天地之理……」
跟神话时代及古代相比,现代人的魔术素养相当低落。
阿春想起了父亲过去曾说过的话。
「这次妾身就指导汝等古代的做法吧——过来,彷徨的幼蛇御灵啊,汝应当追随的巫女就在此处。速速回应女王的呼唤。」
说到一半,火之迦具土的声音变成了呼喊。紧接着——
车站内夕阳余晖照不到的地方盘踞着一团『影子』。
那是巨大野兽的剪影。轮廓近似四足哺乳类的形状。整体看来相当纤细,背后好像背着巨大的某种东西。
「这是那天晚上爱莎小姐召唤出来的『蛇』之影吗……?」
「居然这么轻易就叫回来了……」
火之迦具土立刻对惊叹的织姬及阿春说:
「好,终于要开始进行最后阶段了。小子,把神器拿着。姑娘也快点脱吧。」
「「…………」」
两人同时沉默了。关于接下来要进行的『仪式』,他们已经趁着移动的时候在车内听过解说了。虽然程序方面早已充分理解,不过是否做好心理準备又另当别论了……
织姬扭扭捏捏地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害羞地注视着阿春。
「那、那么春贺同学,就像之前约好的,直到开始前都不能看喔。要不然我大概会恨你一辈子的。在我说好之前,你一定要一直面向那边喔!」
「我、我知道了。」
阿春连忙从织姬身上撇开视线,把头转向旁边。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还有轻盈的布料唰唰落地的声音。她正在脱衣服。
为了以全身感受并接纳『蛇』的灵气,把多余的东西脱掉吧——
这就是火之迦具土所谓『必然的理由』。
「嗯。果然……就跟妾身预料的一样。巫女啊,汝发育得真好呢。」
「迦、迦具土小姐,不要突然说这种奇侄的话啦!」
「汝为何生气?妾身可是诚心诚意地称讚汝喔。呵呵呵,若是得到了那对傲人乳房的授乳,想必汝的婴孩一定能茁壮成长吧。腰身也是妾身偏爱的柳腰……却又十分圆润……这样要生几个孩子都没问题呢。嗯。」
「等等,这是性骚扰吧!迦具土小姐,旁边还有男生在听耶!」
「呵呵。就算汝说什么性骚扰,妾身也完全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呢。」
明明自诩为努力家,甚至还知道西洋棋为何物,她却隐藏智识只顾着戏谵他人。
儘管对织姬感到同情,阿春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捣住耳朵。老实说,他被激起了满满的好奇心,恨不得全身都变成耳朵听个仔细。
「好,脱成这样就行了。小子,把头转过来——」
「不不不行!我还没做好心理準备。呜呜,裸露程度跟泳装差不多,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春贺同学,可、可以看这边了……」
由于得到了许可,阿春缓缓地回过头去。
橘红色的夕阳照进废墟之中。一位拥有曼妙躯体,让人忍不住想称为美之女神的少女正伫立在那里。不用说,她就是织姬。
就算隔着内衣也能清楚看出丰满冶艳的体型。
这样的织姬如今仅着片缕,羞怯地呆立不动。
肩上姑且还是罩着制服的衬衫。不过那只是像斗篷般披着,扣子连扣都没扣。所以可说几乎没有降低裸露程度的效果,反倒成了酝酿出些许反常魅力的要因。
阿春差点忍不住猛然往前挺身。他连忙克制住自己。
不过织姬似乎已经看穿他心中的想法了。
「春贺同学……虽然你一脸正经八百的表情,不过眼睛是不是微妙地炯炯有神了点?」
「不,那个——毕竟我也是个健全的高中男生嘛。」
「这、这种时候就算说谎也该敷衍一下吧!?」
「唔,这几片布或许还是很碍事也说不定……巫女啊,脱了——」
「我才不脱呢,迦具土小姐!我绝对不会脱的!」
经过一阵骚动后。
在火之迦具土的指示下,织姬勉为其难地乖乖听话躺了下来。
结果拥有罕见好身材的同龄美少女就这样仰躺在阿春正前方的位置。
织姬仅支起左脚窥探阿春的表情,同时双颊因羞怯而泛着紽红。
年纪轻轻才十五岁却发育得很好的胸围,即便呈仰躺姿态也依然坚挺地向上隆起,令人感受到一股娇嫩欲滴的张力。
恐怕——不,肯定有F没错……
阿春的预测转为确信。
「春、春贺同学!?你刚才非常认真地点头,该不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十条地,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可是个闷骚色——」
「我不想听。我已经充分理解春贺同学也是个男生了,拜託不要再说会让人害羞的话了~~!」
在跟织姬斗嘴的同时,阿春也不忘按部就班地开始工作。
他左手拿着白铜镜——苏司也看上的拟似神体用咒具『陪葬品』。
做为新生利维坦的『心金』而準备的具有历史渊源的神器。那是织姬带来的。
一拿出这面镜子,车站深处的『影子』顿时晃动起来。
为织姬而生的利维坦灵体——四足野兽的剪影找到了让自己依附的神器而欣喜不已。
然后火之迦具土伸出纤纤玉手触摸白铜镜。
剎那间,阿春手上的镜子开始燃烧,包围在绯红色的火焰之中。
见镜子烧起来了,在正前方等候的织姬身体猛然抖了一下。她知道之后的程序是什么,所以正感到害怕吧。
不过嘶地深深吸了口气后,她带着湿润的眼眸仰望着阿春说:
「可、可以放进来啰,春贺同学……拜託你……」
那声音微微颤抖着,可是却蕴含坚定的决心。
阿春把燃烧的镜子挪向织姬白皙的腹部。紧实的纤腰十分迷人。
他把镜子连同左手——插进了肚子里。
「——吁」
织姬美丽的脸蛋扭曲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痛吧。
阿春想起了自己在同一个地方体验过的痛苦。剎那间他想要拉回左手、抽出镜子。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织姬反而伸手抓住了阿春的右手。
「别担心。我不要紧,所以持续到最后吧……春贺同学。」
「十条地!」
织姬纤细的手以惊人的力道紧握着阿春的右手。
她大概拚死命地想要忍受痛苦吧。不知不觉间,织姬汗水淋漓、浑身湿透,在红色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她哈、哈地急促喘气,眼神也空洞失焦。
握着阿春右手的力道逐渐变弱,不过呼吸已经缓和下来了。看来似乎是习惯了痛
苦的样子。
织姬带着迷茫的眼神仰望阿春。
阿春对她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痛苦,她却坚强地露出微笑。
然后——
阿春插进织姬腹中的白铜镜终于改变了型态。左手抓着的东西,触感跟之前完全不同。
阿春立即抽出左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织姬大声惨叫——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挨痛了。
看到跟左手一起抽出来的东西,阿春点了点头。白铜镜已经完全变形,转变成白色的金属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