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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向寂靜的夜晚

作者:后藤佑迅 字数:6355 更新:2022-11-08 07:40:50

……这个新年一点都没有让人想庆贺的感觉。

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穿着和服的她正在床上以恼人的姿势骑在我的腰上。

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映入眼帘,从松垮艳丽的和服之间能够窥见雪白色的肌肤,她以蛊惑的眼神俯视着我并「嘻嘻……」地露出嫣然微笑。

「啊哈……啊哈哈哈……」

我也跟着发出笑声试图掩饰。

「哈哈哈……差不多是礼拜的时间了,那我就先失陪……」

我根本没办法说走就走,她已经维持着跨坐在腰上的姿势向后仰起身体,而且还在我身上将脚张开成M字型……最后缓缓伸出令人目眩神迷的修长美腿踩在我脸上。

哈……哈哈……虽然这里是我的房间,但我还是好想赶快回家,为什么新年一大早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起因到底是什么?虽然令人哑口无言,但我还是试图回想起过年前的行动……

●●●

……如果是现在的话,感觉露娜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意。

黄昏时分,我在五行家被圣轻轻地从背后推着穿过客厅,并且沿着长长走廊前进寻找露娜的身影……不过我们该不会是在某个地方刚好错过了吧?

我走了很久都没有碰见露娜,正当我继续迈开步伐环视四周后,我想她一定像圣说的,正準备过来迎接我吧。不过很奇怪的是,虽然没有见到露娜、玛琪娜和爱妮,不过却在五行家的庭院见到小荠的身影。

另外,冰雨与小薰也在小荠旁边……我想她们或许已经和好了。

冰雨果然还是很喜欢猫,她与同样喜欢猫的小荠玩着类似昨天的扮猫游戏,两个人互相用猫语「喵喵」地交谈,至于在旁边观看两人的小薰则是……

『怎么办,我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表情似乎透露出焦急的神色。

……虽然有点抱歉,不过我决定装作没看见,继续寻找露娜,实在是不想与她们扯上关係。就在我迅速準备转身离开之前,小荠似乎就已经发现我的蹤影,当她一认出我,就带着满怀期待的目光发出「是哥哥!」的叫声,并且用力地挥着手跑向我。

「哥哥,听我说喔!我和冰雨已经变成朋友啰!她说庭院仓库的大扫除很辛苦,所以等我帮忙完冰雨之后再回来喔!」

小薰目瞪口呆地露出「原来你们刚才是在说这个!?」的表情,虽然冰雨仍然是面无表情,但看似很满足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小荠身旁再度开始扮猫游戏。

「喵……喵……喵喵?」

「啊……嗯,当然是这样,哥哥你说对不对?喵!」

……别用这么纯真无瑕的眼神看着哥哥,哥哥我是听不懂猫话的。虽然我依旧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我还是发出「唔喵」的装酷猫叫声敷衍一下,接着改为发出优雅的猫叫声,最后则是温柔地摸了摸小荠与冰雨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小荠突然用似乎略带责备之意且难以言喻的表情紧盯着我……我想应该是和昨天的扮猫游戏一样对我的举动有些误会。这时冰雨突然过来抱住我的身体,并且用柔软脸颊不停在我的胸前磨蹭。

简直就像小猫一样,正当我差点陶醉地放鬆心情时,小荠仍然是维持着看似五味杂陈的表情,而且后面还传来一道「啊……原来忍主人在这里」的气喘吁吁的声音。

我想她一定是正在找我,不过时间点实在有点尴尬。这道叫声让我肩膀忍不住抖了一下,我维持着被冰雨抱着的姿势回过头一看,视线前方果然如同猜想般出现露娜的身影,我原本焦急地以为又会招来不必要的误会,不过……

「嘻嘻,你们感情真好呢。」

她该不会认为这只是在和小孩子一起玩吧?露娜只是带着柔和微笑,看着我和冰雨互相拥抱,后来她却不停扭动着纤腰想加入我们……光是这个动作就让我的心跳逐渐加速。

一想到我接下来就要向露娜表白心意,心跳就变得更加剧烈,不过就算是这样……嗯,这时候总之还是先请冰雨退开比较好,虽然我点了点头并轻轻将冰雨推开,但不知为何她却两颊红润地轻声说道:

「看来是我误会南条先生了,我能够体会薰小姐会如此爱慕您的心情。南条先生,我绝对不会忘记您刚才对我与荠小姐说过的话……」

「冰雨,你先等一下,我刚才应该没有说过你心里想的那些话吧?」

「我心里想的那些话?您在说什么呢?刚才我的的确确听到您说出口了呢。」

虽然我连忙试图阻止她,但冰雨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是露出微笑继续说着:

「刚才南条先生对我和荠小姐说出『你们两个的胸部真是太棒了,和小薰差不多完美,简直是无价之宝』这种最高级的讚美话语,最后还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看见你们的胸部,就让我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心跳』呢。」

现在我真的是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心跳,说不定这个女孩还满会惹麻烦的,于是我一边感觉到胃部传来微微疼痛,一边朝小荠抛出求救的视线,不过——

「哥哥,对我说这种话还没关係,我觉得这样性骚扰冰雨不太好喔。」

妹妹仍然带着五味杂陈的表情,别说是拯救身陷危机的哥哥了,甚至还用比较保守的语气谴责我的行为,该不会只有我觉得她们两个的猫语隐约有股恶意吧?

总之不论如何,这次肯定会招来不必要的误会,只见露娜来来回回地看着小荠与冰雨的小小胸部,然后与自己充满分量的沉甸果实比较过后,便泪眼婆娑地转过身背对我狂奔而去,而且还难过地喊道:

「呜哇啊啊!我还是没办法啦!反正忍主人就是喜欢小女生嘛!」

「不、不是这样啦!我没有那种兴趣!这是误会!露娜等等我啦!」

别说是告白了,后来这场骚动光是为了洗刷恋童癖嫌疑就已经让我精疲力尽,而且我还用猫语向小荠与冰雨做了约定。之后我们到五行家庭院的仓库进行大扫除,露娜等人也表示想要帮忙;在结束大扫除后,当我们準备回家时,由于小薰提出是否要留宿的建议,于是大家便决定在五行家借住一晚。

结果我完全错过告白的时间点,最后还是没有向露娜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

……我上一次好好与露娜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

仔细回想起来,感觉我和露娜相处的时间好像缩短了许多。

在圣诞节前夕,我们离开家四处奔走寻找爱妮,寒假开始后小薰就来到了我们家,然后我在圣的家中打扰了几天,中间还与露娜闹出许多次不必要的误会。

包括我和小薰的关係、喜欢SM或是恋童癖等等——尤其后面两件事还闹得特别严重。

但就算有很多误会,感觉露娜和往常还是没有多大改变,见面时总是会对我露出柔和的微笑。

不过就结论而言,我到现在依然无法对她表白心意,只是一直错过机会虚度光阴,最后终于来到了除夕这天。

……这就表示我还没有向露娜告白,今年却已经要结束了。

温暖夕阳照进我家的客厅,目前坐在沙发上的人只有想着事情的我,以及满怀期待地想着过年活动的玛琪娜与小荠。

玛琪娜似乎相当兴奋,与心情看似有些低落的小荠互相说着话,眼角余光能够见到爱妮正接起刚才打来家里的电话,并且用单手拿着话筒与对方相谈甚欢。

顺带一提,露娜与老妈在稍早前已经一起出去买东西,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爱妮到底是在和谁讲电话?

「啊哈哈哈!别再说了啦!我笑到肚子好痛喔!」

爱妮发出开朗笑声并持续说着电话,虽然玛琪娜与小荠满腹疑问地看着她,但看来她并没有特别在意。玛琪娜则是将视线转回到小荠身上,并且露出微笑对她说着话。

「小荠,我问你喔,在日本接下来就是要吃荞麦麵看红白歌唱大赛,然后再到神社拜拜吧?」

「……有些人会看格斗技比赛代替红白歌唱大赛。」

「这样啊,这我就没听过了……刚才我写简讯问过五行和薰,他们两个好像要穿和服参加新年参拜喔。」

这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记得今天中午,圣有用手机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找大家一起参加新年参拜,询问过露娜她们之后,大家都赞成这个提议,并决定在元旦当天一起参加新年参拜。

不过圣只说会与小薰一起过来我家接人……并没有特别提到会穿和服的事。

先姑且不论这个,不知道是否难掩首次在日本过年的期待,玛琪娜一直都是以兴奋语气与小荠天南地北地閑聊。

「然后啊,我和姊姊也打算穿和服参加新年参拜喔,巴太太今天早上不是有送和服给我们吗?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穿,小荠知道和服的穿法吗?」

「……我不知道。」

小荠喵今天好像有点郁闷,反常地不爱说话,见到我家妹妹的这种反应,玛琪娜也满怀疑问地盯着小荠问道:

「小荠,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很少看你那么没精神喔。」

「没什么,因为我每年过年都是因为太兴奋,一直没办法等到倒数就睡着,所以我要在各方面保存体力,避免犯下同样过错。」

「可是你昨天和爱妮玩得那么兴奋,看起来好像累得快睡着啰,如果不介意的话,在荞麦麵煮好之前,要不要躺在我这边休息一下?」

其实她心情还满好的,听到玛琪娜带着笑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小荠也老实地将脸颊躺在她的大腿上,不知道是否真的很累了,即使爱妮仍然拿着话筒发出愉快的笑声,她还是在一转眼间坠入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露娜好像和老妈买完东西回来了,能够听见玄关处传来两人『我回来了』的声音,露娜和老妈也分别出现在客厅。

两人手中各自提着超市的购物袋,露娜只是稍微与我们打声招呼后,便从老妈手中接过购物袋,然后说着「我去準备荞麦麵喔」并逕自走向厨房。

另一方面,爱妮用单手拿着话筒,将视线转向老妈,只见她向对方说了句「我请巴太太过来听电话」……她到底隔着电话说了哪些玩笑话?于是她将话筒交给老妈,并带着满脸笑容说道:

「巴太太,是您亲爱的※史蒂芬〇格打电话来,他说自己很快就会访日,明天还会来我们家玩呢。」(编注:指动作片巨星史蒂芬·席格。)

「那个国际巨星吗?好厉害喔,那我要赶快準备签名板啰。」

老妈只是一派轻鬆地回应着爱妮的玩笑话,并且用半傻眼的表情接过话筒,然后轻轻摸着爱妮的头朝话筒发出「喂?」的声音。

「……咦?是阿树吗?真的吗?你要回来了吗?」

老妈瞬间变回宛如少女般的表情,她的脸颊显得相当红润,看到老妈出现这种反应,玛琪娜似乎很有兴趣地拉了拉我的衣服袖子。

「忍,我从来没见过巴太太出现那种反应……那个叫做阿树的人是谁?」

「大概是我生涯中最强的敌人吧。」

听到我半开玩笑地如此回应后,没想到玛琪娜居然认真地将手抵在下颚回答道:

「……忍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你那种毫无犹豫的眼神真是太棒了,那个阿树其实是我家老爸,要是下次见到面,记得帮我稍微赏他一记耳光。」

「好,只要是忍的敌人……咦?你刚刚说是『我家老爸』?那个阿树就是忍的爸爸吗!?一定要由我赏忍的爸爸耳光吗?我不要啦!这样忍的爸爸会讨厌我吧!」

玛琪娜由装傻的样子突然变成惊讶,然后紧张地不停拉着我的袖子。

「忍!现在不是说这些奇怪玩笑话的时候!巴太太刚刚不是很开心地说着『你要回来了』吗?这表示忍的爸爸要回来了吧?应该说爱妮刚才聊得这么开心,该不会爱妮已经和忍的爸爸培养出感情了吧?」

「……爱妮和老爸算是意气相投,可能性应该还满高的。」

「爱妮对每个人基本上都是这样吧!可是我没办法像她一样!我只要一紧张话就说不清楚了!要是忍的爸爸回来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很会在装傻后顺势吐槽吗?只要用这招就没问题了,我想老爸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我是真的这么想,不过看玛琪娜这个样子,我想她应该会出现和露娜类似的反应,于是我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而之后我的预感也确实成真了。

根据爱妮与老妈所说,由于适逢过年,明天老爸会回来家里一趟,而跟着被带到老爸工作处的果果利也会一起回来。

……这的确是很令人高兴的报告,不过当露娜听到这番话后,虽然情况没有像玛琪娜那么夸张,但看起来还是有点坐立难安。她问了我很多有关老爸的事,结果今天也没办法掌握到告白的机会,不过时间不等人,依旧是既缓慢又平稳地迎向过年。

大家的身影出现在家中客厅,先不论还没回来的老爸和果果利,包括露娜、玛琪娜、爱妮、老妈、小荠和我都齐聚一堂。

之后大家一起吃着新年荞麦麵,一起收看红白歌唱大赛,小荠的努力依然是如往年般化为泡影,只见她趴在暖桌上呼呼地睡着觉……最后总算来到了年末的倒数计时,距离过年只剩十秒钟,玛琪娜望着电视并笑着喃喃说道:

「大家半夜聚在客厅,感觉好奇怪喔。」

距离过年还剩八秒,老妈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用温暖的视线环视着众人。

「今年又多了几个家人变得更热闹了……真是个很棒的一年呢。」

距离过年还有六秒,爱妮模仿着老妈,将视线移向大家,并且露出了宛如向日葵般的灿烂微笑。

「……有家人真的很不错,希望以后都能像这样一直在一起。」

距离过年还有四秒,彷彿被爱妮的微笑吸引般,露娜也浮现出柔和的笑容。

「希望明年大家也能一起过年呢。」

终于只剩两秒,当大家将视线转回电视并保持沉默的时候,先前一直趴在暖桌上睡觉的妹妹突然抬起头,还睡眼惺忪地连忙出声喊道:

「新、新年!祝大家新年快乐!」

「……你好像有点偷跑了耶。」

在我发出这道吐槽声的同时,我们家也迈向了新的一年,接着露娜等人便在老妈的协助下换穿和服,圣和小薰也在这段时间内依照白天电话里的约定来到我们家,準备得差不多后,我们便立刻準备出发参加新年参拜。

●●●

在美丽星光闪烁的夜空下,四周热闹地传来新年的道贺声,神社境内能够见到各式各样的摊贩密密麻麻地散布其中,而在我的身旁则能见到家人与朋友们的侧脸。

就像先前在家里看到的,她们每个人都穿着和服。

露娜穿着高雅的白色和服、玛琪娜是灿烂夺目的硃红色和服、爱妮是鲜艳的淡桃色和服、小荠则是色调明亮的淡蓝色和服……这是来自老妈的心意,老妈似乎也很想看到女儿们穿着美丽和服的模样而竭尽心思。

但话说回来,刚才所说的老妈并没有在我们身旁,由于明天老爸要回家的关係,他们两夫妻似乎打算要如胶似漆地一起出门参拜,也让我觉得他们的感情果然还是很融洽。

于是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将视线从家人转往两位朋友并暗中缓颊一笑。

圣和小薰穿着同样花纹的深蓝色和服,她们两个都很适合穿着和服,甚至还散发出美艳的气息,难怪我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不过当我重新环视过露娜她们、圣与小薰之后……不禁实际地感觉到大家都是相当引人注目的美少女。

不只是工整的五官,身穿的和服也完美地衬托出她们的魅力,也难怪排队参拜的人群都对她们投以陶醉的视线。

顺带一提,其实我也是穿着帅气的黑色男用和服,不知道老妈是不是想给我个惊喜,她在我出门前突然把这套和服送给我……老妈真是太有眼光了,穿着这套和服顿时让我有种化身为文豪的感觉。

……总之不论如何,通往神明面前的参道上挤满了参拜的拥挤人群。

正当我一边等待着参拜的顺序,一边感觉心情有些兴奋的时候,能够见到我家成员露娜、爱妮、玛琪娜以及小荠兴沖沖地站在前头的背影,站在左侧的小薰突然拿出了数位相机,并且微微红着脸摆出胜利手势,拍了一张与我的合照。

接着,她踩着轻快步伐走到露娜等人身边,笑容可掬地不停拍着照,另一方面,在我右边的圣则是带着柔和表情看着小薰,并且朝着我露出笑容。

「忍同学平常都散发出一股精悍能干的气息,穿起和服感觉就像是武士一样。」

「看、看起来还满合身的吧?」

……原来我不是文豪而是武士啊,虽然我差点失望地垂下肩膀,不过我还是用混有开玩笑的语气按捺着失望感,并且仔细地盯着身穿和服的圣。

「不过如果我是武士,那圣感觉就像武家的年轻妻子喔,平常你总是抬头挺胸,俐落地处理事务,一穿上和服就有种比往常还要更加威风凛凛的感觉,再加上和服的沉着稳重感,呃……该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既合身又可爱喔。」

搭配上些许的害臊感,我说到一半便用简洁扼要的称讚做为结论。

结果圣只是微微红着脸高兴地回答「谢谢」,小薰不知是否也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只见她突然停下拍照动作,并且露出淘气的微笑转头看着我们。

「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很上相呢,武士风格的忍先生配上武家年轻妻子的小圣,从稍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年轻夫妻呢。」

我先声明,小薰离我们没有很远,所以她肯定是在开玩笑,不过圣似乎却当真了,还红着脸垂下头,至于小薰身旁的露娜,则是用既难过又羡慕的複杂表情偷偷窥视着我。

不过露娜仍然是一如往常地立刻切换心情,她很快就朝着走在前面的小荠、玛琪娜与爱妮露出温和笑容。

「呃……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新年参拜,我记得是要摇这个铃再许愿吧?大家都许了什么样的愿望呢?小荠许了什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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