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翻译 [email protected]轻之国度
啊啊——
「椋郎大人……」
本想将这声低声呼唤放在心里,却仍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藏岛翠子从走廊的转角探出头,默默注视着走廊上高夜椋郎的背影。
真的纯粹只是默默注视而已。
——我只是默默注视着椋郎大人而已……我说的是真的哟?
我绝对没有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想像他脱掉衣服的模样,衣、衣服……裸、裸体……怎么可以!椋郎大人赤裸的背……不仅是背,连前面部……!
「哈啊啊……」
我感到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椋郎大人、椋郎大人、椋郎大人啊!
翠子双手按着胸口。这胸口……啊啊,这胸口曾经拥抱过椋郎大人。那时的感触与热度,至今仍有些许残留在上面……
「但是还不够——我想要更加地……!」
想要他更加大肆搓揉一番。像是这样揉、那样揉、这样揉、那样揉。
我的胸部从小学就开始发育,之后变得愈来愈大,愈来愈显眼,结果别人老是只盯着胸部看,我一直很厌恶这样的胸部,简直讨厌得不得了。
椋郎大人又会如何看待呢?听说男性都喜欢丰满的胸部,但是也听说与其过大,倒不如适中的大小来得好,我的胸部是不是太大了呢……?
如果因为太大而被认为是淫蕩的女人,那要怎么办才好——淫蕩。
「我是……淫蕩——淫贱的女人……」
椋郞大人曾经骂过我:「别一直叫!你这头母猪……!」
「呀——……!」
翠子右手按着下腹部,她感觉好像有股力道撞击上来,让她无法承受。
那冰冷的眼神,如藐视一般的视线,兇狠的言词。
翠子连站也站不住了,她的身体扶在墙上,
正当她肩膀起伏着喘着气的时候,视线前方的椋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翠子与他对上眼,狠狠地被瞪了一眼。
不妙。
那双甚至散发出杀气的眼神相当危险,实在太过危险了。
翠子的意识逐渐远去,彷佛要飘到远处一般。不行、不行——不行!
这里是……学校!
翠子强忍住差点发出的喘息,把头从转角处缩回来,背靠在墙上。
正当她双手捣着嘴,拚命忍耐着快要飙出的泪水,一个同班的女学生,刚好从她的眼前经过。
「…………?」
好像不太对劲。
那个人的双眼无神,脚步虚浮,脸色也很差。
而且她真的就这样从翠子旁边通过——虽然这种感想出自本人也有些奇怪,不过翠子的举止分明就不太正常,但是那个人看起来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她是身体不适吗?
「请问……」
翠子出声叫住那位同学——松谷同学,却遭到对方无视。
是因为声音太小,她没听见吗?或许是那样,可是——
松谷同学逐渐走远,翠子的目光却被她的后颈所吸引。
她的颈子上好像有类似伤痕的痕迹。
那是垂直排列的两个圆形伤口。
若说是被蚊虫叮咬,那也未免太大了点。
翠子不自觉地微微张口,摸了摸自己的犬齿。
「——那痕迹是……」
※
偶尔会有难以成眠的夜晚。
那些大多是脑中闪过与如今已亡故父亲的回忆,因而难以成眠。
那一定是因为对西神丽而言,这个帐篷太过宽敞了吧。当父亲还在世时,这个帐篷是由自己与父亲两个人使用,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帐篷供自己一个人睡,实在太过宽敞了。
「父亲……」
他是一位严格,却又温柔的父亲。
丽口渴的时候,他会帮丽找公厕或有饮水处的公园。
只要丽说肚子饿,他就会去找来腐烂得还不是很严重的食物给丽果腹。
当丽任性地抱怨寒冷难耐时,父亲会紧紧地拥抱她取暖。
父亲毫不保留地,把生活所需的各种事全都教给丽。
更重要的是,他总是陪伴在丽的身旁。
老实说对丽而言,那样就足够了。
「请原谅我说出这种丧气话,父亲……」
在过于宽敞的帐篷之中,丽好似蝉的幼虫般缩着身子,双手覆盖住脸。
「丽……好寂寞,只要一次就好……丽想要再见父亲一面……啊啊,父亲……」
眼泪快要流出来了,但是她不能哭。
因为一旦哭出来,悲伤的情绪就再也忍耐不住了。
「没错,西神丽!不行,你不能哭!不能因为这种事而哭泣……!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教育我要成为比任何人都坚强的女儿啊。」
丽紧咬着唇,点头肯定自己。
「你太丢脸了,西神丽!你想让九泉之下的父亲伤心哭泣吗!?不会的!我没事的,父亲。丽没事,才不会……才不会寂寞呢……因为我有朋友啊……」
我身边有诗羽琉。
有椋郎先生。
也有会说话的猫咪,跟金髮的可怕——这个人就先别放一边好了。
还有那个大胸部的吸血鬼也先姑且不论。
「……不过话说回来。」
丽侧着头感到疑问。
「为什么猫咪会说话呢?一般的猫咪应该都不会说话吧?还有吸血鬼……跟金髮的可怕女孩也不是普通人物。椋郎先生似乎被一群怪异的人盯上……他到底是……?」
事到如今才想到这个问题未免太晚,正当她要烦恼这个问题的瞬间——
(颤抖)
……突然有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
这感觉是怎么回事——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丽已经从怀中取出水银针。
外观是银制的怀錶,文字盘上刻有一到十二的罗马数字,指针只有一根。一点钟方位是指针的标準位置,然而丽一看之下不禁瞪大了眼。
「七点钟……这是『真性』反应……!」
而且即使是在这个瞬间,指针仍一个刻度一个刻度地往八点钟方向前进。
是藏岛翠子吗?
不对。
超过六点钟就是『真性』——真正吸血鬼的反应,但是对藏岛翠子的反应却只有超过六点多一点而已。简单的说,以吸血鬼而言,那样是最低等的程度。可是这个反应却不同。
父亲是个温柔的人。
同时也是一位严格的师父。
什么情况该做什么事,父亲都已经规定好了,这样事到临头就不需要思考该怎么做,于是丽的身体遵循父亲敦导的『吸血鬼猎人』守则,自然而然地开始动了起来。
她坐起身,在不妨碍动作的最小限度内,将武器、粮食、水打包成行李,然后立刻走出帐篷。
她要逃走。
要儘快地,并且慎重地逃走,设法躲藏起来。
依照常识来思考——当然是指吸血鬼猎人的常识——这种事并不常见,但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发生。
因此必须当作事情已经发生了。
所以丽儘力不发出脚步声,在容许的範围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市区公园,然后才回过头,朝藉由远处的街灯与月光才能隐约看见的帐篷瞥了一眼。
——这是袭击。
※
「真奇怪。」
高夜椋郎在住家大楼前张望四周。
「丽不在耶。」
「是啊。」
远野诗羽琉马上就显得非常担心的模样。
「小丽是怎么了呢?早上她竟然没在外面等我们,这种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吧……?」
「不,应该说自从丽开始缠着我们以来,根本也还没经过多久时间吧……?」
「怎么可以说是她缠着我们呢。」
因为不管怎么想,她就是缠着我不放啊。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这种话一说出口,我大概也能猜到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还是作罢了。话虽如此,我也不打算改口或辩解。
「——不过她到底怎么了呢?」
「夏莉可以问个问题吗?」
原本在一旁默默听着对话的夏莉·兰思邦,这时轻巧地往椋郎身边靠了过来。
「那个人叫做……※乌拉拉是吗?这是名字吗?算了,那无所谓,重要的是那个小不点不在,难道会有什么困扰吗?」(译注:「丽」的日文是念做URARA,原文中由于夏莉是以拉长音的方式念,故在此採取音译的方式做为区别。)
嗯。
这是个好问题。
「这个嘛,也不会有什么困扰——」
「与其说是困扰,不如说令人担心啊!」
诗羽琉满脸通红,双手握拳贴在大腿上,眼眶已经湿润起来……你还好吧?
「她也有可能是感冒病倒了吧?小丽她可是一个人独居耶,与其说是独居——其实是住在帐篷就是了,但是那样也是一个人独居啊!」
「这个嘛……是没错啦。」
「就算出了什么事,身边也没有人帮助或是照顾她吧?」
「是没错啦……」
「夏莉觉得『所以说,那又怎样呢?』。」
夏莉嗤笑道。
「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那种处境的人根本多得是。」
不久前夏莉过着更艰苦的生活,或者该说她被迫过着战斗的日子。
不过那也是我们夜魔——也就是我的错。
「确实是那样没错……」
「如果大家能互相帮助,让世界少一个那样的人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你、你那样想啊……」